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是皮特医生极富煽动性的言论:“高,这些人简了,我们应该向世界人权组织控诉他们。”
西班牙大胡子很快反驳:“都是废话,还不如想想我们的处境。高,委员会正在组织紧急救援队伍重赴阿南部重灾区,你怎么看。”
皮特医生严词拒绝:“不去!”
事实上大部分志愿者们都是同一个声音,高医生的遭遇足以让他们心寒,从事人道主义援助还要被北约联军背后捅刀子,也是让人难以接受的一件事情。
高顺微微一笑打出一串英文:“去吧,他们针对的只是我。”
所有人默然无语,半晌之后有人不忿的替他抱屈:“凭什么,就因为你是中国人吗?”
高顺不愿意说话的同时,更加有人破口大骂:“中国人又怎么了,高的作为大家都很清楚,这个世界上谁有资格看不起他。”
同事们的热心让高顺也有点感动了,意味深长在屏幕上打出一段话:“去吧,早去就几天,就能少死几个人。”
他的外国同行们再次哑口无言,等于变相认可了他的说法。高顺自问已经很对的起委员会了,安抚之责他已经尽到了,多说无益。打个招呼以后关掉聊天室,安下心来准备自己的手术。十几天的术前治疗效果不错,让高顺也多了几分胜算,专家组的意见仍旧不统一,大部分人认同了他的说法主张大血管移植。仍旧有人主张尽早做心脏移植以免误事。
而高顺已经有点不耐烦了,打算在明天地会上把问题逐一解决。八点多的时候有人敲门,来的是被救出来的其中一个建筑工程师,还有他的老婆孩子。三十来岁的工程师明显是惊魂未定,一看见高顺的时候整个人崩溃下来,抱住一个大男人号啕大哭。
高顺稍微有点尴尬,却不得不好言相劝,这个人已经够可怜了,被绑做人质也有一个多月了。天天担惊受怕的遭受精神上的折磨,没被逼疯已经算很不错了。
逃出生天地建筑工程师还在号啕大哭:“恩人,没有高医生就没有我。儿子,来给高医生磕头。”
高顺一阵哑口无言。赶紧示意女友把人拦着,把客人招呼进客厅坐下说话。工程师夫人也是个漂亮的少妇,眼角虽然有点湿润,又比他丈夫冷静多了。
少妇看着精神崩溃的丈夫。说起话来总算正常了一点:“不打扰高医生休息吧,我们一家是专程从南方来谢恩的,这是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高顺看看礼也算重了。名酒名茶怎么也值个几千块地,稍一犹豫示意女友收下吧,这礼不收只会让人家更难过。
大男人哭了好半天情绪才稳定了一点。叹息一声仍旧有点哽咽:“回来这些天就跟做梦一样。迷迷糊糊也不知道怎么过来的。一直到刚才看到高医生的时候我才醒了。能遇到高医生这么个贵人,也是我祖上积德了。”
话可越说客气了。高顺随口谦虚几句,仍旧是张洁帮他解围,呵呵一笑劝慰一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家老高也是适逢其事,你们两口子就别这么客气了。”
闲聊一会气氛逐渐平和下来,一问才知道这哥们还是名校清华毕业的,在国内也算有头有脸一号人物,在阿南部还是个职权不小地项目经理。事发当天跟另一个工程师去考察援建项目,在公路上被塔利班劫持,其实他也挺冤枉的,多半是被当成韩国人日本人绑错了,所以有几个长老出面说情,人家才会放的那么痛快。
坐了一个多小时人家就告辞了,临走的时候再次伸大拇指:“高大医生真神人也,以后有用地着兄弟的地方,高医生一句话兄弟绝不皱眉。”
高顺再次谦和一笑,把这感恩戴德的一家人送出家门。
回过头来张洁也有点感动了,擦掉眼角地眼泪呵呵一笑:“这家人也算不错了,还是特意从南方赶过来地。”
高顺轻一点头把她搂进怀里,揉着她香肩上嫩肉傲然一笑,当时地情况确实象她说的,适逢其事只不过是举手之劳,确实也不值得放在心上。
在浴室里洗澡地时候,外面传来张洁的娇呼:“忘记告诉你
几天谢医生打电话过来,说是小静申请调到邻县一家了,离市区也得有一百多里吧。”
高顺听的一呆停下洗澡的动作,心叫惭愧勉强回答一声“知道了”,李静也就是李静,清醒过来总会想办法躲着他,始终不愿意破坏他跟张洁的感情。当晚一扫阴靈收拾心情,跟女友在家享受久违的浪漫,担心了十几天的张洁热情如火曲意逢迎,又让他抛开一切享尽温柔滋味。
第二天上午,第三附属医院,专家办公室。
朱教授面对高顺的时候脸色冰冷,大为不满的敲桌子发火:“这十几天你干什么去了,你这叫临阵脱逃,你这叫不负责任!我已经跟院领导商量过了,取消你晋升副主任医师的资格。”
就连一向对他印象不错的王医生,也皱着眉头提醒他:“你这次确实太过分了,你是朱老推荐的人,朱老这么做也是为了服众。”
高顺当然不会太放在心上,谦和一笑轻一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凭心而论他对这个副主任医师资格,还真就没什么太大的兴趣。
朱教授看看他无所谓的样子,眼睛一瞪火气更大:“你这算什么态度,取消你的晋升资格你还挺高兴的,哼,简直是不思进取!”
高顺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反正左右都是您老人家有理,这怎么跟小孩子脾气一样,我不说话还不行了。旁边几位专家一看情况不对,赶紧站出来劝上几句,还有心肠好的安慰高顺,年轻人有的是机会,下次注意就行了。
惟有朱老头仍旧不依不饶:“医院给你批了五天假,算上周末一共是七天,你一去十一天才回来。说说,你高医生这十多天干什么去了。”
高顺顿时无言以对,这话又该从何说起,只好推脱岳母有病,自己跟女朋友回乡探病去了。
老头脸色刷的一下又变了:“少跟我打马虎眼,我打听过了,你女朋友这几天哪都没去。”
高顺再次哭笑不得,心说您老人家有心了,居然还打听的这么详细。当然老头也是对他爱之深责之切,最起码把他当成了半个学生,所以才会这么大发脾气吧。
王医生终究是不太忍心看他受窘,趁机站出来打圆场:“是不是碰上什么难事了,快说吧,我们几个能帮肯定会帮忙。”
高顺倒是有点感动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高某人运气特别好一点,总是碰上一些信的过的朋友,也不算熟悉的上下级关系,这么热心的人也不多见了。
老头脸色一沉下意识的问:“是不是钱的方面出了问题?”
高顺刹那间下定决心,把事情透露一点让他们知道,省的解释来解释去的还嫌麻烦。看看手表时间也差不多了,来接他付宴的专车也差不多该到了。
轻轻松松站了起来,说了实话:“我这几天因公出国去了。”
四位专家听的一脸茫然,王医生也大惑不解的问:“你的工作关系不就在咱们医院,你出国办事我们怎么会不知道?”
高顺欣然做出无奈的手势,朱老头反应过来再次拍桌子:“这么半天还是不说实话,我真的是看错你了。”
场面尴尬的时候,一个护士小心的推开门,小声的报告:“外科的高医生在吧,楼下有人找。”
高顺欣然整整衣服站起来的时候,朱教授不耐烦的吼人:“这是上班时间找什么人,让他等着。”
小护士有点尴尬的解释:“朱教授……这可就有点难办了,来找高医生的人……开的是政府专车。”
四位专家再次茫然不解,联想到高顺无权查阅的身份背景,隐约明白过来,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恐怕绝非表面上那么简单。
沉默的气氛中,找人的几位已经到了门口,很客气的躬身一礼:“高博士请,不要让领导久等了。”
高顺欣然点头,又回头朝呆若木鸡的四位专家打个招呼,也就打算跟着走人。
朱老头终究是难忍好奇的情绪,怀疑的问:“什么领导这么大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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