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倒有点意兴阑珊的味道,秦武斜靠在椅子上继续他敏感的话题:“这叫什么,这就叫日落西山。等你上面没人的时候无功也是过,方司令员错就错在人太忠厚”
高顺也就无所谓的权且听听,许雅婷是听的一头雾水,另一个知情的罗主任却皱眉娇嗔:“你还有完没完了,全都让你说了算好吧。“
秦团长尴尬一笑,拍拍身边的椅子赞叹一句:“还是咱们高医生厉害,厉害就厉害在这生猛二字。方司令员这一走啊哈哈不说了。”
在座两位美女抗议声中,两个大男人相视一笑结束无聊话题,快吃完的时候终于有人过来打招呼,眼镜上尉和他的几个部下。
秦武显然仍旧耿耿于怀,酸溜溜的开个玩笑:“我们两个现在是姥姥不亲舅舅不爱,你小子还敢跟我们搅和在一起?”
眼镜上尉被他说的一阵发蒙,坐下的同时腼腆一笑:“呵呵,我们这些大学毕业以后才参军的,在别人眼里也是杂牌
所有人听他说的有趣都忍不住失笑出声,这话也对,这年头没点背景没点底气,那就都是杂牌军。男人之间说话通常就是这么直接,这几位能凑到一起倒也挺自然的,难兄难弟虽然还谈不上,却都是都一类热血男人。聊的投机了,这么个小团体很自然就凑到一起,旁若无人聊几句有的没的,除了眼镜上尉之外还有几个军龄不足一年的少尉中尉,都是网络技术分队的技术军官。
把饭吃完又叫了几瓶啤酒小菜,闲极无聊扯几句八卦,高顺依稀回忆起以前在黎巴嫩维和军营那会,工作之余也是这么悠闲。
聊了几句,还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尉军官,提出憋在心里很久的问题:“呵呵。高博士下午真把江副院长给打了啊,外面传的挺凶险的。”
高顺无所谓咧嘴笑笑,打就打了有什么大不了的,秦武同时不屑地冷笑,两个人同一副表情,又把几个年轻人看的心里叫绝。
最后是眼镜上尉看看四下没人。也同样惊奇的问:“那打完了以后上面也没说给什么处分?我可听说江副院长断了三根肋骨。”
这回轮到罗依不屑的冷笑:“谁说断了三根肋骨,这就断了三根肋骨那他也太不经打了吧,还指望他上战场抗炸药包呢?”
这话也对,真打起来这就是战地医生,联想到战地医生这个字眼,高顺倒是觉得不屑与之为伍,平白侮辱了战地医生这个职业的荣誉。旁边几位也不是笨蛋。听这口气也明白过来了,江副院长这顿揍还真就是白挨了,心惊之下连连咋舌不敢再问。
闲扯几句再次被人打断。门口方向在一群男女的簇拥下,鼻青脸肿地江副院长也吃饭来了,军区总部也就这么大个地方就这么一间餐厅,自然也就是低头不见抬头见。十几个人看见高顺的时候同时闭嘴,噤若寒蝉不敢再高声谈笑。
高顺也有点心里好笑,当然江副院长也是下意识一缩脖子,用军装领子挡住脖子上青紫的掐痕。脸色惊疑不定又摸了摸头上肿起的紫包,犹豫半天还是带着自己的人,挑了一张远一点的桌子坐下。估计也是被打乖了,不敢再随便挑衅这个生猛的男人。
窃笑声中秦武终于忍不住冷笑着骂:“瞅瞅你他妈地这副熊样,能对得起这身军装吗。”
声音不大却很清晰,那边很快有人壮着胆子叫骂:“你说话干净点,你骂谁呢。”
秦武本来心气就不顺。眼睛一瞪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踩着椅子破口大骂:“骂你呢,怎么的不服气啊。”
对面顶多也就是一群文职地医生护士。一看主力空降团的团长大人发火了也就怕了,虽然不服气也只能认了。高顺冷静的时候也就谦和多了,也不愿意去打这种无意义的口水战,桌子底下轻踢他一脚,秦团长占尽上风也见好就收,又骂了几句也就坐下了。唯独江副院长再次表现出沉稳的一面,任打任骂也不还口,好一副君子不与小人理论的清高样子。
江副院长的百般隐忍终于换来了丰厚地回报,这一点,从餐厅里面这么多人同情的眼神里就可以看的出来,也让高顺这一桌人孤立地更厉害了。几句话骂下来秦武反倒成了没风度的那一个,在餐厅里所有人的注视下,话到嘴边再也骂不出口,最终也只能气呼呼的赌气坐下。
秦团长想了一想摇头失笑:“真行,这脸皮厚的真是赶上城墙了,老子心服口服。”
女孩子终究要脸嫩一点,罗依还是受不了周围人群异样地眼光,娇媚地横他一眼没好气的娇嗔一声,不擅钻营之术地秦武虽然憋气,却也只有无奈的闭嘴,这要再骂几句倒是显得他心胸狭窄了。
高顺也是看的大开眼界,不得不佩服这位江副院长的天大本事,几手绵里藏针的太极推手使了出来,几天时间里成功扭转了舆论风向,这就让他高大医生把赚到手的人气全赔了出去。除了那顿打挨的痛了一点,功劳也抢走了同情也赚够了,他高医生外加秦团长还有罗主任,反倒成了过街的老鼠不讲理的那一群。
不管他愿意不愿意承认,初次交锋是他高某人输了,还输的莫名其妙不知所以,除了一逞手足之欲狠揍了对方一顿,他高某人真是差点连内裤都输光了。随着周围几桌吃饭的人越来越少,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古怪,高顺也觉得后背有点凉飕飕的。
当然他性格本身就很坦然,坐不下去那就走吧,站起来的同时忍不住摇头失笑,轻叹一声人心险恶不过如此,他的性格确实不适合玩弄权术。经过江副院长身边的同时,满桌子的人还是被他冷酷的脸色吓了一跳,凛然色变离他又远了一点。高顺忍不住再次哑然失笑,就此扬长而去回房睡觉。
晚上八点,高顺房间。
秦武还是有点沉不住气,一进房间就有点火了,把帽子摔到床上同时大发牢骚:“这***算怎么回事我怎么觉得跟做贼似的,老子是偷他的还是抢他的了啊。”
高顺随手拍拍他肩膀,又比他看的开了,口字一张嘴,别人要怎么说随他去吧。
罗依犹豫了几秒钟,最终还是平心静气说了句话:“他能爬到这么高的位置也不是侥幸,这几年发表的专业论文也不算少了,在军队系统里面也算是数上的年轻专家了。”
秦武眼睛一瞪刚想说话,被高顺心里一动提前打断:“哪方面的论文。”
罗依说起话来有点尴尬:“心血管病方面的吧,发表在很多著名医学杂志上,网上很容易就搜到了。”
高顺欣然一笑没有说话,出去帮许雅婷开了个房间先让她住下,送走气呼呼的秦武以后就剩下罗依。美艳的罗主任被他看的脸上一红,赧然打个招呼也就告辞走了,等到房间里只剩下一个人的时候,终于可以着手忙点正经的了。
美国国家医学会的数据库里,不乏这种战场截肢后遗症的类似纪录,当然更有针对性的治疗方案,还是得等详细的检查报告出来以后才能制定。
忙活了一会心里一动,随手按照罗依的说法搜索网页,不搜不知道一搜吓一跳,原来这位江武同志确实是发表了不少论文,大多是心血管疾病方面的创新东西。高顺讶然之下随手翻了几页,随即脸上露出很古怪的表情。
其中几篇论文依稀有似曾相识的感觉,想了半天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总觉得江副院长这几篇论文挺古怪的。
稍一思索把皮特找过来问话:“皮特,你认为超过标准剂量二点五倍以上的肝素治疗,可以实现吗。”
长岛总医院的外科专家被问的一阵愕然,很快回答:“理论上是可以实现的,问题是考虑到肝素治疗的诸多限制,你怎么解决大剂量使用低分子肝素前,需要多次的实验室检测和剂量调整问题呢?”
高顺听的微微一笑,油然自得回复一句:“皮特,你听说过中国有句古话,什么叫做沽名钓誉吗。”
皮特医生当然一片茫然,听不懂涵义这么深刻的中国成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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