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如此安心

    正想到出神的时候，怀里小雯不依的扭动，趁机撒娇：“高大哥我在跟你说话呢，你又走神。我说你现在那位情敌，在外面确实是有头有脸，上次还带我们去外岛旅游，坐的可是私人游艇。”
    高顺这时候心态出奇的平静，微微一笑表示自己知道了，自问这还是这辈子第一次跟人争女人，却已经是深陷局中难以自拔。
    小雯陪着他叹了口气，居然还人小鬼大的安慰他：“我姐其实还是喜欢你的，高大哥你放心，我会帮你盯着她的。”
    高顺心里好笑又确实相当感动，又一想张洁身边就此多了个密探，倒是越来越象电影上演的情节了。不知不觉间沉睡过去，这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才醒了过来，整条右胳膊已经疼到难以忍受，心里却是一阵惊喜的感觉，疼痛就代表神经没什么问题，爬起来找了几片药吃了下去，相信只要静养一段日子也就能恢复到差不多了。
    一个男人需要用这种疼痛的方式，来判断自己健康与否，足以让人为之唏嘘叹息。回头看看大床上小雯可爱的睡相，会心一笑然后出门晨练，经过早餐店的时候还带了早餐，总算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上午八点准时上班，坐到狭小的商场便民医务所里。
    以他的超水准医术来说，头疼发烧之类的症状当然没什么问题，问题是商场卖衣服的多半有腰酸背痛之类地职业病，工作人员又大部分是女性员工。一整个上午下来十个病人里倒有九个人是商场自己的员工而且还是女的，高顺当然是本着医者父母心地态度，脸色淡然来者不拒。
    一上午下来倒是在大皱眉头了。说是阿富汗南部医疗普及率差，这么发达的沿海城市也未必强到哪里，就说这间商场近千名员工，几乎人人带病又不去医院。大多是骨科或者妇科炎症，少数几个有心脏疾病方面的问题。到中午吃饭的时候实在忍不下去。跑到经理室很严肃的提出自己身为医生地建议，商场方面是不是应该组织一次大规模的体检活动，却被商场经理支支吾吾糊弄过去。
    高顺性格本来就直来直去，一看经理这态度也懒的理他。自己写了一则通知贴在医务室门口。有想要做全面体检的尽可以来报名，每十人一批去省医院张民清那里就诊。奈何一整天下来，就硬是没有一个来报名地，高顺哑然无语终于反应过来，在这里上班地收入有限，他这么不明不白的帖通知，多半已经被人当成骗钱的了。
    直到晚上快下班的时候，他的医务室里有人排队，这倒是很自然的一件事情。便民诊所本来就是只收取药品进价，没有挂号费检查费，这些员工的心态倒也是很简单了，不花钱的诊所不来白不来。估计那位女经理设立这个诊所的同时也没有料到，刚过了一天这里就变地这么火暴。
    尤其高大医生。偶尔露出一手精妙到令人叫绝的医学诊断。但凡不是傻子总有大把的聪明人，总归是有病没病的都来看看。到蓝蓝和小雨手牵着手挤进来的时候。高医生正在给一个五十多岁地大妈看病，听诊器贴在胸口正在仔细地听。而旁边很夸张的站了十几号人，正在起哄性质地围观，很明显是存心想考验一下这位高医生的医术，到底是真有本事还是糊弄人的。
    两位美女看到一起发呆，最后心直口快的小雨忍不住嘟囔一句：“那个谁……怎么把你妈也给领来了啊，小周啊，这便宜占的也太过分了吧。”
    围观群众都是一阵好笑的表情，多半是心里有数了，这年头能占便宜的事情谁不占啊，反正这位高医生人虽然是沉默了点也冷了一点，却是来者不拒也表现的挺敬业的，总之是先看看情况再说吧。
    人家小周同志当然挺所谓，大大咧咧完全当没听到，小雨还想再替高顺打抱不平的时候，已经被身边蓝蓝使个眼色给制止了，这两个女孩对他的印象当然不错，虽然蓝蓝仍旧有点难以释怀，却还是表现出一定程度上的关心。
    高顺这会却是心里一片宁静，一个高明的心脏外科医生，可以在心音与额外心音之外，在心脏收缩或舒张时血液在心脏或血管内产生端流所致的室壁，瓣膜或血管振动所产生的异常声音，至于能听出多少那可就不好说了。老太太坐了一会有点犯困，突然打了个饱嗝，一阵刺鼻的臭味让所有人都大皱眉头掩住鼻子，却惟独离她最近的高医生好象完全失去了嗅觉，仍旧在细心的听。
    要知道音调较高第二心音，持续时间最长也不过零点一秒，除非是顶尖的医生不然很难听出问题。其强弱可反应主动脉压力和肺动脉压力的高低，在仅有一个听诊器的情况下，高大医生当然在这方面有过人的造诣。由肺动脉高压推理到心室肥厚及慢性高压性肺源性心脏病，又听出心浊音界向左侧扩大的迹象，又根据病理和超级丰富的临床经验，排除一些其他症状稍一思索也就心里有数了。
    又抓过老太太左手用力揉搓了几下，看了几眼然后做出诊断：“肺心病，可能伴有右心肥大，还在早期，尽早入院治疗可以痊愈。”
    周围人一阵半信半疑的时候，小周同志已经后悔不迭的摇头了：“唉，医院专家也是这么说的，早知道就不去花那冤枉钱了……你们说这年头医院是不是坑人吧，听诊器就能听出来的病，还花了我一千多块的检查费，我留着一千多块做什么不好啊？”
    大部分人深以为然的同时又有点蒙了，搞不清楚是医院太坑人了，还是这位高医生瞎猫碰上死耗子了。就一个听诊器就能听的这么神准，想想有点吓人又实在不太可能，真要这么有本事早去大医院当主刀了，何必赚这每个月千八百块的死工资。
    高顺脸色不变也懒的去说，倒是心直口快的小雨又忍不住替他说话了：“行了啊你，得了便宜还卖乖，大医院专家都确诊了还来这里干嘛，欺负人也没你这么欺负的吧，是觉得人家高医生好欺负是吧？”
    那位小周同志也挺不客气，眉毛一皱反唇相讥：“我就是故意的怎么样，我就想试试他到底是不是挂羊头卖狗肉的江湖郎中，怎么样不服气啊！”
    这回连蓝蓝都听不下去了，脸色一沉有点火气了：“那现在试出来了你可以走了吧，没人愿意跟你吵架！”
    高顺完全是脸色不变装没听见，经历了又一年的战火洗礼，他实在没有心情去因为这些小事跟人斗嘴，试就试吧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他高某人总不至于因为医学上的事情这就怕了。
    把小周赶走了以后，两个女孩再次口径一致替他出气：“你们可以了啊，这都下班半个多小时了，要看病的明天再来，人家高医生还没吃过饭呢。”
    观众们一看惹不起了也就一哄而散，高顺却露出很无奈的表情，却又显得相当洒脱不群。他也是习惯了在医疗站里没有工作时间的生活方式，居然也没注意到已经早就过了下班时间，落到别人眼里反倒成了一副任人欺负的窝囊形象。
    把观众赶走了，小雨连他也抱怨上了：“你这人也是，你也太好欺负了吧，这些人有便宜就占就这副德行，你还真有耐心哄着他们玩啊？”
    再想多说几句的时候，已经被身边蓝蓝给拽住了，高顺心里一暖露出洒脱的微笑，然后一言不发的站起来穿衣服。这两个女孩虽然嘴厉害了点，可毕竟是仗义出手帮他出气，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是非轻重他总还分的清楚。
    他保持沉默不爱说话的原因，是他实在不愿意再去计较，可能也是经历了重返战区的一切之后，他整个人也变的更加豁达。
    小雨也是个有口无心的大嘴美女，很快忘了烦恼真心的夸奖一句：“不过你还真是挺厉害的，心脏病你也能听的出来？”
    高顺无所谓的摊手，意思是两位还有什么事情，没事的话我该下班回家了。
    这回蓝蓝美女可就局促多了，脸上闪过复杂的神色，最后还是把话说了：“我来是想告诉你，张姐其实挺在乎你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要真喜欢她就主动一点，看你也不象个花心萝卜。”
    高顺心里又是一暖脸上终于露出灿烂的微笑，随口打个招呼以后就此下班回家，不管最终的结果怎么样，他都算找回了那份安心的感觉，这一生里从未如此安心如此闲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