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远程系统

    梯里面不时的有人跟张主任打招呼，张主任长张主任停，可见张民清在这里还是很得人心的。
    出了电梯门的那一刻，张主任突然深情黯淡了下来，有感而发：“我昨天给他们做过详细的检查，生理上倒没什么大问题，问题出在心理上，焦躁，不安，我看这个心理重建的过程，大概需要二十年。”
    高顺深有同感的深一点头，从某种角度来说，他不也是在心理重建的过程中么。
    很平静的补了一句：“还有参与救援人员。”
    张民清听的又是一呆，说的也是，参与救援的普通士兵也好医护人员也好，都是普通人，他们经历的磨难可能更多。
    心服口服的点点头：“还是你想的周到。”
    张大主任再次感慨起来，还有点后怕：“这几天回来以后，连我这个当医生的都经常做噩梦，经常梦见当天最艰难的那个晚上。经常在想要是那天早上没有血浆支援上来，那片废墟里面到底还要死多少人，想想都还在后怕。还是你老兄心理素质好，有时候我是真的怀疑，你老兄是不是个机器人。”
    这回轮到高顺安慰他，好心的拍他肩膀：“走吧，不是说有东西等我修吗。”
    张民清这才收拾心情带着他上了三楼，单独的机房里设备早就假设好了，简单的把高顺介绍给他们认识，一群人都在眼巴巴的等着，象小学生一样看着眼前的男人忙来忙去，熟练的摆弄着键盘和外接设备。
    设备架设的都没什么问题，这东西需要一整套相关的软件来配套，照着原厂配发地光盘忙活了半天。高顺已经完全放弃了，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这么一套东西，软件硬件完全对不上号，连个专门的驱动程序都没有。
    旁边有个年轻人凑过脑袋看，凑的太近了高顺抬头看看他，年轻人尴尬摸头：“高医生您忙着，我是管机房技术支持的，学习下。”
    高顺有点无语了，管技术支持的连这么点小问题都搞不定。这是哪个学校毕业的啊，能在这么大的医院干个技术活，怎么也不应该是吃闲饭的吧。
    年轻人尴尬地再摸头：“高医生，这里面是哪国语言啊，要是英文版的当然难不住我，可这……”
    高顺也反应过来了，说起来还真是有点冤枉他了，从说明书到软件都不是英文的，也难怪这么多高学历的都玩不转。除非是专门的外国语学院毕业的，当医生的也好修电脑的也好，多半只学过英文，着急上火的去哪找文字翻译啊，况且懂德文地未必懂电脑，再扯远了就是大学教育的问题了。
    有几个象他这么全能的。
    拿出光盘仍给张民清，大皱眉头的问：“德文版的，哪弄的？”
    张民清报以无辜的眼神，随即反应过来勃然大怒：“把器材科的老赵给我叫来，不是说原装的美国设备么。怎么还弄出个德文版来，我就说这是哪国语呢这么曲里带弯的。”
    高顺也懒地去管，对他来说管他是哪国产的能用就行，至于是管理上的漏洞还是个人问题，反正都跟他没什么关系。
    张主任暴跳如雷正在骂人的时候，管技术的年轻人陪着高顺聊了几句。赞叹一声：“早就听说高医生本事大，我还有点不信，这回亲身见识过了才知道厉害，真厉害，高医生怎么会懂德文的？”
    高顺微微一笑没有说话，抬头看着张民清跟那个老赵吵了个脸红脖子粗，吵到最后当然吵不出结果，郊区医院一个姓秦地都闹出那么大动静，更何况是这么大的医院，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
    吵到最后老赵直接翻脸走人。倒把张大主任弄了个自讨没趣，站在那里气的浑身发抖，脸红脖子粗的说不出话来。旁边人好心劝了几句，这才让张民清心情平复了那么一点，然后所有人都眼巴巴的看着高顺。
    有人大感无奈：“这么多钱花进去了，总不能当成废铁卖了吧。”
    高顺心里微微一笑，当成废铁倒是还不至于，反正都已经来了，就帮忙帮到底吧。
    随口一问：“有没有能上网的地方？”
    张民清反应过来。脸上好看了点：“楼下有资料室，跟我来吧。”
    紧接着高顺自然而然的坐下来。利用关系电话网络一起上阵，
    到中午的时候总算搞定了，从一个朋友那里弄到相关来，拿到楼上一试，各个黑洞洞的视频窗口马上就清晰起来。
    高顺满意的点点头，虽然不知道是从哪里来地，清晰度总归还不错，就是不知道国内糟糕的网络条件能不能满足流畅性的需求。他倒是拍拍手挺轻松的，其他人可就目瞪口呆了，这么多高学历的摆弄了这么多天，硬是没摆弄明白，让人家轻轻松松的几下子就搞定了，这就是差距。
    张民清凑过来看看，怀疑的问：“这就算好了？”
    高顺皱起眉头看着他，怎么这话问的跟电脑盲似的，倒没有贬低他地意思，堂堂张大主任该不会对电脑一窍不通吧。突然想起来这是国内，不懂电脑的医生还真是大有人在，也不能总拿他地标准却要求别人。
    果然张民清再次尴尬起来：“我就会个开关机，嘿嘿，我正在学，正在学。”
    高顺莞尔一笑没有说话，知道学习就好，站在他的习惯来考虑问题，上网翻阅一些国际上最新公开的医学报告，再怎么也可能长点见识。当然他有进入美国医学会数据库的权限，能查到的东西，比那些公开出来的信息又前卫多了。
    随口又问一句：“你要跟哪里连线？”
    张民清这就兴奋起来：“北京几家大医院，已经有了这方面的专门组织和共享资源，嘿，是这么说的吧？”
    旁边人陪着他一起点头，可不就是共享资源，高顺心说总算是看到进步了，虽然国内远程医疗组织还处于起步的阶段，起步总比停滞不前的好。最离谱的是还有些人把网络这东西当成是洪水猛兽，一个一个的避之惟恐不及，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想的，这话扯的有点远了。
    加入网络需要身份验证，又过了一会整个房间里的人一起欢呼，代表着事情办成了，省医院正式加入国内远程医疗网络组织，用特制的摄象头照照自己的脸，脸上的毛孔都看的很清楚。
    张民清得意的招呼：“怎么样老兄，要不要我给你也弄一套？”
    高顺看的心里好笑，轻松摇头表示拒绝，心说就凭国内的网络条件？以后还有你头疼的时候，搞不好你的手术都要安排到半夜做了，没准图象还能流畅那么一点。当然这话也没有说出来，干嘛要打消人家的积极性啊，网络技术也在进步，没准过一阵子就能派上用场了，也说不好。
    站在他的高度想问题，因为见识广的关系，当然眼光要长远很多。
    高顺一想活也干完了，也就站起来轻松的拍拍手，意思是我得走了。张民清当然不肯答应，死活拽着他出去吃顿饭再走，眼看是盛情难却，就随便找个地方吃点吧，吃惯了女友做的菜倒是把他的胃口养刁了，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下楼的时候多了个心眼，可别再碰上那个刁蛮的女人，拽着张民清走楼梯吧。
    张民清被他拽的莫名其妙，想了半天才想明白，哈哈一笑：“老兄你不是在躲着谁吧，原来高大医生也有害怕的人，而且还是个女人，这可真是新鲜了。”
    高顺没好气的轻哼一声：“不是怕，是烦。”
    张民清这个时候就显示出他不正经的一面，男人之间的话题总离不开女人，不管多大岁数的都一样。
    张大主任眉开眼笑的使了个暧昧的眼色：“你老兄不是把人家怎么样了吧，没事你躲着人家干嘛啊。也难怪，美女爱英雄嘛，刚才就扫了那么一眼，就看见大长腿小脸蛋了，啧啧，老兄的品味很不错嘛，滋味怎么样？”
    高顺大皱眉头，没好气的在他胸口上锤了一拳头，意思是说什么鬼话呢。张民清当然不敢招惹他，哈哈一笑快走几步下楼梯。到了饭店里坐下的时候，惬意的端着杯热水喝一口，油然自得的看着张民清跟老板熟稔的打招呼，点菜。
    心里再次忍不住会心一笑，这个中年男人虽然有这样或者那样的毛病，为人却总算还正直，再怎么说也是共过患难的人。一个懂得享受的人未必是个坏人，他高大医生本人不也是深陷温柔乡难以自拔。却是陷的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