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伙伴

    “这就是你想要知道的答案！这下你可以滚了吧，别在靠近这里，你这该死的怪物！”兰姨大吼道。
    周围的人包括郭乐在内，都听明白了过来，尽管整件事让人难以相信，但都不敢发出任何动静，沉默着低下头。
    “阿……阿姨，这不可能的吧！也许……也许当年你因为太过害怕看错了呢！”向芊芊想要劝说看看。
    兰姨瞬间激动了起来，指着郭乐的眼睛吼道:“看错？不可能！我到死都不会忘记他这双眼睛！”
    每当兰姨提起眼睛，苏灵晚都会忍不住抖动一下身子。
    “好！我会走的，以后也不会再出现！”郭乐擦掉嘴角的血迹，整个人都表现得十分自然，看不出他到底在想着什么，也看不出他此刻的情绪。
    “小乐哥哥！”
    远处传来一声稚嫩的童声，众人闻声看去，只见一个小女孩开心的一蹦一跳的朝他们而来。
    小小兰快要抱住郭乐的时候，被一只大手抓住后衣领扯开。
    一声严厉的呵斥声传来:“别靠近他，还有！以后别叫他哥！他不是你哥！”
    从来都没被自己的妈妈这样大声呵斥过，小小兰直接被吓哭了，还一直向着郭乐伸出双手。
    “哎哟～你这是干嘛啊，孩子都被你吓哭了。”
    远处拿着大包小包的男人小跑而来，这是郭乐第一次见过真人，之前只是在兰姨家的照片里见过。
    “这……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男人感觉气氛有些不对，目光从每个人脸上扫过，最后停在郭乐的脸上。
    双眉紧皱，男人一时想不起来，眼前的人好像在哪里见过。
    “这……这就是你电话里说的郭乐是吧！你认的干儿子？真好啊，看着一表人才的，晚上来家里吃饭吧，这么久了才第一次见面！”男人拍了拍郭乐的肩膀，丝毫没注意郭乐脸上的巴掌印。
    “他已经不是了！怪我眼瞎，没看出来！他是那本就该死的怪物！”
    男人一听到这话，表情瞬间凝固了起来，吞了一口唾沫，颤抖的声音响起:“你……居然真的还活着？”
    “啪！”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
    男人怒不可遏地扬起手，狠狠地扇了郭乐一个耳光：“真是意想不到啊！想当年，我优柔寡断，没有痛下杀手，结果事后追悔莫及，肠子都悔青了！没想到你竟然就这么堂而皇之地站在我面前，可我却还是对你恨不起来！”
    “你是……小志叔？”郭乐慢慢转过头来，脸上又红了几分。
    “谁允许你这么叫我的！趁着我还没起杀心，赶紧给我消失！永远也不要再出现在我们面前！”小志的额头青筋暴突，仿佛使出了浑身解数，竭尽全力地咆哮着。他的声音震耳欲聋，回荡在空气中，让人不禁为之侧目。
    “这是在拍什么短视频啊，弄得我都有点想看了。”
    “是啊，真是卖力啊，这是真打啊！”
    路过的行人纷纷议论着，依然认为这是在拍短视频。
    蔡叔和覃姨也不敢出手阻拦，内心无比的纠结，这毕竟是他们之间的恩怨，而且还积怨已深，旁人又对这些事一知半解的，很难插手。
    “小乐！咱们走吧！”苏灵晚看不下去，拉过郭乐的手臂。
    三人转身走出了几步，一块吊坠从他们身后划过，在郭乐的面前落在地上，四分五裂开来。
    连同郭乐的心一起，粉碎得十分彻底，也打碎了他之前为数不多会想到的美好结局。
    郭乐快步走在前面，一走出菜市场，便扶着一旁的电线杆半跪在地上，捂着心口。
    “你没事吧！”向芊芊一惊，连忙上前看去，只见郭乐的眼中闪过一丝红光。
    “没事！”郭乐什么表情都没有，紧咬牙根，猛的起身，接着向前走去。
    当他们来到人少一些的地方，苏灵晚松开向芊芊的手臂，小跑着来到郭乐旁边。
    “小乐！我帮你治疗一下吧。”
    郭乐目不斜视，仍然向前走着，声音有些嘶哑:“不用！”
    两人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紧跟其后，前方的郭乐停住了脚步，也没有回头。
    “你们别跟着我了！我没事的，让我一个人静一下。”
    他的声音既嘶哑，又透露出一丝心碎的感觉。
    “这怎么行……”
    向芊芊刚说出口便被苏灵晚拉住衣角，说道:“嗯～我们知道了，你回去吧，别想太多！”
    当郭乐走出两人的视线范围，向芊芊忍不住说道:“他现在这个状态你怎么能放心让他一个人啊！”
    “我们跟着也没有什么用，还是让他一个人待一会吧，这些天他已经够烦的了，还一直强撑着，也许我们不在，他才能将心里的……一切释放出来！”苏灵晚看着郭乐走去的方向，心里隐隐有些不舍。
    两人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各有各的想法。
    良久，苏灵晚缓缓说道:“芊芊……刚才的事不要告诉给其他人听，也许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向芊芊点头表示知道，接着停在原地:“你是在担心郭乐是不是……魔尊吧！”
    “我不知道。”
    “如果他真的是呢！你们真的要……杀了他吗！”向芊芊仅仅是预想，都不敢轻易说出这几个字。
    “他不会是的，你别问了！”苏灵晚紧咬着下唇，转过身看着向芊芊。
    她在心里想过无数遍，也试着让自己不去想，更不想去寻找这个答案。
    “你其实一早就怀疑过他了吧，你不敢去想而已！”向芊芊看似神经大条，其实她早就通过苏灵晚的一系列反应看出了问题。
    “那又能怎样，你以为我不想他不是吗！但他的种种反常行为，还有刚才阿姨说的那些，我不得不去怀疑！”苏灵晚大吼道。
    “所以……如果他真的是，你会杀了他吗！回答我！”向芊芊也跟着吼道。
    “我不知道！但我没办法！我觉醒能力之后，常常做梦梦到魔尊的模糊身影，那股力量并非人类所能对抗和驾驭的。”
    “他站在成堆的尸体之上，白发，背生双翼，所到之处寸草不生，血流成河！如果是你，你又会怎么做呢！”
    “那些尸体的脸都是你熟悉的人，你的家人、朋友！你会怎么做呢！”
    苏灵晚瞪着向芊芊把自己一直不敢跟任何人说的事都说了出来，泪水划过她精致的脸庞。
    这样的回答，反而使向芊芊不知道该怎么去应对，她更没想到，苏灵晚这小小的身躯居然承受着这种令人窒息的压力。
    “对……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居然承受着这些！”向芊芊为自己的唐突低下了头。
    “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我想……那个魔尊或许已经被某种力量或者阴谋所控制，失去了自己的本心和意志。他不再是我们曾经认识的那个郭乐了，而是变成了一个残忍、冷酷、无情的恶魔。这样的变化实在是太可怕了，让人难以接受。这绝对不会是他自愿去做的事情！在这背后，一定隐藏着什么巨大的秘密或者阴谋，是我们目前还无法理解和洞察的！”苏灵晚一边轻轻地擦拭掉眼角溢出的泪水，一边暗暗给自己打气，努力让自己重新振作起来。
    “你……你的意思是……只要我们知道这背后的秘密，我们还是有希望的！阻止他，不让他变成魔尊！”向芊芊激动的来到苏灵晚面前。
    “一定还有的，而且这也只是我们的猜测，小乐到底是不是，我们也还不是很确定！”
    “他一定不会是的！如果是！我们就一起阻止他，不让他跨出那一步！”向芊芊将苏灵晚抱住，眼中流下一滴滴泪水，口中喃喃自语着:“他不会是，一定不会是！”
    苏灵晚能将这些说出，身心也轻松了不少，她不再是一个人扛着，而是有了同一个战线的伙伴。
    而此时的郭乐回到了出租屋，屋内的窗户和门都被他用厚重的窗帘和木板挡住了，没有一丝光亮能够透进来，整个房间漆黑一片，仿佛是一个与世隔绝的黑洞。
    他静静地坐在床边，身体微微前倾，双手放在膝盖上，时而发出低沉的笑声，时而又变得异常安静，仿佛整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如果此刻他的身边还有其他人在，看到他这样奇怪的行为，肯定会觉得他像个神经病一样，远远地躲着他。
    “为什么！我来到这个世上到底是为了什么！”郭乐突然大声喊道，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让人感到一阵寒意。
    “呑战！回答我！你不在，这一切的一切都太糟糕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声音也变得有些沙哑。
    郭乐一个劲地自言自语着，似乎完全忘记了周围的一切。他的声音在黑暗中交织，形成了一种诡异的氛围。然而，当他的声音终于停止时，整个房间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静得可怕，甚至连呼吸声都能清晰地听见。
    眼角的余光瞥见摆在角落里的兔子玩偶，郭乐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又“哈哈”大笑了起来：“对了！还有依依！我还没有替你报仇，也还没有救回玉玉！”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但很快又被迷茫所取代。
    他的目光缓缓移动，最终停留在了某个特定的位置上，眼神变得空洞无物，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一动不动。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郭乐依旧保持着同样的姿势，仿佛变成了一尊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