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唯一阐述了他的真实身份的东西就这么明晃晃地放在“君度酒”处理组织重要事物的电脑里,开启它的其中一部分最为重要的密码则记录在了一直大咧咧挂在他脖颈上的那条像是装饰品的银色项链上……而这条讯息,则更是被他坦然自若地交给了琴酒。
“失忆了的羽渊千秋最为信任的人就是琴酒”,这句话绝不是一句用以蒙蔽他人的空话——连开启他最为真实的身份的“钥匙”都被他交给了琴酒,这还不算是信任的话还有什么能叫信任吗?
这大概就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的真实案例了。
西海晴斗理直气壮.jpg
……咳,当然,虽然琴酒如果知道了“真相”的话可能会不那么开心就是了——毕竟前搭档的真实身份与立场其实与组织完全对立、且告知失忆了的他这一讯息的线索还是他提供的什么的……如果知道了真相的话,琴酒估计会当场暴怒到不顾一切将他追杀至死、不,甚至连死亡都是轻的吧?
这么一想,他可真是个超会在刀尖火海上跳芭蕾的天才舞蹈家。
……所以这件事一定要死死瞒住他啊。
难得在内心里生出真切的心虚和愧疚感,西海晴斗下定了决心死也不能把这件事告诉琴酒……再怎么着起码也要瞒在“羽渊千秋”这个马甲死亡的前一秒。
至于“羽渊千秋”死后……都已经撕卡了那自然就什么都无所谓了啦。
大拇指抵在唇齿之间,白发的青年无意识地用牙齿磨了磨指腹,将难得重见天日的文件重新封存了回去,金色的眼眸之中满是平静。
“君度信任着黑泽阵”——这是一件很明显的事情,从他随身携带的手机中放在通讯录的最上方的联系方式,还有那个过分明显的备注和亲昵称呼上,还有他毫不犹豫脱口而出告诉他的“密码在项链上”的讯息上……都能完美印证这一点。
但作为“克格勃卧底”的“羽渊千秋”来说,这一点就要打个折扣,再打上一个问号了——毕竟就琴酒的表现来看,他对于“羽渊千秋”的真实身份,显然是一无所知的。
……这么一看果然最值得信任的人只有他自己呢。
“但是……这么看的话,难道我还有点渣的潜质在的么?”毕竟他这也算是反向利用了阵酱的信任了吧?
白发金眸的青年沉思着,表情一瞬间复杂了起来,像是忽然发现了一点失忆前的自己的性格特质——胆大心黑,敢于走在钢丝上耍杂技,利用“好搭档”的信任骗人骗得毫不犹豫甚至大成功……哇塞,似乎不管怎么看都是个烂人耶。
……不对,他怎么能这么说自己呢?他默默在心里反省了一下。
应该这么说才对——
“看来我果然很有当卧底的潜质。”他自顾自点了点头。
“不过原来我混得这么惨的么?哇塞,别人是卧底三年升职当老大立功归去,我是卧底二十年一回头家都找不到了……哇,要不干脆投敌好了算了。”
“嗯,决定了,明天给阵酱少惹一点麻烦好了。”
将电脑关掉,白发青年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脸上是肉眼可见的疲倦。
演戏是很难,尤其还是演一个比麻花还要复杂的家伙,但好在他现在演的是一个“失忆人员”。
刚从上一个世界的另一个“单纯直率”的马甲跳出来,两者勉强算起来还是可以说是有那么一点共性的……所以他倒也不用担心“君度的眼神突然显现出了‘清澈的愚蠢’会出现人设ooc”这件事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在过去的二十年里“失忆”这一套流程他没少演过……时间长了,有关这一段的“反应”流程他都快要演成肌肉记忆了,完全不用担心会演不好这种事。
或许等他回去的时候,都可以试着考虑考虑从事演员或者表演老师的行业了……以他在这个世界这么多年的“演技经验”,大概不用愁会没饭吃了。
第二天,清晨八点整。
“莫西——诶?”
西海晴斗站在路边,望着手中被甚至没被接通就挂断了的电话,不禁陷入了沉默。
这回甚至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他了……看来琴酒昨天大概真的生气了?
“……这下似乎没有办法了呢。”
西海晴斗又望了眼前方还在冒着烟的车子,叹了口气,眼中却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嗯……阵酱联系不上,这样的话,电话要打给谁好呢?”
将通讯录随意往下翻了翻,西海晴斗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毫不犹豫地换了另一个号码拨打了过去。
“莫西莫西——是波本么?我是君度……诶,你听出来了么?唔,是有事要找你帮忙……我这里不小心出了起车祸,波本你有空来帮我处理一下么?……诶?放心放心啦,当然没有人受伤也没出什么大事,只是车子撞到了路边的栏杆而已……嗯嗯,波本你最好快一点过来哦,有人已经报警了,你太晚到的话我也不确定还会不会发生别的什么呢。”
搞定。
将地址报完,西海晴斗挂断电话,在等待降谷零过来的时间里小小地打了个哈欠。
等待降谷零不明所以地急匆匆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围了小半圈的人群、事不关己一样站在车祸现场的西海晴斗、停靠在附近的两辆警用摩托车和几名身穿蓝色制服的巡警,还有旁边一辆冒完了烟、看上去损坏得格外凄惨的黑色保时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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