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检,答应朕,朕驾崩后,你一个月内都不要用天理拳。”
“拜见信王……”“三十日之期未到,要隐忍!”
“什么?你就是信王?”
“能与朱家联姻,封为嘉定伯,我周家必将晋升世家!”
“他朱由检不过是我们周家的赘婿,你们一定是搞错了?”
“侄儿,救孤,不然,逐出朱家!”otg2ntc=
“区区朱家,不待也罢!咦?天理拳突破了?”
“王爷,生不出人,我很抱歉。”
……
最近做的怪梦越来越多了,朕不过是吃了两个三斤重的肉馅饼,睡了个午觉,就连着做了好几个光怪陆离的怪梦。
在朕吃饭修整时,安娜领着人又在城头与苏丹亲兵大战了三百回合,各有胜负,妮子不懂事,使出了十二分力,斩首百余人,却也累得脱力了。朕担心的就是这个,穆拉德连番派遣数轮士兵蚁附,起先还能靠壕沟迟滞冲击,但随着壕沟被填平,很快万人规模的攻城部队直接冲击城墙,苏丹的军队数次攻上城墙,好几处战棚都被迫拆毁,以防止涌入的轻步兵侵入到城墙内。
睡醒之后,仆人给朕取来盐水罐和脸盆,先是用盐水漱口,看到安娜挥舞着一百斤重的大船桨将数个鞑子抽飞出去,一口喷了出来,接着用毛巾洗干净脸和手,只觉神清气爽,等安娜换上一杆长枪,把几个逃跑的突厥兵从背后戳死,然后麻利的竖在路边,朕已经剪好了手指甲,用锉刀把指甲上的尖刺都磨掉,捯饬光滑。
安娜换上了环首刀,使了个过脑缠头,连杀三人,朕带上了象牙的扳指,手在兵器架上依次付过百兵,最后停在一把定做的长弓上,这把弓有点软,只有三石,不过朕能拉上一天,不似四石的那张,射上一两百箭就开始喘了。
长弓的弓弦上拴着一根绳子,绳子另一头是居中剖开的木筒,朕拿起比手掌略长些的小箭,放到木筒中,把木筒当成箭矢,搭弓射箭。
此乃片箭,在大明用的不多,倒是朝鲜人爱用,因为好的箭杆很贵,一支箭贵就贵在箭杆上,芦苇杆手感差,给马弓猎弓用,射点兔子和不披甲的农民还凑合,用于战箭可吃不住力。端直的木箭杆才能当战箭用,制作不易,而且箭杆禁不住存放,放在库房容易虫蛀鼠咬,平时备得不多,所以在开战前箭缺的厉害。
番婆子自作聪明,把许多箭杆截成三截,制成片箭,但此物极难运用,若是弓术稀松的人用筒射之法,射不中倒也罢了,还容易误伤自己的左手,所以拂菻一带都是用一个弩身似的部件,将片箭封在木匣里,但这东西制作不易,不仅装填慢,还要从赶制重弩的工匠中分出人力,所以最后也没造多少,于是堆积成山的片箭都成了废品。
朕对这种手感奇差的箭也没什么好感,片箭虽说箭速更快,马战对射时往往占尽先机,但装填繁琐,如果给弓骑兵装备这种弓,军队会直接哗变。
她就是个皇帝,她懂什么打仗?好在拂菻已经穷得没有什么弓骑兵,这才让她跌跌撞撞撑到朕来救场。
可惜打仗就是这样,管辎重粮草的给江浙湖汉北你运上来什么,朕这个负责冲锋陷阵的就只能用什么,番婆子给朕把马换成驴,朕就只能骑着驴打仗,番婆子把帐篷换成水缸,朕晚上就只能在缸里,要是番婆子把把马槊换成胡萝卜,那朕就只能用上林苑填喂鸭子催肥的法子,把鞑子活活撑死。
你说你这管账怎么管的,朕为了给她善后,就只能拼命用片箭,但白天用,晚上用,吃完突厥人剔牙时也用,还是只用了不到一半。
不过片箭也不是全无可取之处,它箭速高,所以弹道下垂不明显,箭杆挠度也低,习惯之后比寻常弓箭还要精准,而且箭更加轻巧,寻常箭囊只能放二三十支箭,行动时颇为不便,但片箭小巧,可以在身上带上好几梭子。
安娜弃了损毁的大刀,捡起突厥人丢下的弯刀,陷入短兵相接,和剧场中的武行不同,战场上混战从来没人会一个个上,而是仗着人多势众围杀,安娜只有一个,双拳难敌一百二十八手,任凭武功盖世,八方而来的兵刃也是挡不下的。
所以朕用片箭不停的替皇妹射杀溜到她身后的鞑子,正如先前朕在城下时那样,安娜也会把摸到朕身后的人用檑木砸死。
战了片刻,鞑子第四轮攻势终于又溃了,苏丹至今只派出了鲁梅利亚军团,乌真超哈……不对,耶尼切里和安纳托利亚军团至今没动用过,还在后方养精蓄锐,派来送死的都是包衣奴才和寻常甲兵,苏丹家大业大,比黄太吉还要人多势众,死些不值钱的杰布里和阿扎布还能打压各地突厥王公。
冲了四次墙,丢下了五六千具尸体,但我们也不好受,鞑子轮番冲杀,也掺了不少弓手在其中,外加短兵相接时人也不如他们多,这些当地农兵团练保家卫国时作战倒是勇猛,时常死战不退,但终究肉体凡胎,还是多有死伤,已经死了三四百人,伤者更是两倍之数。
朕估摸着苏丹减丁已经减够了,要是真在科林斯城下折损一两万人,就算攻破城墙,大掠三日,搜罗的人口财货也抵不上损失,还要被周围的强敌趁虚而入,所以接下来他大概要出杀招了。
因为早饭吃得早,所以朕午饭也是在日过中天前吃的,虽说还睡了一觉,现在天色也依然还早,鄂图曼大营中却迟迟不见炊烟,他们每日在此刻都要分批焚香祷告,如果现在还不埋锅造饭,午饭可就得推迟了。
朕爬上箭塔,随手拧断一个没死透的突厥人脖子,把他从箭塔窗口踢下去,掏出千里镜,眯起眼睛打量起对面的大营。
大营离城墙足有两三里,镜中什么都看不见,不知道穆拉德究竟卖的什么药。
正在纳闷呢,一只豹头环眼的大狸猫从窗口爬了进来,嘴里还叼着个牛蹄。
朕先是一愣,继而笑着给狸猫鞠躬拱手:“恭迎信王大驾。”
狸猫翻了个白眼,嗷呜一声,丢下蹄子,蹲在墙角舔着身上的毛。
原来如此,突厥人午饭竟然是吃牛肉!
现宰的牛,做成烤肉,犒赏官兵,唯有吃饱喝足,这些穷人才肯给苏丹冲锋陷阵嘛,杜甫不是说过嘛,八百里分会下炙。
从伙食来看,总攻在即,大概就是这两天了。
轮番攻城让守军疲惫不堪,但苏丹人多,可以轮流休息,守城的兵却要时刻在城墙上吹风淋雨,现在就看是谁先支撑不住了。
按照前世的成绩,朕熬鹰能熬十七年才被熬死,不知苏丹能熬多久?
然而朕的幼稚念头很快就被苏丹打破了,穷人才熬夜,苏丹有的是钱,完全可以用银子把城墙砸塌。
一门门巨炮从大营中被拖出,不仅有前几天从火炮阵地上拖回去的那些攻城炮,苏丹还从后方抽调了其他一些火炮,分为三个炮群,吃过晚饭之后没多久,就把火炮推到城墙下,开始轰击墙壁。
三个炮群中,靠近东侧的炮群很快就在红夷炮的轰击下崩溃,炮手们丢下了攻城炮,直接逃了,但西侧的两个却靠着工事顶住了弩炮群的射击,开始攻打城墙。
毕竟箭塔上大多只是中小号的扭力弩炮,还是战前临时赶制的,对突厥火炮阵地上的土笼和厚木板的工事还是力有未逮。
科林斯城墙为了赶工,上层墙体厚度不够,只要挨上一炮,就会根基松动,一个位置多吃几炮很快就会垮塌,只要城墙塌了,无险可守,莫说科林斯,整个摩里亚都会暴露在鞑子兵锋之下。
一辆辆大车载着货物飞快的赶往受到炮击的城墙区域,车上的瓶瓶罐罐因为崎岖的土路颠簸,一时间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苏丹杀了牛,朕也要备齐酒水,宴请远来的贵客才是,不然岂不是要被外人说朕怠慢了客人?
既然苏丹觉得这是到嘴的肥肉,等会儿吃的时候,可不要觉得烫嘴才是。
不就是科林斯城吗?朕让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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