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难不成那个魔修是甚郎你的朋友?还是甚郎喜欢他,舍不得杀了他?”花渲忍着怒气想要从李甚怀里出来,看看李甚的表情。
那个魔修害了多少人,他怎么能没办法?
李甚按住花渲的身体,道:“他不是我的朋友,我确实……”李甚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渲儿,你提起他,可是那镇压魔修之处出了问题?”李甚问。
花渲身体微僵,李甚轻轻拍拍他的肩:“无碍,你说就是,我会帮你的。”
花渲身体一点点放松,声音闷在李甚怀里:“嗯……结界松动了,这两日他便会出来。”
李甚立刻放开他,坐起来问:“你为何不直接和我说?非要用,非要用……”
花渲躺在床上,含着泪自下而上看着李甚:“我说了有什么用,你这次帮我修补好结界,过几年呢?我去哪里找你?你不杀他,青竹城所有人永远都没有办法安心。”
归根结底,还是李甚的缘故。明知那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却还是留他一条性命。魔修的命是命,他爹的命和满城百姓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不论李甚和那个魔修是什么关系,李甚已经睡了他,他不可能放任他离开。
他既然不杀魔修,就得一辈子待在青竹城,替他守着结界。
李甚抬手捂住花渲的眼睛,“渲儿,等你见了他就知道缘由了,非我不杀,实是受人所托。”
花渲接受不了李甚含糊的话语,然而此刻还不到他和李甚闹翻的时候。
过了一会儿,花渲将李甚的手拿下来,眼神重新变得柔顺可怜:“甚郎,我听你的。”
魔修被镇压在城主府后山,第五日,李甚和花渲两人独自前往后山深处,来到青竹城禁地。
此处除了那镇压魔修的结界,还有老城主的坟冢。
“爹是想亲自看着魔修,才会让我将他埋在这里。”花渲给老城主上完香对李甚道。
李甚看了眼他胸口的位置,没有多言。
李甚查探结界时,发现确实有了裂痕,如果不出意外,结界午时便会破碎。
“这道结界本可镇压魔修百年,才五年就破裂,实在奇怪。”李甚绕着结界走了一圈,想要查找原因。
花渲站在结界前,摸着胸口的硬度,有些心不在焉,没有如往常一般粘在李甚身边。
必须要等结界完全破碎,魔修出来后李甚才能重新镇压。李甚绕着结界走完一圈,站在老城主墓前若有所思。
“渲儿,我……”李甚叫了花渲一声,正想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他,细微的碎裂声忽然从结界处传来。
两人立刻看向结界,无形的结界显露出斑驳裂痕,密密麻麻,李甚挡在花渲身前,“待会儿不要靠近魔修。”
站在李甚身后的花渲没有说话,也没有点头,死死盯着结界。
终于,结界在一声巨响后完全破碎,一道黑色的身影从结界中走出来。
魔修长发坠地,面色惨白,唇却极艳极红,看见李甚,血红眼眸中迸发出无尽恨意,“是你。”
“是我。”李甚走近魔修,“你是自己进去,还是被我打一顿再进去?”
魔修面色狰狞,“你找死!”
花渲虽离得远,但也能清楚看见魔修的容貌,在对方出现的一瞬间,他瞳孔微缩,终于明白了李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原来这魔修竟然和他长得一模一样。
花渲想起自己曾经有个体弱的双胞胎哥哥,后来哥哥忽然不见了,老城主不允许任何人提起,却原来他的哥哥做了魔修,亲手重伤了自己的父亲,还打算用一城百姓之性命提升自身修为。
李甚说是受人所托不能杀魔修,托付他的人不用想也知道是老城主。
“嘭!”魔修被李甚打得吐血,体力不支落在花渲面前,激起一阵尘沙。
尘沙散尽,魔修看见花渲的脸,口中呕出血,那张和花渲相似的脸上露出点点笑意,“渲儿,李甚是你找来的,你希望哥哥死吗?”
花渲怔怔看着魔修,忍不住向前两步,走到魔修面前轻轻蹲下:“哥哥,我不知道是你……”
“咳咳!”魔修抬手摸了摸花渲的脸,“渲儿,哥哥想活,你不是最孝顺了吗?爹一直在帮哥哥,你也帮哥哥好不好?”
花渲眼底含泪,摇头道:“不,你是魔修,爹是你害死的,他怎么会帮你。”
魔修揽着花渲的脖颈坐起来,威胁地看了李甚一眼,见李甚没再走过来,才虚弱地继续道:“如果不是李甚突然出现,我根本不会和爹动手,爹不想被人知道,才假装……咳咳,我当初失了手,不然你以为他死后为什么非要埋在我身旁,直系血脉可以压制结界,爹想放我出来,他不舍得让我在结界里受罪。”
“渲儿,好弟弟,你让李甚走,哥哥想活……唔!”魔修不敢置信地瞪大眼,低头看着插在自己胸口上的匕首。
花渲松开他站起来,眼底的泪已经消失,他轻蔑地将魔修踹开,冷淡道:“爹想让你活,我却想让你死。”
花渲冷眼看着魔修在他面前断气,魔修不甘怨愤的眼神对他当然有影响。
原本老城主是他孺慕的父亲,知道真相之后,他的两个至亲之人已经成了他的耻辱。
就是他们要毁了他宁愿付出身体代价也要守住的青竹城,他们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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