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钰翻看过便掩住,嘴上说道:“派你去是统管,除修路外也要格外注意劳役的吃住。虽是征劳役,但朕刚登基也不能亏了他们。圣旨上没明说,朕从私库里单划出一部分来,劳役劳作完都发二两银子贴补,饭菜也要量大管饱。”
孙国栋闻言有些为难,算了算银子道:“陛下有所不知,劳役劳动量大自然吃得多,若真要拨银子下来少了也不太够。户部拨银是买糯米外加劳役吃住的,也只够吃个七成饱。”
赵钰微微一笑,带着说不出的风流潇洒。看着孙国栋说:“这你不用管,你只带着你的银子走。朕另派兵部的人去,你若有事也只管吩咐。”
孙国栋也明白赵钰的意思,到了太原府的地界儿自有地头蛇,自己手下没个人也容易被人辖制。他心中有些感念,不免又拜了拜。
赵钰也没多说便让孙国栋下去,他特意告诉孙国栋也是让他安心做事。况且自己从私库出银子也得让百姓知道,免得他们这时节被征劳役心怀不满。
待孙国栋走了赵钰便吩咐刘康道:“去把白金虹喊来。”
白金虹是兵部右侍郎,当初江南水患和赵钰共事的正是他。因着敬服赵钰,白金虹也投到他门下,赵钰也暗暗使力把他送上兵部侍郎的位置。
现在做了皇帝,原先看好的人也可慢慢提拔起来。他的人手大多藏在暗处不好倒腾出来,借着白金虹的手做事也能把人慢慢放到明面上去。
刘康也知道轻重,忙让喜春去跑一趟。兵部衙门寻常都是闲的,见皇上身边的喜春过来面上忙着,眼睛却盯着他往哪儿去。
喜春进来便面不改色的道:“陛下有差事寻右侍郎大人,白大人去哪儿了?”
左侍郎听见声儿探头出来道:“往东夹墙去了,喜春公公稍坐坐,我这就让人叫他去。钱司务,给公公上茶。”
东夹墙指的正是厕所,喜春听了一笑便道:“我等着就是,便是现在去寻也回不来。左右陛下也不急,咱家喝杯茶也歇歇。”
说着钱司务便引着喜春到右侍郎办公处坐着,又殷殷的上了热茶。外面几个主事悄悄磨牙道:“好端端怎么召见他?”
有来了几年的知道些,悄悄道:“前几年就投过去,眼睛利着呢。那跟咱们不是一路人,可有一腔真心呢。”
几个人议论着,左侍郎在内听见外面有些嗡鸣声忙出来制止。里面的喜春可是陛下身边的红人,最是耳聪目明的,万一看出来也不好。
别看人是个阉人就不当回事,这样的人反而更得当今的心意呢。
几个主事被训了几句忙散开,心里还有些不以为然。那不过是个阉人,自己可是朝廷命官,哪有阉人寻官员晦气的。
喜春在里面喝茶也没什么滋味,听了那些话心里更是看他们不起。这兵部衙门里留下的勋贵子弟最多,向来只有嘴上功夫,若论其他还不如自己这个阉人。
不过一会儿右侍郎回来,见喜春过来忙道:“是喜春公公啊,可是陛下有事吩咐?”
喜春对白金虹很是亲近,笑着说道:“白大人,有差事等着呢,还不快随我走?”
白金虹笑着应下,大高个的汉子面上又有些窘迫道:“容我换身衣裳再去,到底不好味儿惊扰圣驾。”说完就转到屏风后面去换上备用的衣裳。
两人一同往宣政殿去,白金虹打探道:“可有说是具体什么事儿?”
喜春拱拱手,他往日和白金虹也有些交情,再加上他也是自己人。此时便透露道:“是征劳役的事儿。陛下悯恤百姓,想着给劳役发些贴补银子,又让多买些米粮。这都要人押送,不放心旁人便想起您来了。”
白金虹闻言有些激动的朝着宣政殿的方向拱手道:“陛下悯恤百姓,是天下人的福分啊。”
他老家就是江南的,小时候就因为大坝被冲毁死了爷奶。也因此上皇问起江南时自己才主动请缨,得以和陛下一起共事。
说起陛下,他也是真服气。那尸横遍野的,他这个在战场上滚过一圈儿的人都犯怵,陛下却能面不改色的安排人收尸。
他一个粗人不懂修坝赈灾的,全靠了陛下筹谋打点。小小年纪就把江南地方的官场琢磨透,连消带打恩威并施,不出两月就把水患处理的干净。他也是因着这个感恩,又看重太子仁德才投到门下。
两人说笑间就到了宣政殿,白金虹整理好衣衫才往里面去。
赵钰放下朱笔,见是他进来沉声道:“平身吧,今日让你来也是有要紧事。今早工部就上折子说太原府的官道该修整修整,只是还有月余就到了农忙,朕也不愿弄得怨声载道。便从私库中划出银子,张贴布告服劳役发二两银子。你再多买些粮食,也算是朕的一份心意。”
白金虹早在来得路上便想过,此时也不犹豫便道:“这是臣的本分。只是臣到底是侍郎,孙大人不过是工部主事,瞧着不大成样子。”
赵钰早已想到这一点,微扬下巴笑道:“给你的名义就是代朕巡视太原府,顺带押送粮草发放银子。这与孙国栋的差事不掺,只是你得派人护好他才是。”
“臣必当竭尽全力。”
“好,朕信你。这圣旨朕已经拟好,谢宁也加盖了印章。一会儿刘康带你去取银子,只有多没有少的。你和孙国栋再商议一二,明日便可带人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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