“恩和!”
小家伙从怀里挣起小脑袋怔怔地看着赛罕,眨巴眨巴眼睛,哇地一声哭了。
“哎呀!”大手抹了一把,赛汗斥道,“大小伙子了,哭什么!”手臂拢抱着将小人儿捂在肩头,像小时候哄他入睡般轻轻晃动。
雅予急急的赶到,气息喘喘。赛罕抱着景同起身,一起拢在她身边。小家伙哭得无遮无拦,哇哇的,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雅予伸手想去摸摸他,手还没到近前,他立刻瞪圆了眼睛,那模样小狼崽子一般,极是戒备。
“小胖子,这是你额吉,叫额吉!”一旁的小巴图跳着脚地张罗,他早从自己的额吉那里倒弄清楚了这几个人的关系,一副小哥哥的模样调//教着景同。
景同一副鼻涕邋蹋的小样子,瞅了雅予一会儿,囔囔着鼻子叫“阿爸”,扭头死死搂着赛罕的脖颈再不肯回头。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雅予讪讪的。赛罕笑笑,指给她看景同的背后,挎着一张精致的小弓,“这定是四哥给他做的。”说着拍拍小屁股,“可跟着四伯学会了啊?嗯?”
雅予笑了,先时知道赛罕养娃,心里就别扭,怕堂堂肃王之后要跟着这狼贼从小就要疯在马背上、滚在泥地里。如今可好,跟了神箭手的伯父,早早地肩上就扛了弓。只是此刻落在眼中,是这么的有趣。
“走,先去见四哥。”
“嗯。”
……
抱着小的,领着大的,四个人刚到正院门口,就听得堂屋的台阶前忽地一亮,帘子打起,“老六!”
陌生的声音好是爽朗,雅予猜想这该就是老四苏赫。自在乌恩卜脱面前失态之后,雅予早早就告诫自己,还剩一个,这一个有天蓝色的眼睛,模样必是不同一般人,更自见了漂亮的小巴图,才知道这天蓝色竟仿佛透明的一般,忍不忍就能让人看痴了去,遂叮嘱自己见了苏赫万不能再多瞧一眼。可眼看着大步下了台阶迎来的人,雅予还是好愣了一刻。
看不清他眼中的颜色,可这模样、这身型却与赛罕是如此相象!阔肩束腰,浓眉挺鼻,风尘仆仆而来带着边疆领军人的逼人风采,一脸的笑容曝出腮边的酒窝浅浅相嵌让这张英俊的面容顿时生动亲和起来,相比之下,自家男人那过于精致的眉眼倒显得有些阴冷刻薄了。
来到近前,苏赫张开手臂用力拍在赛罕肩头,兄弟二人夹着小景同,谈笑问候将那一场死劫抛去无形。雅予也赶紧上前施礼,屈下了膝却张不开口。苏赫是堂堂的附马爷、正经的宗王族,汗庭上、中城里人称为赫王爷,而亲近他兄弟的人又称他为四将军,如今轮到雅予倒实在不知该叫什么了。
“叫四哥!”
不知是否也沾染了自家媳妇儿的性情,苏赫笑着虚扶,张口就道,“弟妹快起!”
“哟,老六,你这儿子可还认得你啊?”
清亮的声音,揶揄的口气,自是来自娜沁儿,台阶上走下了一身雪白、娉婷袅娜的公主,冲着小景同耸耸鼻,“养不熟的小狼崽子!四伯跟你阿爸多少像,一年都不肯开口叫一声!”
小家伙也不知听懂了没有,小手握着胸前的弓,绷着泪花花的小脸儿一副坚强不屈的模样看着娜沁儿。
“哈哈……”
众人逗笑,一起让着往堂屋去。雅予错下一步,走在最后,不经意间正看见苏赫拉了娜沁儿的手牵着她上台阶。雅予顿时红了脸颊,却见那两个无事人一般,十分随意。一年的分离他们也是苦,奇怪的是如此亲昵的动作看起来竟并非久别重逢、情难自禁,似是那举手抬足间无心的流露、多年的习惯。想起了娜仁托娅的那句话,说娜沁儿“从小跟着他,缠着他”,如今想来,外人眼中只见其一,岂知他这些年也早已习惯了“领着她,护着她”。曾经雅予最是倾心于那海誓山盟、绵绵无期的男女之情,如今,心底暖意融融盼的,想的,最羡慕竟是这彼此亲人般的依赖。红颜终老去,年华不再,却这仿佛血脉相连的守护,纵是生死又如何相隔……
兄弟妯娌落座在正厅中,下人奉上热热的奶茶。娜沁儿从赛罕怀里强抱走了小景同放到雅予身边的高几上,非要逗着他叫雅予“额吉”;赛罕与苏赫边喝茶边询问着这一年乌德尔河和探马军的情形。几个人正说着话,娜仁托娅从外头进来,雅予赶紧起身,不待她行礼,娜仁托娅就抬手拦了,那面上像是有事,未与他们多寒暄,径自走到了赛罕身边。
“老六,趁着今儿在,帮嫂子个忙。”
赛罕闻言放下茶碗,“怎的了?”
“后院的云奕身子不适好些时了,你给瞧瞧去。”
赛罕蹙了蹙眉,“找大夫瞧就是了,我去怎么合适。”
“啧,”娜仁托娅嗔了一声,“要是旁的大夫能治,我还劳动得了你?你瞅瞅这方子,我怕伤着了。”
赛罕接过看了看,还了回去,“都是女人养身子的,伤不着。”
“怎的伤不着?是药三分毒!”
听娜仁托娅语气当真重,赛罕赶紧正色问道,“她是怎的不适?”
“不想动,吐酸水,又懒怠吃东西,有些时候儿了。她这身子一向单薄,脉不稳,我想着别是有孕了没把出来?”
“什么??”
噗!!赛罕这边惊乍的语音未落,苏赫已是一口茶水喷在了地上,抬手抹了一把脱口恨道,“真是活见了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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