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芸的卧室里看见了大包小包的行李,都已经打好包搬家的样子,几件衣服露在外面,被丰腴的美女心不在焉的拿脚拨弄到旁边。
高顺随口问她:“打算搬家?”
陈芸无所谓的回答:“总住二十八楼也腻味了,打算换个平房住几天。”
高顺很清楚她为什么搬家,最起码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他高某人的恐高症,心里一阵感动弯下腰去,想要帮她整理箱子。
陈芸似乎对突如其来的幸福弄的有点慌乱,下意识的嘀咕:“你放着吧就几件衣服,我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椅子都让我送人了,你坐床上吧。”
高顺顺着她的意思在床边坐了下来,随口又问:“找到房子了吗。”
陈芸转过身去翻抽屉,然后轻声回答:“我打算先去医院宿舍住几天。”
两个人总算能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说几句话了。高顺看着她窈窕的背影,又是一阵怜惜的滋味,突然有想要搂住她轻怜蜜爱的冲动。以她的性格肯这么委屈自己,相信任何男人都会大为感动吧。
陈芸很平静的突然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很下贱。”
高顺想了一想很平静的回答:“你很好。”
陈芸背对着他似乎有点激动:“那你陪我回一趟家,坐飞机的话三天时间足够了。”
高顺很清楚的知道,这绝对是她最后的努力了,自己的答案对她很重要,作为情人来讲这个要求并不过分。他完全可以随便找个借口,跟眼前美女渡过浪漫地三天时间,相信美艳的陈芸绝对不会让他失望。
身为男人他有自己的选择,很平静的站起来走到她身后,环住她肩膀,然后在她晶莹柔软的小耳朵上轻吻一下。
柔着声音安慰她:“我帮你拿箱子。”
这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陈芸明显很失落的样子,大力吸了一口气。然后挣脱开他环抱去收拾床单。
上午十点,白云医院。
几个值班医生正在办公室里闲聊,看见高顺手里的皮箱,很意外地站起来打招呼。
一个女同事呵呵一笑开个玩笑:“高医生这是打算离家出走啊,哟,脖子上怎么还挂着呢。”
高顺报以无奈苦笑,脖子上挂的当然就是陈大美女的杰作了,明显是陈心有不忿。借此机会出口恶气,而高医生难得做回苦力,就当是展现一下男人应该有的风度吧。几个同事呵呵乐着帮他把脖子上手上的东西接过去,这时候陈芸才冷艳味道十足的出现在办公室门口。
几个同事互相看了几眼有点明白了。箱子多半是芸姐的,当然没人肯直说出来,惹恼了芸姐可不是好玩的。几个人互相招呼一声过来帮忙,把东西先搬进办公室里放着,随便聊了几句还算平静。
陈芸冷艳地脸上欣然一笑,看在高顺眼里有点凄迷的味道:“我下个月就辞职了,大家同事一场,下周末我请大家吃个饭吧。”
几个同事一阵骇然互相看看,茫然问道:“芸姐你要辞职了我们怎么办啊。你要走了外科不就完了吗。”
陈芸似乎心意已决,很强硬的口气:“我已经决定了,
所有人顿时哑口无言,楞了好半天才有人问:“那芸姐还回来吗。”
陈芸露出一笑似乎轻松多了:“不回来啦,我也有五年没回家了,准备在东北老家找个工作稳定下来。来几个人。帮我把东西拿进后面宿舍吧。”
几个同事完全没有了笑的心情,很沉默地帮她拿东西,高顺任由额头上的热汗流下来,深吸一口气信步走到走廊上,看看楼下熙熙攘攘的病人,说他高某人有多伟大倒是未必,比一般人坦然一点就是了。
对陈芸他也算百般迁就,至于别人怎么看他倒是无所谓了。
星期一上午,同恩医院。
一个小型手术室临时改成了实验室,大部分人倚着桌子翘首等待。等着见识传说中的套装吻合,到底是怎么个方法能领先世界。
人已经到齐了就差陈芸,谢希贤看看手表有点着急,想了一想朝着助手吩咐一声:“你马上打电话去白云医院,问问陈主任什么时候出发的。”
助手要走被高顺拦下了,轻一点头很严
气:“开始吧。”
所有人应声忙碌起来,把兔子抓出来打麻醉针,放到手术台上剃毛,实验室内外也算盛况空前了,估计是消息早就传出去了,里三层外三层围的水泄不通。高顺下意识的一抬头,在人群里发现了谢小娴,正在朝着他俏皮的眨巴眼睛,手里还拿着个数码摄相机正在煞有其事地拍。
高顺摇头失笑的同时戴上大口罩抓起手术刀,信手在胸骨正中做了个切口。别人也没料到他说开始就开始真这么痛快,又哗然了一会才安静下来。在很短的时间内建立剥离面,一招手的工夫谢希贤会意,从保存液里面拿出供体心脏。
高顺不带感情的声音,在这时候显得格外权威,大口罩遮住了大半边脸,让眼神显得更加淡然。手术刀灵巧的滑开胸廓,一个轻巧地转折把胸腺完整的取了下来,鲜红的兔子心脏马上就充分暴露在空气里。
—
在场的都是内行,当然明白要练出这种手术技巧到底需要多长时间,认识的被高医生超水准的表现折服,凑到一起小声议论起来。
压低声音还怕别人听见:“这刀玩的,真行……”
谢名医也是第一次见识到高医生纯熟的技巧,眨也不眨的看了看天,才抬起头来往周围瞪了一眼,示意大家保持安静,现场过了一会再次安静下来。
高顺完全当没听到,声音很低沉却又有一种让人很安心的感觉:“我要做升主动脉吻合。”
指令清晰而又简洁,一听见重点来了,围观地人精神一阵振奋,再也不去管跟这个人有什么恩怨。
冰泥覆盖,停搏液灌注,体外循环很快建立起来,高顺保持着弯腰的姿势,信手拿过小颗的兔子心脏开始做吻合。纤长的手指灵巧的压住几根血管,别出心裁的在靠近无名动脉处和左右肺动脉分叉处,很巧妙的位置做了一个切断。最后将左上腔静脉、肺静脉、左心耳及部分左房壁集束结扎。
又是一阵窃窃私语声,旁观者很明显接受不了这种切法,再次头碰头的小声讨论起来。
似乎是很怀疑的问:“肺主动脉留的会不会太长了点,这要怎么吻合,这个很明显有悖常识吧,切的太大实际上受限于供心肺动脉,反而导致狭窄。”
旁边的人小声的提醒:“老实看着吧,我倒觉得这个切法挺巧妙的,起码不会收的太紧导致大量出血。”
高顺仍旧很平静的推上显微手术镜,开始做下一步吻合,让整间手术室再次安静下来。主肺动脉前上连续缝合一圈,兔子血管当然比人的血管细多了,连续不间断的超级缝合技巧,看的所有人哑口无言,一时之间连讨论的心情都没有了。
说白了什么套装吻合,还是需要手术技巧,一般人这么缝一圈也得花上几个小时吧。
高顺低沉的声音继续讲解:“同时开放开放静脉近心端、静脉远心端。准备开放动脉远心端、动脉近心端……”
身为助手的谢名医恍然大悟,然后赞叹一声:“明白了,套装吻合,确实设计的很巧妙。”
因为是实验性质并不是正式手术,高顺也破例随和一笑,放慢动作让他看的更清楚。这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东西,能领会多少全靠个人的造诣。已经有大皱眉头深沉思考的,在两大静脉依次开放的情况下自己该怎么处理,很明显处理方法超出了他的能力。
一小时后,换心手术在紧凑的气氛里完成,高顺把剩下的工作交给李静,拉下大口罩潇洒一笑,示意自己做完了。同恩医院的人一副意尤未尽的样子呆看着他,似乎还没从高医生的超一流表现里反应过来,也可能是实在太麻利了还有人没看清楚。
唯一很满足的是谢名医,站在旁边抱着胳膊,若有所思的看着手术台不知道在想什么。
终于有人清醒过来,试探着问:“高医生……能再来一次吗。”
高顺洒然一笑心说有何不可,反正五只兔子都得做完,然后观察术后反应。其实就算他再做一百遍,该看不懂的还是看不懂,也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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