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古界的天空如同一道暗幕,盖在这个世界上让人压抑。
陈文衫的身子趋于虚幻与现实之间,已经开始变得透明起来,不如之前的凝实。
荒古巨兽已经连踏十几脚,而陈文衫依旧未泯。荒古巨兽极为恼怒,感觉自己的威严守到挑衅。它大嘴紧闭,两侧腮帮不断鼓动,猛然一张,口中吐出热焰。高温虚化了周围的空气,出现了琉璃质感。热焰灼烧着陈文衫使得陈文衫的身体不断逸散出流光般的物质。
荒古界整体处于暗色的调系,随着陈文衫的不断虚化,那巨剑也显得若隐若现。
“峥”
一声剑吟,原本昏暗的荒古界顿时光亮许多,远处一道耀眼的光芒突然出现。光芒逐渐内敛,出现一个人影,手中提着断剑,衣衫飘动。
似有声叹息传来,飘荡在荒古界中,“听闻你姓陈?”
人影一步一步走过,荒古巨兽收起火焰,没有在去管躺在地上的陈文衫,谨慎的盯着眼前的人影,步步后提,口中低吼不止。
人影目光看向了直立在这荒古界的那把巨剑,目中出现一缕忧愁。
荒古巨兽感觉到眼前的人对自己的忽视,嘴角裂开,露出嘴中的獠牙,涎下点点唾液,大吼一声表示自己的愤怒。
口中在次吐出热焰,这热焰与刚刚灼热陈文衫的热焰不同,颜色更深,自然温度也更高。
热焰袭向人影,人影收回目光,提着断剑的手举至胸前,那热焰袭至人影身前一分为二,向着人影的两侧而去,丝毫没有影响到他。
“今日我传你一剑,若能领悟便来后山寻我。”
人影开口,声音带着方正不阿,浩然间凝着天地气势不断在这荒古界回荡。
人影手中断剑飞出,划着玄妙的轨迹,行至空中犹如大日烈阳闪着强烈的光芒,四周的黑暗如阳春之雪不断消融,那光芒凝化成刃,威势滔天。
刃下的荒古巨兽不断后退,眼中出现恐惧,声音由低吼转为低鸣。
光刃连着天地斩了过去,如暗幕般的天空传来一声“刺啦”的声响,那本就被巨兽踏裂的地面再次出现一道斩痕,斩痕的截面光滑如镜。
光刃斩到荒古巨兽的面前,巨兽猛然立起,将嘴张开,那深色火焰出现,焚烧着光刃。热焰根本无法阻挡光刃,光刃去势不减,一剑斩在巨兽的身上,透体而过,又斩了很远,远方传来巨大的声响。
那巨兽的身子轰然倒地,鼻息带起地面的尘土缓缓闭上了眼睛。闭上眼的那一刹那,巨兽的身子开始消散如同从未存在过一般,被抹去了痕迹。
四野不断传来兽吼,远处一声剧烈的咆哮响起,咆哮声形成波纹让这荒古界地动山摇。
人影微微皱眉,却并未有多余动作,只是对着陈文衫说道:“你可牢记?”
陈文衫身体不能动,知道周遭发生的一切,却无法表达出他的意志。
人影轻轻一笑,“倒是忘了你现在的状态!”
断剑收敛光芒回到人影的手中,回复了朴素的模样,就像柴房里被人遗弃的破旧器具,完全看不出刚才斩天裂地的样子。
人影看向远处的黑暗里,那黑暗似蕴含大
恐怖。
这个时候荒古界开始慢慢崩塌,整个世界化作一场粉沫光影,由陈文衫的身子为中心向四周蔓延。插在荒古界的巨剑并未随之消失,而是缩小融进了陈文衫的体内。人影深深的看了陈文衫一眼,踏着步子走向远方。
陈文衫的这场劫难算是应对了过去,他的意识世界恢复一片黑暗,陷入了沉眠。
……
西阁内,白掌教看着陈文衫的呼吸渐渐均匀,吩咐侍女道:“青儿,再去端盆热水来。”
“是,掌教。”
侍女看着陈文衫眨了眨眼睛,然后按着掌教的吩咐端起圆凳上的盆子出门去换一盆新的热水去了。
白掌教伸手搭在陈文衫的脉搏上,闭眼感受着陈文衫的脉象,又用手虚扶过陈文衫的全身,做完一切后白掌教点了点头,便起身离开了西阁。
西阁墙上插着的断剑已经远去,至于那片落叶也不知所踪。
青云宗掌教的住所只是住所,没有禁制,没有阵法。砖是普通的砖,自然墙也是普通的墙。
看着墙体上的洞和裂纹,白掌教愣了一会,随即摇了摇头,对着院内忙碌的青儿说道:“青儿,一会去跟司物处的人说说,叫他们来修一下墙。”
青儿回头应道:“是,掌教。”
白掌教推开院门,青云山的雾已经散开,露出高耸的山体,十二峰插入云霄之间仿若十二根擎天柱。山峰与山峰之间有着许多弟子飞来往去,极为热闹。
白掌教站在院门外将一切收入眼底,又看向那后山所在。幽闭的后山,与前山十二峰的景象不同,孤独挺立,无人问津。
“师弟……”
他眼帘半遮,黑色瞳孔中隐藏着思绪,嘴中念叨这两字,行在这青云宗的道路上,步履稳健,一步一步皆为平常……
灵邃峰的一处长老院内,一老头躺在椅子晒着太阳,左手侧有一个石桌,一位妙龄少女坐在石桌旁手中剥着什么,然后将剥好的东西送入嘴中吃了起来。
少女一边嚼着,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师父,师弟没事吧?”
老头动了动眼皮, “放心吧,那小子受的剑伤就在身上打了个血窟窿而已,能出什么事。”
少女一口东西没有咽下去又刻了出来,扶了扶自己的胸口,“师父,你这个样子,我很怀疑他是不是你的弟子!”
“那小子皮糙肉厚,恢复能力也极快,吃了我给他喂的丹药,最多明日就会醒来。而且那小子太胖,放放血也是好的。”
老头一脸老神在在,对少女口中受伤的师弟一点都不担心。
院内的一处房内响起动静。
老头睁开眼睛说道:“倒是比我预计的快了些。”
那少女听着这话知道师弟已经醒来,便跑到那间房子里去了。
屋里的床上躺着的是那天被郁独儒一剑惯穿身体的周泰,当时郁独儒和陈文衫两人都以为他已经死去了。
周泰醒来躺在床上觉得自己的身体哪都疼,于是就开始哀嚎起来。那少女走进来看到哀嚎的周泰,噗嗤一下笑了起来。
周泰现在的样子极具喜感,全身上下都缠着白色的绷带在
床上不停地乱动。乱动的周泰睁开眼睛看到妙龄少女说道:“师姐?我这是在哪啊?”
妙龄少女蹦蹦跳跳的跑到床边,用手拍打了下周泰缠满绷带的身体。周泰大叫一声,喊道:“哎呦,疼!”
妙龄少女捂着嘴咯咯直笑,然后突然停下来放下手板着一张脸说道:“好你个周泰,出去玩也不带我,回来还被人打得要死不活的,简直是丢我的脸!”
周泰听着这话心里觉得委屈,又怕妙龄少女还动手打自己,立马说道:“错了,师姐,你别打了,师弟知道错了。”
妙龄少女清了清嗓子做出一副端正严肃的样子责问周泰,:“看看你的样子,没用!”
“以后还好不好好修炼?”
周泰赶紧回道:“以后一定好好修炼!”
“还背不背着师姐偷偷跑出去了?”
“不会了,一定不会了!”
“下次出去玩要不要带上师姐?”
周泰楞了一会,妙龄少女见周泰发愣一巴掌又拍了上去。
“哎呦,要,要,下次出去一定带上师姐!”
妙龄少女扬起纤细的手臂,将手捏成拳状,做出强势的样子,“那就好,下次我和你一起出去你就不用再怕有人打你了,要是有人打你我就痛揍他。”
周泰尴尬的笑了笑,当然那只有两只眼睛和一张嘴露在外面的周泰外人是很难看不出来他到底笑没笑,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闹了一会,周泰想起了什么,突然问到妙龄少女,“对了,师姐你们就救回了我一个吗?”
妙龄少女想了想说道:“当时掌教好像只带回来你一个。”
“掌教?一个?”
“嗯,对啊。”
周泰有些急了,“掌教真的没有带回其他的人吗?”
妙龄少女被周泰问得不确定了,犹豫的说道:“好像是吧。”
“那文衫呢?”
“文衫?是那个叫陈文衫的人吗?”
周泰连忙小幅度点头,“对,对,就是陈文衫!”
“我不知道啊!”
“不行,我得去找他。”
说着,周泰手忙脚乱的拆着身上缠着的绷带,准备起身去找陈文衫。
“哎,你别乱动啊,你伤还没好呢!”
妙龄少女过来按住周泰,不准他乱动。周泰挣扎道:“师姐,你别拦着我,我要去找文衫,他一定不会出事的。”
这个时候,门外传来老头的声音,“好了,你先把你自己伤养好。”
老头慢悠悠的走了进来,看着床上被妙龄少女阻止起身的周泰说到。
周泰看到老者进来,忙问道:“师父,文衫……”
老头挥了挥手打断了周泰的话,“放心吧,那陈文衫被掌教带走了,你出事了,人家都不会出事。”
周泰听到老头说陈文衫被掌教带走,松了口气,想着以掌教的手段,陈文衫定然不会出事。
按着周泰的妙龄少女听到老者的话后,那漂亮的眼珠子灵巧地转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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