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集 变革 第二百一十五章 蒙羽

    “二十年前一艘飞船坠毁在亚特兰提斯星，那是近一千年人鱼族第一次接触到外来者，有着不输于人鱼样貌的受伤男子一出现就引起了巨大轰动，应邀前往海神殿。当时的海神从小在海神殿生活，刚刚继位不久，单纯不谙世事，在照顾男子的过程中无可避免爱上了他。
    后来的事情被海神殿的长老们封锁起来，我们只知道海神与那个外来者一同消失了，人鱼族进入了二十年的黑暗期，磁欧石失去了海神才能提供的能量，只能靠死亡的人鱼维持基本的运转，导致海洋环境恶化，不断爆发的不知名疾病侵袭着海底的生物，而我们人鱼族的寿命也不断缩短。”
    老人一声叹息，眼中露出伤悲的光，道：“蓝海正在死去，人鱼族正在灭绝啊！也就是在五年前，眼见局势恶化，人鱼族十大部落的祖巫和海神殿的长老们终于联合在一起推算海神的下落，预言显示五年后新一代的先知和海神将会降临拯救亚特兰提斯星，拯救我们人鱼族！而这新一代的海神便是前任海神的女儿。”
    “可是这也并不能证明小屠就是海神，不能证明她就是前代海神的女儿，也许两人只是很相像罢了！”苏暮道。
    “如果这些还不能解答你们的疑惑的话。”老人微笑看向苏浮屠，道：“你可以看看你的胳膊上的印记！”
    “我肩膀上……”苏浮屠满脸疑惑，将手臂上的衣服掀开，那里有一个粉红色的疤痕，如果不细心看，就像一个胎记。
    老人伸出苍老如老树皮的手轻轻拂过印记，顿时神奇的景象出现，那如胎记一样的疤痕随着老人的手离开后，一霎那闪闪发亮，竟慢慢游动起来，如一条小鱼沿着少女手臂向肩膀游去，瞬间便游到她的头上，最后固定在少女的额头正中央，真的变成了一条蓝色的小鱼，栩栩如生，活灵活现。
    少女的气质也随之变化，原本她的容貌带着活泼可爱的孩子气，显得纯真无垢，此刻却给人一种明显长大的感觉，纯真中带着不怒自威的圣洁，活泼中带着不怒自威、蔑视众生的冷漠，一瞬间她似乎变成了一尊神，一尊女神。
    神本是不分男女的，虽然神话中的神有男女之别，但当他们被高高供起来，供在庙中，供在人们的心中，善男信女们去膜拜祈祷时肯定不会区分他们的性别。
    但现在苏浮屠却令人
    感觉绝对是一尊女神，一种慑人的气质从她身上散发出来。亭外的人鱼战士望着变化的少女，只觉得心底涌上一股虔诚，他们愿意奉献一切，为了那亭中的女神，他们竟一个个躬身弯腰，不敢直视少女。
    “我真的是海神吗？画上的人真是我妈妈吗？”苏浮屠摸着额头上的小鱼标记，想到从小就在垃圾星被白狼养大的经历，喃喃道：“那她为什么将我丢在垃圾星呢？遗弃我呢？还是我不够好，妈妈才丢下我不管的吗？”
    少女时而露出困惑的神情，时而皱眉陷入沉思中，时而脸显痛苦之色，正当她陷入怀疑自己时，她感觉一双温暖的手捧起她的脸，她怔怔抬头望着那陪伴她三年的最亲密的人，那个教她读书写字，给了她快乐童年的人，怔怔道：“哥哥，我……”
    苏暮注视着她的眼睛，道：“你不是任何人，你是小屠！”他拍了拍少女的头，道：“哥哥再也不会逼你做不喜欢的事了，你想做海神就去做，不想做我们就离开这里！”
    一霎那，苏浮屠忧愁困惑尽去，脸上露出无邪的笑容，恰如夏花绽放、冰雪初融。
    她整个人重又恢复纯真活泼，从神恢复到人，但她额头中央的那条金色的小鱼忽地睁开明亮的眼睛，亮如海底耀眼的磁欧石。
    ……
    忘川之水何其苦啊。
    据说在死去灵魂轮回的必经之路上有一条忘川河，过了这条河就代表阳间的人真的死去，忘川之水，在于忘情，在于忘记人世间的所有经历。
    宇宙中也有一条群星组成的天河，天图上标记的地点叫做星望海，但驻扎在河岸的联邦第九舰队士兵更愿意叫它忘川河，因为有一句话这样说“一如星望海，终生难回家”，他们中最老的士兵已在这里服役二十年了，早已忘了还有繁华的人间这种事。
    联邦将要服役的新兵听他们的前辈传言各大舰队中当兵最苦的就是镇守北域星望海的第九舰队，那里没有人类，没有生命星球，连虚拟网都隔绝，在那里服役不但时间长、枯燥无味，更要命的是战事频繁，死亡率奇高。
    荒芜人迹的星空中只有一眼望不尽的虚无，一眼看不到底的星河，而河的对岸就是宇宙第三大国政教合一的希罗帝国。
    联邦第九舰队司令蒙羽上将站在旗舰“星轨”号舰
    桥上，望着遥远的群星闪烁，似乎陷入沉思中。
    “司令，换防的北域北府的舰队已经到了！”漂亮知性的女副官上前报告，她望着儒雅的成熟男人，心神为之所荡。
    高大、英俊、高贵、有风度，嘴角时时挂着若有若无浅笑的蒙羽将军正处于男人一生中精力最旺盛的年纪。他参军二十年，镇守星望海十年，虽然出身北府的世家大族，但仍旧从军队底层做起一步步升到一舰司令，每一步都踏得结实，就算反对他的人都承认他确实是一个符合教科书没有缺陷的完美将才。
    仰视着一身笔挺军服的司令，女副官心跳加速，她却不敢有任何想法，她知道蒙司令是第九舰队所有女军官梦中理想的情人，她也知道司令的夫人更是北府最大家族孟家的长女，夫妻恩爱，琴瑟和鸣，令人羡慕。
    蒙羽转过身，他的脸色在灯光下看来有些苍白，苍白得几乎接近透明。但他的眸子却是漆黑的，就像是战舰外那无边无际的夜色一样，也不知隐藏着多少危险，多少秘密，多少过往传奇的经历。
    “哦，是吗？”蒙羽笑道。
    看着他的笑容，女副官不禁瞧得痴了，忙低下头道：“最新得到的军情，继海族十二星失陷后，中东十三星也被南域第三舰队占领了，他们已快打到东都，军部要求我们尽快前去支援东域，将侵略者赶出国土！”
    “这么快？”蒙羽皱紧眉，沉思片刻忽道：“对面的希罗军队对我们传达过去的友好协议有答复了吗？”
    “他们的使者说莱克公爵对具体的协议细节还要跟我们沟通下。”女副官道。
    “真是一群腐败的贵族，不等他们了！”蒙羽冷哼一声，接过女副官递过来的军大衣，大踏步向指挥室走去，沉稳的声音飘到后方：“通知全军，一个小时后起航，目标东域东都！”
    “是！”
    一个小时后，镇守在东北星域的联邦最大的主力舰队，拥有六千艘战舰约一百五十万士兵的联邦第九舰队浩浩荡荡离开星望海，驶向东域前线。
    两个小时后，前方的侦察舰报告遇到联邦科学部探险队，得知他们发现了新的生命星球蓝海星。
    再二十分后，第九舰队的指挥部命令传到领头舰，随后舰队的前进方向微微调整，目标直指蓝海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