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戏做全套,他可不能让刘世成看出点什么来。不过却也因此,让他得到了另一个更加重要的消息。重量……足以改变一切。
见沈君宇这明显没什么精神的样子,刘世成不知为何,心中突然涌现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他很看不得现在的沈君宇,为了一个小丫头片子如此伤神。明明,就还有一个更应该他去关怀的人,同样在病床上躺着。
可是皇命不可违,这又属于最高机密,他当然是不会将事情就这么直接说出来。于是在考虑一会儿之后,他忽然对沈君宇说道:“七王爷,若没什么事,下官就先告退了。”
“唔,”一听说刘世成要走,沈君宇也不强留,只是转过身来,对张栩交代道:“那就劳烦老师,替我送送刘太医吧。”
言语之中,竟是全无半点精神。
“是。”张栩也明白沈君宇的意思,便毫不犹豫的应了下来。接着,他便走到刘世成的身边,拥着他说道:“刘太医,这边请。”
微微点了下头,刘世成便跟着张栩,缓步走出了房间。待得两人走远,沈君宇便即刻将屋门关上,返回来走到了床边,为楚将离拉开了床帘。
“楚姑娘,你可以起来了。”坐在床边,沈君宇温柔的将楚将离扶起,又往她的后背塞了一个枕头,好让她靠的舒服一些。
楚将离也很配合沈君宇的举动,并未拒绝他的好意。当她坐稳之后,便望向他,瞧着一边的嘴角,意味不明的说道:“七王爷,把还魂丹给我吧。”
“你要还魂丹做什么,我不会让你吃的。”沈君宇完全没想到,楚将离对他说的第一句话,竟然不是谢谢,而是再次向他索要还魂丹,不禁就有些气恼。
可楚将离却好似完全没有被沈君宇语气中的不满影响,她只是微笑着,看着他那有些丰富的表情,笑道:“我没说要吃啊,你说得对,这偌大的王府,没理由找不出来一个代替我的。”
尽管楚将离这句话,说的极为随意,听上去好像就真的是那么回事。但这前后矛盾的说法,却让沈君宇皱起了眉。
即使他与楚将离才刚认识一个月,而且这一个月里互动的次数也并不多,但他打心眼里觉得,楚将离并不是一个这么容易放弃的人。要说只是这么一会儿,就让她改变了主意,那绝对是——有鬼!
“对呀,所以这药,我也就不用给你了,又不用你来试。”将计就计的把楚将离的话还了回去,沈君宇打了一手好太极。
就这么被堵了一下,楚将离不可谓不难受,但同时她又有些哭笑不得。这次,她是真的不打算亲身尝试了,因为就在刚刚,她忽然想到,自己的词典里,还有“白老鼠”这个专业名词。
正当楚将离想要解释一番的时候,她房间的门,却忽然的被人“撞”开,接着,就是一个有些跌跌撞撞的人影冲了进来。
动作迅速的将一半的床帘拉下,沈君宇转过头来,想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居然敢直接闯入。却在看清了那人影之后,眉头拧了起来。
“老师,你这是做什么,发生什么事了?”起身走到张栩的面前,沈君宇将他扶了起来,引到了床边。
在他的记忆里,他从未见过自己的老师如此不顾形象。而且,也从来没有这么失态过。更加从未发生,直接撞开别人关闭的房门,如此不讲礼数的事情。
他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不然即使他的老师平时再怎么不正经,也绝不会像今天这样。
张栩站在床边,闭着眼睛深深地做了几个深呼吸,用以调整自己激动的心情。他刚从刘世成那里,得知了一些极为重要的事情。
“叔爷爷,你怎么了?”知道进来的人是张栩,楚将离也探出头来,将床帘重新挂好,歪着头好奇的看着她。
“呼……”当张栩终于稳定了心神,扭过头看了看楚将离的沈君宇,忽然走至门边,再次将屋门关闭,而且这次,他还拉上了门闩。
如此小心谨慎的行为,让楚将离和沈君宇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出了事态的严重性。
再次行至床边,张栩的表情透着无比的肃穆。他并没有马上说话,可是他们知道,他是为了组织语言。
良久,张栩忽然眼放精光,在两人的身上逡巡一遍后,幽幽的开了口:“王爷,将离,看来我们之前的猜想,是对的。”
“猜想?”乍一听到猜想,楚将离就好像明白了什么,脸上有了一丝了悟。
“对,刚刚刘太医临走的时候跟我说,要我提醒王爷,不要只把心思放在你身上,还有更重要的人,需要他去关心。”语速越说越慢,声音也越来越轻,张栩边说,边上上下下的打量沈君宇,似乎他的身上长出了一朵花来。
“还有更重要的人?”沈君宇重复了一句,忽然双目圆瞪,不可思议的看着张栩,问道:“难道……是父皇?”
“呵,”听了沈君宇的提问,张栩忽然神秘一笑,模棱两可的说道:“王爷,刘太医说,身为人子,最应该关心的,是父母的身体状况。如今你只关心一个‘外人’,却对自己父亲的身体状况一点都不关心,实在是愧为人子。”
听着张栩越说越多,楚将离的郁闷值呈直线上升,所以当他说完之后,便忽然插嘴道:“叔爷爷,这话,是你自己说的吧?”
“咳咳,”猛地被楚将离说穿,张栩不由得瘪了瘪嘴,顺带还斜视了她一眼,有些郁闷的说:“就你多嘴。不过……不过意思差不多就是了。”
“嗯哼,意思就是说,我是个外人是吧。好吧,我知道了。”说着,楚将离便把头一扭,做抬头四十五度望天状。虽说她现在的身体,还有些许的虚弱,但这一点也不妨碍她开始捣蛋。老老实实的呆了那么久,她都快要发霉了。
楚将离这得理不饶人的话,着实让张栩有些头痛。不过他也明白了她是为什么要这么说。左不过,是因为“外人”那个词,才让她有了不满的心思。
“你这孩子,净挑语玻”禁不住伸手“嘟”了一下楚将离的脑门,张栩的言语中,却充满了慈爱:“那刘太医只是提醒我,要注意跟王爷保持一点距离,别惹得圣上不满。再说了,你这一没名分二没名声,名不正言不顺的,结果王爷关心你比圣上还多。你说,即使圣上不说,底下的大臣们又会怎么看你?人家刘太医是好心,结果到你这就变成恶意了啊?”
“这是叔爷爷你说的,我可什么话都没说埃”眨着眼睛扮无辜状,楚将离继续气死人不偿命。
许是被楚将离这胡搅蛮缠的功力扰得不行,张栩不由得微扬起了一只手,装作教训的样子,就要一巴掌拍下去:“这孩子,找打呀。”
“诶,别,叔爷爷我错了。”尽管知道张栩只是做做样子,并不会真的用力打她,但为了给他一个台阶下,楚将离还是口头上讨了个饶。接着,就立马变换了表情,很认真的盯着张栩看:“我们还是来探讨一下那刘太医话中的意思吧。”
虽然张栩真的是很想将这一巴掌拍下去,但当他看到楚将离那一脸认真的表情的时候,却是怎么样都下不去手。最后,只得纠结的将手收了回来。
“是啊老师,刘太医究竟是怎么跟你说的?”颇为急切地想要知道详情,沈君宇也开口问道。
“他,刘太医说,王爷你更应该关心的是圣上的龙体,要多尽一些为人子的孝心。虽说身为皇家,不需要什么珍贵补品,但就是简单地一句关心问候,也是好的。”边说边回忆着当时的情景,张栩只觉得刘世成的表情不大对劲,好似有什么话想说,却又因为什么原因而说不得。
而且先抛开其他的不管,单就是这句话单单在他们两人私下里说出来,就足以说明这事并不是那么简单。若非如此,他又何必避着沈君宇。
而若真的只是提醒,那只要提醒他一人就好,根本完全不需要再画蛇添足的让他代为转告。
即使从表面来说,这话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但有些时候,同样的话语,仅仅只是换了一个语气,语境和语意都会发生翻天复地的变化,更遑论说的对象不同了。
再说了,他们完全有理由相信,刘世成决不会突然要求沈君宇只是去关心问候一下当今圣上。且不说这话不仅没头没尾,话中的内容也极为突兀。
照理说,在对方的孙女生死未卜的时候,想必谁都不会欠扁的对当事人说,“诶别关心你那孙女的死活了,有这时间还不如去关心关心别人呢。”
这话,谁说谁找打。
但如果将这句话变成,“你孙女虽然病危,但还有另一个重病的人,也需要你们的关心。”的话,那就可以解释的通了。
思及此,楚将离忽然笑了起来,接着她便看向沈君宇,问道:“七王爷,府里有没有养鹦鹉之类的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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