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了。
她的病还没全好,和玉不放心,不会离开她太久,马上就会回来。
抽奖的功能只能以后找机会去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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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末,将近下午五点钟,太阳已经没那么晒人。
谢亦云由和玉陪着,又在院子里慢慢地散步。
她准备明天就带着人去挖井。
和玉听说后很不高兴,听她讲了利害关系,这才勉强同意,不过要求自己跟着去照顾。
谢亦云答应了。
她本来就计划把和玉带上。
人手不够,她把全部人都拉去挖井,后院没人保护,和玉留在这里她不放心,跟着她一起走反而安全点。
侧身看向身边的女子。
二十一岁,在现代还在上大学,正是爱玩爱闹、意气飞扬的时候。
三两闺蜜相约,逛街买新衣,做一个新发型,染染指甲,或者趁周末来一段短暂的旅行,每天都充实而快乐。
纵然偶有烦恼,那也只是生活中的一段小插曲。
她们为自己而活,无拘无束,张扬肆意。
多好啊。
可是身旁的女子,一身沉肃的衣着,唯有头上一点亮光。
整日忙忙碌碌,却是为了别人。
操心少爷的吃穿住行,替少爷约束下人,一刻也不得闲。
想到这里,谢亦云心中涌起一股愧疚。
虽然不是故意的,毕竟自己占了她最重视之人的身体。
尤其是想到那满格的热爱值,谢亦云越发过意不去。
穿越已经发生,原身的魂魄不知飘到了哪里,她只能尽量对这人好点,以作弥补。
“给你的布料,怎么不做衣穿?”谢亦云瞅着和玉身上的茄色长裙问。
昨天是深灰色,今天是茄色,小姑娘就不能穿点鲜艳颜色吗?
和玉和原身相伴长大,虽名为丫鬟,实际上两人情同姐妹。
原身每次裁布做衣都有和玉的一份,可是和玉却很少把那些布料做成衣裳穿出来。
听到问话,和玉面色为难:“颜色太亮了。”
她喜欢穿深色衣裳,显得老成点,才能压住人。
谢亦云瞄着她头上的蝴蝶金钗:“你的衣裳和金钗不相配,看着怪怪的,不换衣裳,就把金钗换下来。”
“不行!”和玉赶紧摇头。
蝴蝶金钗是少爷送给她的及笄礼物,怎么舍得换下来,她要天天戴着。
想了想,终于妥协:“我明天就做新衣裳。”
谢亦云笑眯眯:“多做几套,我爱看。”
和玉看着少爷的笑脸,不由得心中怜惜,柔声回道:“好。”
少爷自己不能穿漂亮衣裙,想看她穿。
她要把这些年来攒下的布料都做成衣裳,每天换一套给少爷看。
沐浴在爱怜眼光中的谢亦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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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正说着话,江护卫匆匆走来。
“什么事?”谢亦云问。
“有百来个人堵在县衙门口,要见少爷。”
来了!
动作好快,她上午才回绝苏亮,下午人就逼到了门口。
“少爷,你别去。”
和玉转向谢亦云,抓住她的胳膊,“肯定是求雨的事,你的病还没好全,恐怕他们冲撞了你。有江护卫守着,他们不敢冲进来。”
“我去和他们说清楚。”谢亦云温声安慰道,“没事的,我说了就回来。”
江护卫在一旁保证:“有我护着少爷,没事。那些人伤不着少爷,小玉你不用担心。”
都是些毫无武力的农夫,即使有百来个,也不足为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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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戴官帽,身穿官服,腰束玉带,谢亦云把全套行装穿戴上,站在县衙门后。
门缓缓打开。
外面的人群映入眼帘,躁动不安,满脸气愤。
谢亦云深吸一口气。
这是她在人前的第一次亮相,是她到吴朝的第一战。
谢亦云昂起头,迈步走向门外。
她相信,不管在哪儿,不管境况如何,她总能闯出一条路来,好好活下去。
书中已为她写好了结局,可是,
——破城?做梦!
姐可是手持系统的穿越人。
第5章
酉时,下午五点多钟,太阳比先前弱了点,但还是威力强大,照在身上让人止不住的汗流,心头燥热。
县衙门口没有遮挡物,阳光直直地射过来,一片亮晃晃。
百来个人站在门口的空地上,暴露在阳光中,黝黑的脸上流着汗,他们顾不上擦拭,紧紧地盯着县衙关闭的大门,眼里满是愤怒。
他们的庄稼就要旱死了,新来的县太爷偏偏不肯求雨。
苏老爷为他们去恳求县太爷,去了两次,县太爷都不肯答应。
怎么就这么狠心呢?
今天他们来,一定要让县太爷答应求雨。
来了好一会儿,衙门紧闭,任凭他们叫喊都不开,焦躁的气息在人群中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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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衙对面的屋檐下,朱管家望了一眼激愤的人群,转回目光。
小心翼翼地瞄着三步外的王爷,微微弓着腰,低声请示:“王爷,我们走吗?”
眼瞧着局面要失控,王爷最是厌烦吵闹,最好是避开。
裴言没有应答。
他站在屋檐的阴影下,斗笠压下来遮住眼,一身玄色衣裳,沉默着静静立在那儿,即使在这艳阳白天,也给人一种阴沉的感觉。
阳光斜过来,照着了他衣裳的一角,在上面染上一层暖意,仿佛要驱散他身上的寒意。
裴言稍稍后退一步,躲开那点阳光,整个人重新缩入阴暗里。
朱管家一直注意着他的动静,看他向这边退了一步,连忙跟着往后退,使得两人之间的距离还是三步。
王爷不喜与人接近,朱管家在他两岁时就到他身边侍候他,知道他的这个习性,平时都很注意,不是必要的情况下从不靠近他。
站定后,再看向王爷,见他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不由得暗暗纳罕。
王爷今天不对劲,很不对劲。
在平阳县用过午饭,按照以往的惯例,他们应该启程返回府城,王爷却忽然改变行程,顺着人流在街上闲逛起来。
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
王爷喜静,这是天生的性子,四五岁时就不耐烦宫女内侍跟随,连生母何妃娘娘也不亲近,喜欢一个人待着。
等王爷长到六岁,娘娘发病,神志不清时打骂王爷,从那以后王爷更加孤僻,经常独自躲在昏暗的房间里,不许人进入。
王爷十二岁封王到徐州,一直都是闭门谢客,从不与徐州官员结交,应酬一概推掉,出门的次数屈指可数。
只在每年的七八月到平阳县寻医,解除身上积累的热毒。
而每次解毒后都是一刻不停留,立即赶回府城的王府。
六年来,他们都是第一天从府城启程来平阳县,第二天找到燕神医解毒,第三天回王府。
而现在,王爷打乱了六年来一成不变的行程,并且忍耐着不适在人群中行走。
他心中惊奇却不敢问,只得跟着王爷,尽量为他隔开人群,不让人碰到他。
走着走着,他们就到了县衙。
县衙门口堵着人,吵吵嚷嚷,最爱安静的王爷却停下来,站在了这里,站了好一会儿了。
阳光灿烂,洒在地面,屋檐下投下一片阴影,光与暗划出一条界限,泾渭分明。
王爷站在阴影中,前面就是灿烂的阳光,相近咫尺,却不能相融。
王爷一向都是不喜阳光的,就是一个人在房间待着,都要把窗幔全部拉上,万不得已出门时也要戴上斗笠,遮挡住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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