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一下静了下去,人群慢慢分开,露出一条缝隙。一位英俊潇洒的青年从缝隙中慢慢走了进来。在他的胸前佩带着一只红色的子爵勋章。事实上,他就是那位在路上拦住威廉一行人打劫的男强盗先生,不过现在或许应该被称呼为:凯文子爵。
维纳斯旅馆的侍者即使不认识凯文子爵也绝对认得他胸前的勋章。看到子爵驾到,他恭恭敬敬的行礼,然后站到一边。
威廉好奇的打量着面前的子爵先生,他印象里好象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一号人。主要是因为子爵已经换过衣服,摘掉了面具,而且脱去原本为以防万一而穿上的内甲之后,他的身材也有些变化。
“这位先生的帐全部记到我的名下。”凯文子爵严厉的说。
“可是您是”侍者惶恐的问道。
“连菲特烈大公的儿子都不认识,难怪你不认得卡门长老的教子!”人群里不知是谁喊了一句,然后所有的人都爆出一阵嘲笑声。
这时旅店的店主已经匆匆忙忙的赶了出来,看到大笑的众人和低着头的侍者,他已经明白了一切。走到凯文子爵面前,回头狠狠的瞪了一眼可怜的侍者,他陪着笑脸说:“这位侍者是新来的,还没有见过凯文子爵您和您的朋友。请您别见怪!这样吧!作为赔礼,您这位朋友今天在维纳斯的消费全免了!您看怎么样?”
“恩,那就这样吧。如果他要在这里住下去,所有的帐都记在我的名下。”
“是,是。”店主一个劲的笑着,直到凯文子爵走的影子都看不见才回过头来对侍者冷冷的说了一句:“今天所有的损失都从你的薪水里面扣。”
维纳斯旅店最豪华的旅馆里,威廉舒服的躺在柔软的天鹅绒床上,脑子里回忆着这一天的经历。一丝微笑渐渐爬上他的嘴角。
卡门长老直到第二天的中午也没能来找威廉。不过威廉倒并不担心,反正有了那位凯文子爵的担保,他在这间旅馆里过的非常舒服。什么都不用他自己操心,只要拉一拉房间里的一根小绳,侍者就会在十秒种之内出现在他面前听候吩咐。
综观这家旅店的服务和设施,威廉觉得它的确值两个金币一天。他唯一不满意的,就是似乎离开了诡异的教会住所也不能摆脱每天晚上都会出现在脑海里的那六个音符。不过那些音符没有影响到他的睡眠,威廉也就不太在意它们。
相比威廉的轻松,凯文子爵就不那么快活了。他回到家里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与妹妹一起向父亲--菲特烈大公汇报了路上的所见。当然,其中省去了有关“强盗”两个字的一切信息。然后他的妹妹拉芙蕾小姐哭着哀求平时最疼爱自己的父亲,一定要救出她的凯瑟琳姐姐。
凯文知道妹妹对凯瑟琳是什么样的感情。由于双方母亲的关系,凯瑟琳常常到他们家里做客。而她的那种如大姐姐一般亲切的微笑在凯文心里留下了无比深刻的印象。事实上,他自己对凯瑟琳也有一种弟弟对姐姐的孺慕之情。
听完两人的叙述之后,菲特烈大公便陷入沉思。他把一双儿女都打发出门,独自在书房里坐了很久。这也正是凯文无聊的在外面转悠碰到威廉的时候。
平时父亲给凯文的感觉是无所不能的。就像上次他请求父亲帮他在生日时邀请皇帝陛下来抱自己一下,父亲几乎没有思考就答应下来,而且他确实办到了。但是这一次,事情似乎非常麻烦。因为菲特烈大公一直在房间里坐了一整天,甚至错过了第一天的晚餐和第二天的早餐与中餐。
凯文的母亲悄悄告诉凯文,这种情况只在二十年前光辉联盟向他们的近邻--同样强大的希沃帝国宣战的时候出现过一次。听完之后,凯文的心里便一直笼罩着阴影,救一个人怎么会与对一个国家宣战一样复杂?
他无法理解父亲的想法,但是却知道这件事情绝对不简单。年轻人的冲动让他强烈的希望参与到这件似乎能带给他巨大荣誉的事件中去。而他的手中也的确掌握着一张没有人知道的王牌--威廉。
“伯都西奥!准备一辆马车!我要出去一趟。”凯文决定马上去找威廉把事情的经过弄清楚。
度过了无聊的上午和中午之后,威廉终于听到了敲门的声音。打开门来,他看到的是凯文。威廉先是一愣,然后马上恢复了平常的样子,很有礼貌的邀请对方进来坐。
“我非常想知道,您和凯瑟琳牧师之间的事情。”凯文进门之后的第一句话?*党隽俗约旱囊馔肌?br>
威廉再次愣了一下。和凯瑟琳之间的事?威廉仔细打量着面前的少年,很快他便意识到,对方就是昨天在路上打劫他们的强盗之一。
“您的妹妹还好吗?”威廉似笑非笑的看着对方问道。
“她还好。”凯文脸上一红“不过您能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吗?”
“我为什么要回答?”威廉反问。
“这就当您回报我昨天帮您的那个小忙可以吗?”凯文说话也结巴起来。在败家子面前,他的脸皮太薄,骗人的经验也太少了。
“好吧,如果你坚持的话。”威廉的语气里可以听出十分明显的讽刺。
“实际上并不是我想知道,而是舍妹她”凯文干脆把妹妹抬出来当挡箭牌。
“那她为什么不自己来问我?”
“啊!实际上实际上就是舍妹让我来请您的。”凯文庆幸自己一时兴起乘了马车过来,不然一定会大出洋相。
威廉拉铃将侍者叫来,吩咐他如果卡门长老派人来找自己,便告诉来人他到菲特烈大公府上去了。
随着凯文来到菲特烈大公的府邸,威廉才算真正见识到了什么叫做气势恢弘的建筑。无论是前厅那十根三人合抱的支柱,还是装饰的金碧辉煌的客厅都让他大开眼界。
凯文先带威廉前往他妹妹的房间,但是却没有找到人。看到威廉嘲弄的目光,凯文觉得无地自容。他只得对威廉说:“舍妹他可能临时遇到了什么事情,请您在这里稍等一下,我出去找找看。”
等到凯文匆匆离去,威廉也站了起来,他观察着自己所在的这个房间。它的大约有三个比蒂的房间那么大,在后三分之一处被一扇巨大的屏风分成内外两部分。
威廉还记得比蒂曾经说过,在很多血统古老的贵族家里,喜欢将女性的房间分成两个部分,外面的部分便是平时的活动室和储物室,而里面则是休息用的部分。
观察完房间的布局,威廉又欣赏起房里挂在墙上的艺术品。不过看了几眼他便失去了继续看下去的兴趣。比蒂曾经告诉过威廉不少关于艺术品的鉴赏知识,墙上的艺术品上的那些签名威廉也认识不少。但是不知道究竟是故意的还是不识货,这位小姐房间里墙上挂的那些油画和雕刻居然大多数都是赝品。威廉对赝品一向没有兴趣--它们都不值几个金币。
三转两转,威廉便转到了房间后面的部分。他才刚开始欣赏墙上的那些小艺术品,外面就传来一声关门声。威廉以为是凯文去而复返,便在验出他面前的那副签着“盘特”两个字的油画是赝品之后,长叹了一口气从内房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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