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试探

    顾羽被赛诺盯得更不自在了，他抿了抿唇，抬眸看向赛诺，试探着指了指房门口。
    楼下的客房有他用过的洗漱用品，他想下去洗漱，也想远离赛诺，和赛诺待在一个空间，他会不自在。
    赛诺观察着他的动作，确定他的动作十分流畅，没有一丝停滞，毫无人造的痕迹。
    他问：“想出去？”
    顾羽点头，眼神期待。
    赛诺起身，一边从衣柜拿衣服，一边道：“可以，不过不能离开公寓范围，这是白天的距离界限，晚上九点之后，我们相距不能超过三米。”
    顾羽红着脸点头，快速打开门蹿了出去。
    赛诺一直注意着他的表情和动作，见状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很快又收敛，眼里带着沉思。
    他现在有个非常大胆的想法――他家的人造雌性，不是人造的！
    行动灵敏毫无破绽，又有生理需求，实在不像机器人。
    如果不是人造的，身材娇小、会释放雌性腺体香味的人，会是什么？
    赛诺面色微变，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他几乎不敢去想那种可能性，可又忍不住去想。
    会是自然雌性吗？
    他克制着情绪洗漱洗澡，换好衣服后，随意擦了擦头发，顾不得用干发器弄干，给凯文发了信息，试探问：“如果你发现了自然雌性，会交给我吗？”
    信息发送失败，显示对方信号不稳。
    赛诺重试一遍，才发送成功。
    凯文回复的速度倒是很快：“将自然雌□□给你？噗，好好笑哦，你说呢？”
    赛诺轻哼一声，这种回复他能预料到，但还是抱着一丝希望，毕竟自家的人造雌性是凯文送的。
    凯文的回复，将他的希望打破。
    他自嘲地笑了笑，他居然会产生这种想法，简直是天开异想。
    肯定是因为内心对自然雌性太过渴望了！
    自然雌性对所有的雄性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扪心自问，如果他发现了自然雌性，会告诉这群发小吗？
    当然不会！
    除非自然雌性性格让他讨厌，他不喜欢，他才会告诉别人。
    不然，他只想偷偷的拥有，拒绝任何人觊觎。实际上任何雄性都会这么做，雄性有着超强的占有欲。
    他盯着信息，眉头微拧，不是自然雌性，他家的人造雌性为什么这么不对劲？
    难道是因为这款是特制的？不是大众最新款？
    他再次给凯文发了信息，询问人造雌性的信息，凯文一时没有回复。
    他皱了皱眉，查询凯文行踪，才知道凯文一行外交人员，从煌星返程时遇到粒子风暴了。
    他联系军部下属，派人去接应，随时准备救援。
    做完安排，他下楼，迈下最后一步台阶时，顾羽正从客房出来，顾羽头发稍长，显得很湿，估计只是随便了擦了下。
    顾羽捏了下刘海处的发尾，拧下缓慢聚集成的水滴，有些郁闷，他没有找到吹风机。
    赛诺皱了皱眉：“怎么不弄干？”
    顾羽听到他声音，抬起头，指着头发摆摆手。
    想到什么，又连忙低头看地上，见到身后地面的水滴时，脸色微红，连忙往回走，回到客房。
    赛诺挑了挑眉，不一会儿，就见顾羽头上顶着一条毛巾，手上拿了两张纸，蹲下擦刚刚落下的水渍。
    “不用擦了，大圆会清理，”赛诺道，“跟我来。”
    赛诺大步越过顾羽，经过顾羽时，弯腰抓住他的手臂，顾羽连忙站起身，顺着他的力道一起去了客房。
    赛诺打开盥洗台右侧最后一个抽屉，拿出里面的干发器，将干发器折叠的前端展开，形成一个空心半球体的罩子。
    他将罩子罩在顾羽头顶，打开开关，强烈的暖风霎时从顾羽头顶四面八方横吹起来。
    顾羽新奇地看着镜子，水汽透过罩子顶部的孔散发出来，乍一看，他头顶像是在冒烟。
    这么一想，他忍不住笑起来，眉眼弯弯。
    赛诺垂眸打量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笑，不过见他笑了，眼里也闪过笑意。
    两分钟后，赛诺拿下罩子，将干发器放回抽屉。
    顾羽摸了把头发，已经干了，只是很乱。他拿梳子整齐，对站在一旁的赛诺感激地笑笑，比了个谢谢的手势。
    他指了指赛诺微湿的头发，又指了指放干发器的抽屉，询问需要他帮忙吗？
    赛诺眼神微动，一旦有了怀疑，顾羽的行为就显得很不一般。
    人造雌性会这么聪明吗？他掩下沉思，摇头：“不用，很快就干了，走，出去吃饭。”
    早餐是西式的，面包三明治牛奶还有烤肉。顾羽吃了两块面包就停了手，端起牛奶喝。
    赛诺切着烤肉，见他喝完牛奶就安静地坐着，询问：“吃饱了？”
    顾羽笑着点点头，指了指客厅。
    赛诺视线在他脸上停留一秒：“想去客厅坐着？”
    顾羽点头。
    “行，你去吧，不要出门。”赛诺提醒一句。
    顾羽走出餐厅时，微松口气，经过昨晚，他不太好意思和赛诺待在一起。
    总觉得昨晚的赛诺有些不对劲，他咬着唇，脸色发红，他怎么也想不到，赛诺居然会提出给他帮忙。
    他开始怀疑，他对人造雌性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如果真的只是机器人，赛诺提出帮忙，怎么想，都有些怪异吧？
    赛诺吃完早餐，任由小圆清理餐桌，他坐着没动，打开终端进入星网。
    他准备再查一下有关人造雌性，以及自然雌性的信息，还没输入查询内容，视线一扫，看到了一条新的热点新闻。
    “绿源官方针对布鲁斯元帅和人造雌性结婚一事造成的巨大反响发表声明：人造雌性是伟大的发明，满足了雄性对自然雌性的渴望，我公司将会继续努力，创造更优秀的成品。”
    “另，为减少社会影响，我公司新开发了两种程序：拒绝结婚程序、鼓励拥有者和兽雌性结婚程序，两种程序将会通过邮件的方式免费发送给购买者，新产品将会自带这两种程序。”
    赛诺眼睛微眯，新开发的吗？
    那之前他家的人造雌性拒绝结婚，是怎么回事？
    信息声传来，他打开，是凯文的回复：“买的是你最有可能喜欢的几种主性格最新款，怎么了？第一次接触，进入新世界，太新奇了？”
    紧接着，下一条信息传来：“对人造雌性不感兴趣的元帅大人，将人造雌性误认成自然雌性了？噗，好好笑哦。”
    赛诺轻哼一声，生出将军部人员调回的想法。
    ――-
    接下来两天，顾羽一直待在别墅，他从未这么闲过，但因为赛诺的存在，他没空去想别的。
    赛诺从结婚第二天吃完早餐开始，几乎和他寸步不离，还时不时碰碰他，直到他面红耳赤才会有所收敛。
    顾羽侧躺在床上，这是育崽期的最后一天，已经晚上十点多了，他和赛诺不必食指相交，两人虽然在同一张床上，但是没有任何接触。
    即便是这样，他还是睡不着。
    他想着赛诺这两天的举动，心里隐隐不安。
    他开始只是怀疑他对人造雌性理解有误，可是现在，他又有了另一种怀疑：赛诺怀疑他的身份了，他在试探他。
    他抿了抿唇，要是赛诺确定他不是人造雌性，会怎么处理他？
    “睡不着吗？”背后传来温热的触感，同时耳边传来问话。
    顾羽吓了一跳，他偏头，赛诺手撑着身体，从上方看着他。
    顾羽摇头，连忙闭上眼睛，做出一副睡着的模样。
    赛诺看着他微微颤抖的睫毛，轻笑了一声，伸手轻轻碰了碰。
    顾羽刷地睁开眼睛，脑袋往后缩了缩。
    赛诺手指被小刷子似的睫毛扫过，麻痒感顺着手臂蔓延到心里，他拇指和食指手指搓了搓，身体微崩，收回了手。
    顾羽抿了抿唇，朝后指了指，希望赛诺能后退些。他为了拉开距离，沿着床边睡的，要是再移，就落地了。
    赛诺挑了挑眉：“我后退也可以，不过你得睡到中间一点，不然你睡着随便一动，就会摔下去。”
    顾羽黑眼睛看着他，对机器人也这么细心吗？床不到半米，机器人摔下去不会坏，也不会有痛觉。
    赛诺被他的眼睛吸引，黑色的眼睛神秘而迷人，清澈又干净，让他很想亲一亲。
    他握了握拳，张开手掌覆在顾羽眼睛上，声音暗沉地警告：“闭眼睡觉，再不睡，你就别想睡了。”
    他说着，迅速揽着顾羽移到床中，顾羽反应过来时，位置已经发生变化了，赛诺也后退开，没有贴着他。
    他支着耳朵听了下动静，赛诺的呼吸很平稳，像是睡觉了。
    他想着赛诺的举动，微微松口气，赛诺这么温柔，就算知道他的身份，也不会太严厉吧！
    他或许可以和赛诺商量，以人造雌性的身份离婚，不给赛诺带来婚姻上的麻烦，然后离开别墅，找份工作。
    等赚了钱，再将这几天花的钱还给赛诺。
    可能会很辛苦，但是没关系，他不怕。
    第二天早上，赛诺刚刚吃完早餐，就接到盖伊的通讯：“赛诺，中午老地方聚聚，凯文中午回来，给他接风压惊，也庆祝你新婚。”
    他说着兴奋道：“我定制的新款人造雌性也到了，我带过去给你们看看，感觉很棒！”
    新款吗？赛诺颔首：“好。”
    他心里有了猜测，但是他没和其余的人造雌性接触过，去聚会正好可以对比一下。
    十一点时，大圆托着一套浅蓝色的西装礼服转到顾羽面前。
    顾羽正疑惑，赛诺换了一身米色休闲服从楼上下来：“换衣服，跟我出去一趟。”
    他看着顾羽，眼里隐隐有着期待，这套衣服是他亲自选的，应该会比结婚登记时的西服，更适合顾羽。
    顾羽眼睛微亮，他对这个世界了解太少了，出去才有可能了解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