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天上午新的工作安排下来了,明显是医院方面保守排了个常规的室间隔缺损修复术。高顺这时候已经成了专家办公室的常客,面对四大名医注视的眼神,他当然不会怯场,很自然的侃侃而谈。
最先说话的还是王医生,中年妇女扶了扶眼镜,饶有兴致的问:“对于这个手术,高医生有打算没有。”
面对专业上的问题,高顺通常是很严肃的,拿过片子看了几眼,稍一沉吟就有了分寸:“胸骨下段小切口,静脉复合麻醉,仰卧位,上至胸.下至剑突,切口长约6厘米……涤纶片修补不太合适,从造影结果上看,我认为室缺部位完全可以直接缝合。”
四大名医一起愕然,这小子从拿到病例到现在,怎么也不会超过半小时吧,这么快就有手术方案了?
朱教授一边看片子,一边怀疑的问:“这个病人……你认识?”
另一个专家也同样惊奇:“是啊,从上班到现在正好二十八分钟,你这么快就有方案了?”
高顺马上醒悟过来,不动声色的糊弄一句:“我在明珠医院的时候经常做这种手术,很熟了。”
朱教授仍旧难以置信的点头:“确实是挺熟的,感觉比我还熟。”
另一个专家还在皱眉思考,很不以为然的反问他:“直接缝合,你凭什么这么肯定。是不是应该做好补片的准备。你就不怕张力作用下,导致主动脉瓣关闭不全?”
高顺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再说几句可真就藏不下去了。
旁边王医生已经在苦笑了:“陈老也是第一次看见这几张片子吧。这个病人我们已经会诊过了,前几天你不是休班嘛……我们会诊的结果也是觉得,直接缝合比较合适。”
话说的很委婉了,陈老先生其实是你错了,而眼前这个年纪轻轻地主治医师。好死不死的再次被他蒙对了。陈老的听的一呆,下意识的仔细又看了几眼。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即再次哑口无言。
呆住的原因也很简单,大家同一时间拿到地片子,陈专家错了而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子对了,还跟专家会诊的结果完全一致,凭什么啊。
四大名医哑口无言互相看了半天。最后又朱教授闷哼一声:“又是蒙的?”
高顺只好硬着头皮无奈点头,老头被他敷衍的态度弄的吹胡子瞪眼:“行。我看你还能蒙到什么时候!”
高顺识趣地收拾属于自己的病历,然后很谦虚地告辞闪人。四位专家倒是没拦着他,眼睁睁的看着他出了办公室门口,才再次变的哑口无言。
最后还是陈老看着门口的方向,怀疑的问:“他真是蒙地?”
王医生忍不住掩嘴笑出声来:“陈老你真是该配副老花镜了。这么一大篇鬼话你居然也信,心脏外科的手术哪有简单的,什么时候能靠蒙地来着?”
朱教授说起话来。可就有点赌气了:“我干这行也有三十多年了,这么标准的手术方案,半小时以内我就蒙不出来!”
陈老有点难以启齿的感觉,无奈的摊手:“那怎么解释?”
中年妇女忍不住再次抿嘴失笑:“太简单了,这小子明显是在扮猪吃老虎,这是耍着咱们几个老家伙玩呢。”
今天已经是第三次了,三位老专家再次哑口无言,很难接受这么一个事实。
固执的陈老专家还是不信:“怎么可能,他才多大岁数,就算是上海的明珠医院,也培养不出这种人才吧。”
提到明珠医院,其他几个人眼前一亮,异口同声的决定了:“给明珠医院打个电话问问不就知道了。”
四个人手忙脚乱的翻号码,最后由王医生出面打这个电话,柔媚的女声听起来还很年轻,电话直接打到明珠医院院长办公室,先是客气几句然后切入正题。
王医生满怀希望的重复:“对,高顺,你们医院有过这么个人吗。”
几秒钟后对方的答复,让保养良好的中年妇女再次忍不住瞪大眼睛张大嘴巴,大到足以吞下一个鸡蛋。知道她表情古怪的放下电话,其他几个人才好奇的问她怎么回事。
王医生语气更加古怪了:“以前是有这么个人……但是资料保密,说是没有授权无。”
朱教授听到这里猛的喷出了一口茶水,还把自己呛到了,然后剧烈的咳嗽起来。其他几个人也好不到哪里去,真的要被这么个答案惊掉下巴。
如果高顺在这里,估计又要破口大骂国安局造假证的那小子,这不是欲盖弥彰吗,什么资料保密无权查阅,明摆着告诉人家他不是一般人。
朱教授咳嗽了好半天才勉强恢复过来,哑着嗓子大声问:“怎么个意思,查他的履历还得授权,授谁的权?”
王医生无奈的一摊手,她又不是在特务机关上班,她哪知道需要什么授权。
陈专家终于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我昨天才跟女儿女婿到电影院,看了画皮,咱们几个该不是见鬼了吧。”
朱教授终于忍不住喷出另一口茶水,外科办公室顿时被一片神秘的气氛笼罩。
直到半小时后,王医生毕竟接受新鲜事物的能力要请一点,饶有兴致的笑笑:“他不说,总不能把他绑起来拷问吧。我的意思是咱们就当不知道吧,看看他接下来的表现怎么样。”
朱教授深有同感的点点头:“光神秘有什么用,老头我突然浑身是劲,就是想看看这小子到底是个什么水平。上班上班,是骡子是马总要牵出来溜溜,咱们几个拭目以待吧。”
其他几个人都有点意兴阑珊的味道,有点难以理解的纷纷摇头,然后才换衣服上班。而高顺对此仍旧一无所知,还在兴冲冲的准备他的手术,病人如果知道这么一个小病,居然动用到国际红十字会的首席外科医生,恐怕要吓的不敢上手术台了吧。
下午两点,高顺生平第一次踏入大学教研室,进屋的时候还有点忐忑,这跟性格无关,也是当老师的时间实在太短了,让他暂时还没有接受这个身份。
倒是别人先发现他,一个年轻女老师娇呼一声:“呀,这不是高顺老师嘛,这可真是稀客啊。”
正在办公的十几号人讶然抬起头看,看到他的时候很自然的发出一阵轻笑的声音,可可能是因为女老师的话实在太搞笑了。要知道高顺可是他们的正牌同事,说是稀客当然太夸张了。
高顺难得一阵尴尬,轻咳几声挥手跟同事们打了个招呼。
年轻女老师再次俏皮的打趣他:“高老师,你的座位直走,靠窗第二个,记得把上面的蜘蛛网擦掉。”
又是一阵窃笑的声音,让高顺体会到大学校园里独特的氛围,这女老师看年纪也很轻,估计也是大学刚毕业的助教,跟他高某人正好平级,乱开几句玩笑倒也挺正常的。高医生除非在手术台上,平时也并非不近人情,事实上他是最开的起玩笑的一个人。
笑闹几句无伤大雅,玩笑开开也就算了,同事们很快安静下来,一个接一个的欣然跟他打招呼。倒是把高医生给弄的有点意外了,如果没记错的话,他跟这些同事还是第一次见面,怎么弄的好象人人都认识他。
还是那个年轻女老师嘻嘻的笑:“很意外吧,高老师可是许雅婷那个美女校花团的新任团长,早就名声在外了。”
高顺顿时哭笑不得,搞了半天是这么个原因,心知肚明这种事情越解释越麻烦,也就含糊几句糊弄过去。人家也是读过书的文化人,也就是拿他开开玩笑也就算了,并没有真的要让他难堪。
又过了一会就三点多了,有课的打个招呼就先走了,教研室里也就恢复平常的气氛,也让新任的高老师自然了点。还有人和气的问了他几句闲话,让高大医生这么冷酷的一个人,重新恢复了一贯的冷淡态度。
直到有人看着他空荡荡的桌子惊奇的问:“高老师没留课后作业吗。”
高顺同样大感惊奇,这都大学了还留什么作业,在国外读书那会哪有什么作业,很快醒悟到这就是名牌大学的辛苦之处了。
很快有人又提醒他:“高老师选了任课代表吧,也可以让学习委员兼任的。”
高顺被这么一句话,联想到高中时代的课代表制度,很随和的轻一点头,他能叫出来的名字不多,任课代表嘛,那就选自己了解的许雅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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