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今天再洗,明天还给他好了。
弥虞来了学校依旧无精打采的,她接了杯热水,课
间除了去厕所,就是在座位上躺尸。
这个星期刚换了位置,江北祁坐在弥虞正前?面,她托着下巴,无意识地看着少年的后脑勺。
……他的头?发看起来好黑好软,根根纯粹漂亮,看起来很?好摸的样子。
弥虞实在手痒,抬手用指尖轻轻拨弄了两下他的发根。
少年一僵,随后把?身体往前?倾了倾,不?动声色地避开了她的触碰。
弥虞见状,没意思地瘪了瘪嘴:切,不?给碰她就不?碰呗。
她趴在桌上,意识模糊地浅寐了一会。
后来大课间,觉得身子好受一点,索性没请假,也跟着下楼了。
自由活动时间,她插着衣兜站在操场上摸鱼,两个男生打闹着跑过,不?小心撞了她一下。
弥虞一个趔趄,面如菜色地回?退几步,避开那些追逐的男生来到安全的地方。
没想到又?被撞了一下。
弥虞:……
再来一下她就直接变闪耀的灯球了。
忽然手腕被人从身后握住了。
她回?头?。
江北祁看见弥虞被人撞到,脸色变了变,他把?少女拉到自己身后,声音微冷地对那些嘻嘻哈哈打闹着的男生说:“别闹了,撞到人了。”
原本原本正咋咋呼呼闹着的男生们顿时安静如鸡,他们点点头?,就连忙走开了。
弥虞:……不?得不?说,好爽。
回?到教室,弥虞仍然有点困倦。
昨天晚上因为生理期,她身体不?舒服,又?想到自己一个人在这里,没人照顾,顿时有点emo,躺在床上默默流宽面条泪,直到半夜一点多才睡着,今天倒是感觉好多了。
她把?玩着手腕上黑色的卡地亚手镯,上面镶嵌着漂亮的小钻石,这是爸爸在她十六岁时随手送的。
从小到大,只要父母觉得亏欠了自己,就会给她各种漂亮的珠宝,一千块的手镯,一万块的项链,几万块的手表……
仿佛这样就能?弥补,他们不?能?陪伴在她身边的缺憾一样。
明明她小的时候、他们还不?那么忙的时候,爸爸妈妈一起带她去看演唱会,爸爸还让她骑在自己肩膀上,任由她拿着小彩棒站在最显眼的位置挥啊挥,妈妈也会抱着她去漂亮的地方游玩,把?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后来他们越来越忙,生意越做越大,把?她送到外?祖父母家里,就经?常不?见人影,久而久之,陪在她身边的除了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逐渐只有家庭教师,保姆,还有司机。
他们和她渐行渐远,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她不?知道如何面对他们,弥泽西?总是发来消息,说她太任性,让他们太失望了。
可是,她也很?失望啊。
从来都是。
……
她索性闭上眼睛,不?再去想。
弥虞歇了一上午之后满血复活,又?开始欺负江北祁,对着坐在前?面的少年戳戳弄弄,还想给他扎辫子。
江北祁也不?恼,任由她闹,一边刷数学题,一边拿语文书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脑袋。
“别闹。”
弥虞摸摸头?发,趴在桌上一目十行地背单词。
没过一会,她忽然说:“我饿了。”
她照常搜刮前?桌江小咪的口袋:“欸,江北祁,我饿了。”
“江小咪”是弥虞在心里偷偷给江北祁起的绰号。
其实排除少年偶尔的冷脸和装逼以?外?,他的精神状态很?稳定,很?像那种脾气温顺的大型布偶猫,长相漂亮,性情温和,似乎还附带哆啦a梦的潜质——江北祁的口袋里经?常有她喜欢吃的那款柠檬汽水糖。
话音刚落,两颗柠檬糖已经?落在她桌子上。
弥虞撕开一颗,放进嘴里,慢悠悠地吮着,很?满意地低头?继续背书。
“这周末的时候,我们去医院看看太太吧。”想到什么,她这么提议。
江北祁随意点了下头?。
下午,两人一起放学回?家。
弥虞踩着前?面少年的影子玩,路过一片灿烂热烈的花树,海棠花瓣悠悠飘落下来,正好落在江北祁的肩膀上。
她紧走几步,抬手拂了一下少年宽阔的肩膀。
之后弥虞摘了一朵海棠花绕在指尖,看了看江北祁的背影,忽然想把?花别在他身上。
少女猫猫祟祟地走过去,把?一朵小小的花插在少年的背包系带缝里。
就在她想把?另一朵别在少年校服上时,对方忽然停住,抬手压了一下身侧低垂的海棠花枝。
向阳的花树,花儿开落得早,江北祁这一碰,一大片柔软的花朵忽然掉落下来,纷纷扬扬砸了少女满头?满脸,她长长的乌发坠满了粉白色的花朵,漆黑眸子懵懵的,看起来有点不?知所措。
弥虞鼻子一痒,抿了抿唇,最后还是忍不?住很?秀气地打了个喷嚏。
少女小巧精致的鼻尖红红的,像一只想捉弄人却?反被捉弄了的小坏狐狸。
他轻飘飘地睨她一眼:“还没玩够?”
抬手把?一点花瓣从她脸上拂落,把?一朵完好无损的海棠花插在她鬓角。
弥虞的脸庞红了红。
这小子。
好会。
视线不?经?意扫到街口的某条路,江北祁的脸色忽然一变。
“你先回?去吧。”他忽然说。
弥虞停住,有点疑惑地问:“怎么了?”
“我练习册忘学校了,得回?去取。”江北祁说。
弥虞不?疑有他,点点头?:“哦……好吧,那我先回?去了。”
看着少女背影彻底消失在道路的尽头?,江北祁这才转过身,朝方才看见的街口道路走去。
一群流里流气的男生手拿甩棍和木棒,挤满了狭窄的小路。
他们嘴里正骂骂咧咧的:
“刚打听到了,把?大李和明武送进派出所的就是周极那孙子!”
“街边随便泡个娘们他也管,真**的!”
“除了周极还有两个吧,有个牙尖嘴利的臭娘们叫弥虞,老子今天非给她脑袋瓜开瓢了!”
江北祁停住了脚步,站在路口,将长腿懒洋洋一挡,轻轻松松拦住了这群人的去路。
少年抬眸,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目光冰冷淡漠。
那群人见状,开始叫嚣:
“别挡路,赶紧滚开!”
“你也是京中?的吧?给老子把?周极叫过来,我们要揍他个脑袋开花!”
江北祁听了,轻轻扯了扯唇角。
露出来一个称得上是轻蔑的弧度。
看来还是最近太低调了。
这些人居然连自己都不?认得了。
他解开身上的外?套,随意掰了下手腕关节,骨节咔吧作响。
随后少年抬头?,露出一个很?灿烂顽劣的笑容。
“笑什么笑,想挨揍?!”小头?目恼羞成怒。
江北祁拧了拧脖颈,睥睨着领头?的那个男生,开口慢悠悠地说:
“周极在哪里我不?知道,不?过有一件事我倒是清楚得很?——你们要挨揍了。”
少年的眼底微微发亮。
猩红舌尖抵着牙膛扫过,骨子里唤起久违的暴虐感,和极端肆意的自由因子。
血液在脉搏里不?断奔腾。
——他已经?好久,没有打架了。
正好撞上几个不?怕死的,让他光明正大地揍人。
不?多久,地上就倒了一片。
少年站在一地“尸体”中?间,甩棍抵着领头?人的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极其畏惧的目光。
“你们说今天找谁的麻烦来着?”少年扬了扬眉。
“不?敢了……”
“说名字。”
“周极……”
“我说女的。”
他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手里的甩棍重重抵在地面,那人立刻吓得抖如糠筛。
“弥、弥虞!”
话刚说完,就被甩棍压住了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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