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洪昌不亏为中医行家里手,他手里捧着野参,通过“五形”来判查着这根野参。
“五形”是芦、艼、体、纹、须,并非易经所指的“五行”:金木水火土。
通过观察参的芦头,即主根顶端细长部分。每年参的地上部分脱落后,便在根茎顶端留下一个茎痕,俗称“芦碗”,其数量随参龄增加而增加,是鉴别参龄长短的主要标志之一。但并非人们常说的一个芦碗一年的说法,可能会受到生长环境和自然灾害等影响。但一般来说,芦长、芦碗多而紧密,总是不会错的。
艼,是主根茎上长出的支根,形状如同“枣核”,中间粗,两边细。是用来判断山参年份的一个依据。
体,指的是参的主根,来判断主根的强弱从而也能看出参是否受过伤害,从而判断参的品质。
纹,是指主根上部的环状横纹,生长年份越久,横纹多而紧密,年份少的横纹浅而稀。也是判断参的年份的依据。
须,是指支根上生长的较为细小的根,须根细长,柔韧性强,有弹性、上面缀有小米粒状的“珍珠点”。通过须和珍珠点,可以估算野山参的年份,润泽美感程度,辨别其生长过程、生长环境等等。
皮,是指主根外层的表皮,皮的老嫩程度与生长年限、地势、土壤、水分等等都有很大关系。
安洪昌通过观察这根野山参的芦长、碗密、带园芦、主体丰满程度、纹路深浅疏密、枣核艼形状大小、须根珍珠点情况、须根坚韧程度、表皮老嫩等情况,基本判断出,这根野参至少有七十年参龄,而且质地很好,成色十足,基本没有收到自然灾害影响,是根地地道道的野山参。
看了这棵老参,安洪昌心里喜欢的不得了,心里便有了想收购的念头。
如果是生人,他肯定会故意挑出些毛病来压低价格,但是常志国和自己的孙子又是光着腚长大的同窗兼好友,现在又在一个厂子上班,俩人没事便总聚在一起玩儿,这便让他有了些犯难。
看着爷爷拿着野山参看了半天后默默不语,安志杰则是有些迫不及待了:“爷爷,你倒是说说这根野参到底怎么样,也给我们听听!”
安洪昌轻轻的咳嗽了一声,不由得白了孙子两眼,这才说道
:“这参成色不错,年份也有五六十年,并且保存的也很好,没有伤到分毫,在咱们这片大山里可是很难找得到了!”
安志杰一听来了兴致:“爷爷,这颗参和咱家药店里的那颗相比怎么样?”
安洪昌自然又是白了孙子两眼没搭理他,心想这孩子缺心眼儿啊,还是怎么着,不会说话别说行不行。
安洪昌扭过头直接看着站在一旁的常志国,又指了指他身边的徐德海问道:“志国,这位是?”
常志国连忙回答说是自己的岳父徐德海。
安洪昌笑着点点头,心里便直接否决了原来故意想压低价格的主意,怎么着也不能拆了孙子的台,但还不能故意抬高参价,有些作难。
但他也耐心的解释道:“这颗参确实不错,说句公道话,从年份、质地、成色各方面都比我儿子中药店里收的那颗要好。”
常志国夫妇听了连连点头,继续听着安洪昌把他自己如何判断的依据一一讲给众人听,算是给他们长长见识。
众人不由得心生敬意,不愧为行家里手,人家讲的头头是道,句句在理,关于野参的情况讲解的一清二楚。
“阿海,看你年纪与我大儿子相仿,我在这里就倚老卖老了!”安洪昌讲完后便把参递给徐德海让他放放好后,笑着对着徐德海说着:“这棵山参年份有五六十年,各方面都不错,你看看能否卖给我?”
徐德海看着这位老中医安洪昌,脸上露出憨憨的笑,他挠了挠脑袋半天没说话。
倒是把女儿女婿给急的不行,二人也是用殷切的眼神望着他,仿佛在催促他赶紧答应,人家还是比较讲道理的。
可是徐德海就像没有看到二人的眼色似的,脸上却涨的通红,却依然没有说话。
安洪昌哈哈大笑着对着徐德海说:“阿海,你也不用着急,钱的事好商量,这颗参我出价七百块如何?当然如果这颗参走其他渠道可能价格还会高些,但是也需要碰对买主!”
众人听了报价后无不咂舌,心里纷纷觉得安洪昌价格给的公道,安志杰觉得爷爷也很给自己朋友面子,不由得向常志国使了使眼色,示意他可以,要相信他爷爷的判断。
徐德海依然没有说话,但是脸涨的更
红了,又一次没有理会女儿在他耳边小声的提示声。
安洪昌见徐德海还是没给任何说法,脸上有了丝难以察觉的不悦,便再也不理徐德海,端起旁边泡好的茶慢悠悠的走进了书房里关上了门。
徐红梅小两口急的不得了,纷纷上前劝慰起老爹徐德海。
可是徐德海不知犯了什么病,就是一声不吭,脸色也慢慢的恢复了平静,任凭二人怎么说就是不言语,连个行与不行的话都不说。
常志国是女婿,再急也不能对老岳父咋样,可是徐红梅则是小声的申斥起老爹来。
二十分钟过去了,申斥无效,徐红梅也是无语了,小两口都有些不要意思在人家安志杰家里待着了。
安志杰很是诧异徐德海的表现,其实他也想把这根野参留在自家药店里。
他观察了会儿徐德海,又示意常志国不必为难,直接进屋把爷爷安洪昌又从书房里搀到了客厅。
安洪昌则是哭笑不得的骂了这个他最疼爱的孙子几句,眼神则是扫了扫徐德海。
可是徐德海居然冲着安洪昌笑了笑。
这一笑,三个小年轻的倒没觉得怎样,用期待的眼神催促着:“赶紧说话,人都给你请出来了!”
收到了徐德海的笑意,安洪昌心里忽然间抽抽了两下,让他心里有些难受,嘴巴不由得接连吧嗒了好几下,好像嘴里残留的茶叶还没吐出来似的,他忽然抬头来了句:“八百!”
徐德海再次朝安洪昌示好般的笑了笑,然后从容的把背筐提了起来就要背到身后。
“一千,再不能高了!”安洪昌心里一阵肉疼,红着眼睛再次喊到。
徐德海慢慢的把背筐再次的放在客厅里,抬起头来向着安洪昌深深地鞠了一躬。
安洪昌也笑容满面的把徐德海搀了起来,一只手拍打着徐德海的肩膀,哈哈哈的大笑起来。
安洪昌很快从卧室里取出钱来直接交到徐德海手上。
情节转换的太快,快的徐红梅小两口和安志杰三人脑子里一片雾霾,晕晕沉沉的不明不白。
最后安洪昌喊着孙子安志杰送客,三人这才清醒过来,匆忙间道了别后,小两口这才跟上老爹徐德海的脚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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