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翳闪身一躲,直接跑没影儿了。
萧子煜狼狈的回到自己的寝宫,一杯一杯地喝着凉水,冰冷的水刺激着神经,将他体内的燥热慢慢冷却了下来。
飞廉屏翳来到魔魂殿的时候,萧子煜早已在此等候。
适才的白衣被玄色替代,黑如墨玉的瞳仁闪烁着冷傲的光芒,俊美的脸庞辉映着月光,带着天神般的威仪和与身俱来的高贵,整个人由内而外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
两人早已没了开头的嬉闹,面色沉稳严肃,飞廉朝前一步道:“尊主从蜀山归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萧子煜面无表情道:“明日,我和帝君要启程去西南边境,魔族之事,我就暂时交给你们来处理。”
“西南?”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担忧。
“西南一直都是妖皇东皇太一的管辖地,自从他和帝鸿之父帝俊创立天庭,放弃天帝之位,交出东皇钟之后,就一直扎根于此,几千年来,固步自封,从不曾参与任何争斗,尊主为何突然想去找他的麻烦?”
萧子煜垂眸一笑,笑容暗冷又阴柔:“连你们都认为我的出现会是去找麻烦,那你觉得帝鸿为什么要派帝君前去?”
屏翳气急败坏地冲到萧子煜身边:“帝鸿这个小人,这根本就是利用魔妖两族的积怨借刀杀人,我真不懂,东皇太一当初为什么会将东皇钟交给这样一个小人,尊主,依我看,咱们干脆杀上天庭,一口气端了他的林霄宝殿!”
飞廉气得一把将他拽了回来:“你给我闭嘴,神族结界只有拥有神族血统之人才能通过,你觉得就凭我们几个就能把天庭给端了?
你是把尊主当傻子还是把妖皇当傻子,连你都看的出来的事情,他们会这么容易上当?站一边儿去,别说话了,都不够你丢人的!”
屏翳不服气地说:“那既然都看的出来,帝鸿这么做有什么用?”
“那肯定是有别的阴谋了。”
“什么阴谋?”
飞廉被问得噎了一下:“我怎么知道?”
屏翳总算找到出气的地方,回怼道:“那你还不是和我一样不够丢人的?”
萧子煜慵懒地躺在长椅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打嘴仗。
“别说了!”飞廉冲着萧子煜的方向努了努嘴,屏翳这才安静了下来。
飞廉试探性的劝诫道:“尊主,帝鸿狼子野心,收复四族之后胃口也越来越大,视魔族为眼中钉,恨不能除之而后快?
魔妖两族本就有积怨,他这么做分明是存心利用,挑起纷争,尊主,魔族现下虽然强盛,却也实在没必要主动挑衅东皇太一。”
萧子煜眼神微暗,声音也冷了下来:“你是想让本尊避而不出,任由我哥去送死?”
飞廉摇头道:“不,尊主就算此次不出,帝鸿也会想其他的方法让他们对付魔族,我的意思是,何不将帝君接回魔族,脱离了帝鸿的管制范围,他也能活的轻松自在一些。”
萧子煜闭了闭眼:“这是不可能的,我哥和你们不一样,他可以在背后帮我,却没那么容易放弃神族。”
两人听闻此言,都沉默了下来。
第18章
风羲扬父母去世之时他不过还是个孩子,是帝俊将他一手养大,两人情同父子,让他背叛神族,背叛帝俊与帝鸿为敌,确实强人所难。
“可是尊主,帝君现在和凡人无异,你一人前往妖族,我们实在放心不下,要不,再多带几个人也好有个照应。”
萧子煜微微眯起眼睛,似笑非笑,磁性的声音充满压迫的气息:“不用,就算没有这件事情,妖族我也势在必行。”
飞廉不解地问:“为什么?”
“因为那里有我必须要得到的东西,这是我攻打天庭的必要条件,以后你们就明白了。”
虽然不懂,但飞廉也并未多问,萧子煜既然敢只身前往,那必然是有绝对的把握的。
天色接近破晓,风羲扬过不了多久也快清醒过来,萧子煜安排好魔族之事,立刻召来骷髅马,随后纵身一跃,落在了马背之上。
刚走没两步,却又突然停了下来。
他调转马身,居高临下的冲着屏翳问道:“你是不是曾经也被锁进过神炼之树?”
“是。”
屏翳眉心不可控的拧在了一起,那种痛心切骨得疼,即便过去这么多年,想起还是让人不寒而栗。
飞廉心疼地搂住了他,若不是为了替他顶罪,他也不会受这么大的折磨。
“那你的伤好了吗?”
“没有。”屏翳摇了摇头,撸起手臂,蓄满灵力的同时,来自于灵魂深处的伤也显现了出来。
飞廉眼眶泛红,不忍心多看,转过了头去。
屏翳面上没什么太大的表情,语气却透着深深的绝望。
“神炼之树是盘古亲手种下,除非毁掉支撑着神炼之树的太阴太阳两道盘古之火,否则,伤永远都不会好,尊主私闯天庭坚持了四百年,应该知道,盘古之火连靠近都难,又怎么会这么容易毁掉?
这种伤,不让你死,却也难活,每次发作都会让你一次次清醒的承受当时的痛苦,生不如死大概也就是这样了。”
萧子煜一动不动地坐在马背上,大部分的脸部轮廓都隐没在黑暗里,让人看不清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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