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中间两边为难,自小他便立誓守护皇上,守护天禹国子民,也一直觉得这是最神圣的理想,若放在以前他连眼睛也不会眨就处理了细作,因为他决不允许任何威胁存在,可如今呢?这个细作变成了她,所有的理智都化作乌有,甚至连向皇上提起的勇气都没有,生怕皇上一个恼怒做伤害她的决定。
他以为他永远不会彷徨,任何东西都无法撼动他心底坚持的理想,自诩衷心却成了笑话。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不敢在皇上面前提一个字,在内心天人交战,失去了见她的勇气也没了借口。
苏引从未见过这样的颓败失措的沈凉迟,心中也明显的感觉到了尴尬便清了清嗓子开了口,“我知道方才是一个误会,你放心我不会多想的。哦,我今日是碰巧路过这里,碰到鱼美人他说你喝醉了让我进来看看我就进来了,现在看来倒是我做多了。”
从他此刻的反应来看他方才一定不是故意的,既如此那也没有计较的必要,只会让两个人都尴尬而已,现在最重要的是她要怎么妥当的脱身。
“我……对不起。”最终,沈凉迟还是说了这三个字,好像此刻除了这三个字之外再也说不出别的话来,虽然他很清楚她一点也不想听到。
苏引一阵,挤出一抹僵硬的笑来,“什么对不起啊,你也不是故意的埃好了,既然你没事那我就先回来了,你……不要再喝那么多酒了。”
这境况还真是够尴尬的,真想快点摆脱现在的局势,她已经撑不下去了!
他们之间什么时候变成了这种样子?
擦身而过,熟悉的香气掠过鼻息间,在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沈凉迟已经下意识的伸手将人拉住了,“等等!我……”
手臂一顿,苏引被迫停下了脚步,“还有……什么事么?”
这什么情况?明明就要结束了,他这突然拉住她是几个意思?
“我……”对上那双疑惑的眸子,沈凉迟收紧了掌心,“我们能谈谈么。”
苏引无言的扬眉,点了点头。
两人靠窗而坐,一人一边,窗外一片喧闹而屋内一片安静,只剩下白瓷茶碗偶尔触碰的清脆声。
沉默良久,苏引终于忍不住开口,“不是要谈谈么,怎么不说话?想谈什么,说罢。”
沈凉迟闻言一怔缓缓抬头,“我知道这个问题你可能已经回答过几次了,但我还是要问,因为这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对你来说可能……”
话未说完便被苏引打断,“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可以现在就回答你,没有。”
沈凉迟清晰的看到了那双眸子里的恼怒,更加了肯定了心里早已认定的答案,“我相信。”
没有,他从来没有觉得这两个字如此美好。
苏引一怔,笑了,“你这么轻易就相信我了么?不怀疑我么?我可是你们认定的细作,我可是想谋取你们天禹国江山的人。”
连皇帝大人都不相信她,他为什么就信了呢?她宁愿他们所有人都不信她,这样她还能走的彻底一点。
明明她的话没有任何可信度,为什么还要信?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相信自己的直觉,而且你来了天禹国之后也没做过什么。”沈凉迟下意识的解释着却越说越没没用理由。
他又怎么能说这是他最想听到的答案,哪怕是谎言。
看来,他真的无药可救了。
“没做过什么?”苏引咯咯地笑了,含笑的眸子溢满讽刺,“太傅大人只知我来的目的,知道所做的事是什么么?我的任务是迷惑皇上啊,怎么样?我是不是成功了?现在还要相信我么?”
她也不知道怎么了,看到眼前的人就想到那天司空隐对她说过的话,同样知道真相为什么是截然不同的回答?明明口口声声说喜欢她呢,真可笑啊!更可笑的是她现在还跟他再也牵扯不清了。
怎么办?她到底该拿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什……什么?”沈凉迟不可置信的瞠大双眸,慢慢的站了起来,“你……你说的都是真的?你来天禹国的目的果然是……”
“是也不是。”看到满意的反应,苏引轻轻勾唇,“其实我现在还真挺想告诉你的,只是我不能告诉你,至少现在不能。”
“不能告诉我?是什么?”沈凉迟闻言变得焦急起来,看到苏引的眼神心里的感觉更不好了,“阿引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告诉我……好么?”
“告诉你?”苏引摇了摇头,“我也想告诉你,可是我不能。”
说出来,一切都会天翻地覆,不管是司空隐,司空寻,他,还是泠崖。那是最不可触碰的禁忌,除非不可抗力她又突然回去了。
在这个世界说出那种事会被当成妖孽的罢,大概什么疯狂的事都能做得出来,尤其是她现在已经是名扬天下的祸水了,再传出这种事之后结果可想而知。而且……只是细作已经不相信她了,何况是那么荒诞无据的事。
“为什么?你到底在隐瞒什么?”已经到了如今的地步,沈凉迟觉得无法理解。
看她的样子好像有什么苦衷,难道这其中有什么隐情?可……又是什么?该死,为什么他一点也想不起来。
“我也不知道我在隐瞒什么。”苏引苦笑。
大概她是个胆小鬼罢,怕失去一切。但……这虚假的一切是她要的么?若是回不去就这么带着秘密过一生?小心翼翼的生活不适合她,她很清楚,果然迟早还是要说出来么。
相比之下,眼前这个人好像是最合适的选择,也许能帮到她。
思及此便问,“沈凉迟,我很认真的问你一个问题,在不危及天禹国江山社稷的情况下你能超越私人感情帮我么?”
“帮你?”沈凉迟闻言一震,心跳陡然快了起来,“若不危及江山社稷我自然帮你,虽然我不能保证如何帮你,但一定尽我所能。”
不危及江山社稷,那便代表不是因为天禹国或者西越国的事,这样他最大的心理障碍就不见了。但超越私人感情,在他们之中所谓的私人感情是什么显然易见,是要他背叛皇上王爷他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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