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闻楹心中隐隐生出一丝不妙的预感。
这时,闻清风回过头来:“为父的好女儿,今日我便再?教你一招,什么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说罢,不等闻楹作何反应,只见眼前一道刺眼的亮光,几乎要?将一切吞没。
砰——
闻楹听到闻清风的位置传来一声巨响,震得?她耳膜嗡嗡作响。
眼前一道白光,是白蟒出现挡在她身前。
直到耳鸣的声音逐渐消弭,闻楹悄然动了?动:“没关系,我没有受伤,你先?回来。”
白蟒看?着?她,这才慢吞吞地变回蛇形,缩入她的袖中。
闻楹这才看?清,方?才闻清风所在的位置,已经被?炸得?一片虚无,不见他的踪影。
随之有脚步声从冰牢的入口处而来,伴随着?女子惊慌失措的声音:“师太,不好了?,外面……”
仿若有所感应,闻楹抬起头,借着?高处那一道亮隙,看?向冰牢外。
窗外,本该是湛蓝的天空,竟在此时暗如黑夜降临,苍穹之下的空中,闪烁着?各种奇形怪状的扭曲符篆,在清徽宗上空形成一道结界。
风雨欲来。
过往
这样诡异庞然的阵法, 绝非一日?便可以形成。
闻楹犹在诧异之中,却听得脚步声响起,是文惠师太她们正要离去。
闻楹忙出声:“各位先等等……”
她身上的捆仙绳还没有解开呢。
文惠师太却不为所动:“闻姑娘, 从前对你诸多误会, 是老身识人不清,我?先在此道歉, 可你终究是魔族之人, 又盗走了乾坤花, 依老身之见?……”
看她的样子, 是不打?算放自己出去了。
闻楹正暗自着急, 一旁郑院长却开口:“罢了, 都?到了这种时候, 谅她也难以兴风作浪, 暂且还她自由罢。”
“是啊。”殷芙蕖也道, “终究是我?等被奸人蒙蔽,有错在先, 理应向闻姑娘赔一声不是……”
肖无寄亦略微颔首, 敛起脸上的沉色:“我?去寻那位施出捆仙绳的道友来,劳烦他解开。”
临走前, 她的目光落过来, 看向闻楹的眼神似有许多话想说。
果?然,在解开捆仙绳后, 肖无寄淡然出声:“你且随我?来。”
说罢, 她转身走在了前头。
闻楹微微抿唇,跟了上去。
等走出冰牢外, 闻楹方才发现,眼下的局势比她想象中还要?糟糕。
乌鸦鸦的天色下, 各路宗门?弟子在长者的带领下汇聚成阵,被困在这里的每个人都?是如?临大敌的脸色,却又难以预料危险何时会来。
路过清徽宗聚集的队伍时,闻楹忽听到一道女声:“师妹——”
出声之人朝她飞奔而来,闻楹却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她这个生疏的动作,叫季雨薇蓦地停了下来:“师妹,你……”
闻楹却只是淡淡开口:“在下早已不是清徽宗弟子,还请阁下莫要?唤错了。”
从前对她亲昵温和的少女,疏离得就像是换了个人。
季雨薇握着剑的手紧了紧:“师……闻道友,从前是我?对不住你。”
闻楹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她不再多言,跟上肖无寄的步伐。
肖无寄带着闻楹,来到自己的炼丹殿中。
她抬手打?开桌上的异兽纹三足鼎鼎盖,从里头取出一枚金灿灿的丹药,用法?术托着送到闻楹眼前:
“将这枚丹药服下去,也好调理你的内息。”
闻楹垂眼看着它,却并?未伸手接过:“如?今我?已是魔身,这些修士的丹药对我?而言用处并?不大。肖长老不妨直接说正事。”
肖无寄一顿,她收起了丹药:“凌慕歌是你的生父,想必你是知道的。”
闻楹点点头:“姨母早已同?我?讲过。”
意识到她口中的姨母指的是谁,肖无寄的神色有几分复杂:
“这么多年,魔尊八十六口口声声说是凌师兄杀死了皓月公?主,我?便从不曾相信过,师兄为了她,能放弃即将继任的掌门?之位,又怎么会……”
约莫意识到这一番话太过没头没脑,肖无寄沉吟:“你先坐下,此事我?与你从头讲起。”
闻楹侧头看向窗外。
天色愈发墨沁般染开,远远近近的仙岛化?作黑黢黢的模糊傀形,海面变成似能将万物吞噬的一张巨口。
可肖无寄对这一切似浑然不在乎,只将从前之事娓娓道来:
“当年,仙魔两?界混战,魔族气焰高涨,在人间肆意流窜。凌师兄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将魔族的皓月公?主捡回来的。”
闻楹微微抬眼:“捡?”
“没错,毕竟那时候,她看上去只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天真无邪,又举止烂漫。就算师兄修为过人,也不曾识出她的魔身,只是见?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街上,哭红了眼说什么要?找姐姐……”
“那座城刚被魔族肆虐过,师兄担心她有危险,就将她带回我?们除魔的队伍里。”
后来的事,已不言而喻。
约莫是不敢让旁人知道她要?找的姐姐是谁,皓月小心翼翼地隐藏着身份,在与凌慕歌的朝夕相处之中,彼此互生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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