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集 变革 第一百九十七章 战前

    斜阳渐渐淡了，淡如雾中东山的山峰。
    淡淡的斜阳，正照在苏暮的脸上。
    风自远山吹过来，带着山石的清新气息。
    从苏暮站着的地方看出去，可以看到白雪皑皑的远山，山峰在夕阳下蒙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那景象宛如梦中幻境。
    “要打仗了！”苏暮叹了一口气，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低，却响在山脚下每个新兵的耳旁，响在空中停立的每艘战舰中，响在近地轨道及太空中巡逻的南域第三舰队中。
    战舰下方的新兵们只觉得刀锋一般的目光看过来，都不禁挺胸抬头，立定站直。
    苏暮收回目光，然后开口：“你们既然来参军，就该做好打仗的准备。我想告诉大家的是，我们都是军人，当我们穿上这身军装时，就应该做好将来有一天死在战场上的心理准备。
    当然你们不会全部牺牲，每次战斗下来，你们当中可能牺牲一部分。但请不要怕死，每
    个人终究都会死。上了战场后，每个人都会胆怯。如果有人说他不害怕，那肯定是在撒谎，我虽然打了很多仗，与各种敌人交过手，但现在仍旧会胆怯会害怕，会担心下一秒战舰被炮弹击破，死在星空中，变成宇宙尘埃。
    但那些真正的英雄，是即使胆怯，即使怕得要命，也会照样冲锋前进，真正的勇士，就算明知这一去很可能再也回不来，照样勇敢作战的！
    有的战士在火线上不到一分钟，便会克服恐惧。有的要一小时，还有的大概要几天工夫。你们中有很多是新兵，战争就要到来了，我们来不及训练你们，你们只能跟着身旁的老兵、你们的师傅去做，因为这是他们在上次战争中能够活下来的宝贵经验。但大家要记住，敌人和你们一样害怕，很可能更害怕。
    你们中有侦察兵、炮兵、通讯兵、后勤兵、医护兵、参谋、舰长、指挥官等等，有人说我是炮兵战斗在最前线，看不起那些后勤兵、医护兵。我想说的是舰队就像工厂里的流水线车间，缺了一个模块都生产不了合格的产品，同样舰队中缺了一个兵种就可能导致一场战争的失败。每个人都应完成他的任务，每个人都应对集体负责。每个部门，每个战斗队，都是整个战争这篇乐曲中必不可少的音符，每个战士不能只想着自己，也要想着身边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请大家团结在一起，守望相助，共同打好接下来的每一场战。
    来这里参军的新兵选择了一条不甘于平淡的路，因为那该死的生活磨平了我们的棱角，有人庸庸碌碌一辈子，却安慰自己平淡是真，我想说去他娘的平淡，去他娘的安逸生活！既然生而为人，就该轰轰烈烈的战斗，刹那的绚烂死亡总比庸碌一生的活着更精彩！
    我希望有一天战争结束，你们凯旋回家后，能够对那些没有参军的朋友骄傲的说，我参加了与联邦舰队的战争，与那个叫苏暮的人一起并肩作战过！
    几十年后，当你老了，你回首往事觉得这辈子自己没有白活。别人问你那场星际大战发生时你在干什么时，你不用向那些普通人一样说自己每天朝九晚五的上班，晚上在家里床上窝着打游戏。你可以理直气壮地说，我那时在战斗，我打掉了敌人一艘战舰，我干掉了十架战机，我获得了一级战斗勋章！
    也许今晚，
    也许明天，敌人就要到来。
    我们不得不战斗，战斗，也许我们会死。
    逃跑，或许我们能苟且地活着，只要你能容忍敌人指着你的头说，看这就是胆小的南域人，贪生怕死的东南十星人。
    但你愿不愿意用苟且的生命来换一个机会，一个能够站着的机会。
    用手中的枪，用自己跳动的不屈的心，告诉你的敌人。
    他们也许能夺走我们的生命，可是永远也别想我屈服，永远别想我弯腰跪着！”
    随着苏暮响彻在山谷中的声音越来越高，每个人都静默听着他的战前宣言，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开始慢慢变化，从平淡的表情到激昂奋进，到激动得全身发抖。
    站在最前排仰望着战舰上那不算高大的身影的唐尼只觉得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的眼睛也越来越亮，心里一个声音来回响着：“轰轰烈烈的战斗，人生就该战斗！”
    唐尼听到苏暮最后的声音传来：“各位，请跟我一起战斗，我会带领大家战胜敌人！我会带领大家打穿联邦东方星域，我会带领大家打下东域东都！
    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让所有舰队都臣服在我南域第三舰队的炮火下，如果敌人敢反抗，我们就打服他！如果老天也要来阻止，我们就将这天打穿！
    你们愿不愿意与我，与南域第三舰队一起战斗！”
    唐尼看到无数的手臂举起疯狂挥舞，听到无数的声音大声回应：“战斗，战斗，战斗……”
    在这热烈的气氛中，他也不由自主举起手，声嘶力竭呐喊：“战斗，战斗，战斗……”
    ……
    “苏司令的战前宣言可真令人热血沸腾啊！”
    旗舰“龙鹰”号内，李宝英注视着屏幕上苏暮一身戎装英武的样子，忍不住发出感慨：“就连我这个没有参军的人听了这一席话都忍不住想要去打仗了！这是他的天赋呢，还是后天训练的呢？”她看向旁边的年轻摄影师，道：“拍下来了吗？”
    摄影师兴奋道：“全部拍下来了，相信这段经典的战前演讲播放出来，必能轰动整个南域！苏司令真是天生的领袖啊，魅力无可抵挡！”
    “我看又要有一大群少女少妇为他痴迷，彻夜难眠了！”李宝英哼了一声。
    ……
    苏暮一步入旗舰指挥室内，“哗”的一声，会议桌两边坐着的众将领全都站起来，行了一个军礼。
    苏暮抬手压了压，环视众人一圈，道：“相信诸位都知道联邦舰队就要到来了，目前形势很严峻，战争一触即发。”他看向右手边的高大英武青年，道：“闻人司令说说当前的情况吧。”
    闻人无敌顿时站起身，点了点面前的按钮，迅即一副立体宇宙星图显现在会议桌上，星河流淌，一个个光点组成的星球在半空中转动着。
    “目前超光速望远镜和侦察舰观测到有三支联邦舰队到来，分别是上官无痕率领的联邦第七舰队，以及第十一、十二两支非主力舰队，共有约五千艘战舰。而我们南域第三舰队目前不到两千艘战舰，就算加上李富真司令的一千艘战舰，也只有三千艘战舰。敌方兵力几乎是我们的两倍，敌众我寡，又加上招了很多新兵，看纸面实力，我方处于劣势。”
    这时，坐在后排的李富
    真道：“据我们调查，上官无痕这个人今年三十二岁，是联邦最年轻的一级上将，也是‘上官三杰’中最神秘的一位将军，常年率领第七舰队镇守东域的海族十二星，防备海族叛乱。虽然他不显山不露水，但从他担任舰队司令以来，东域的星际海盗几乎绝迹，一直叛乱不止的海族也安逸了很长一段时间，可以看出他的能力实在是不容小觑。”
    对方精兵良将，来势凶猛，接下来可以预见的严峻形势令房间内一时静默，众人都陷入沉思中。
    “如果我们依靠东南十星组建防御阵，不断消耗敌人兵力，我们再以逸待劳，相信定能扭转兵力不足的劣势！”坐在会议室左边的第二分舰队司令皇甫君推了推金丝镜框缓缓道。
    “不，我们不能将战火引入东南十星。”苏暮摆了摆手打断他的话：“我们要在星系外狙击敌人！”
    “这样就只能与敌人硬碰硬决战了！”第三分舰队司令易水寒面无表情道。
    “是的，我们就是要打一场歼灭战，我们要在野外全歼敌人三支舰队！让他们有来无回。”苏暮冷冷道。
    “全歼敌人三支舰队？！”房间内众将领同时惊道，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一瞬间都以为自己听错了，要知道联邦兵力是南域这边的两倍，能够全身而退就不错了，还妄想歼灭对方，这实在是异想天开，至少出身正规军事学院的将领们想都不敢想，但是如果真的做到了这奇迹一般的战绩，他们必将享誉全宇宙，震撼整个联邦和南域。
    “我们就是要正面对抗联邦舰队，在野战中彻底打败联邦人，打破过去一百年联邦不可战胜的神话！”苏暮眼里露出刀锋般的光芒。
    “打破联邦不可战胜的神话！”房间内众将领喃喃自语，只感觉有一股电流从心底灌入血液中，全身战栗。
    “如果失败了呢？”有人小声道。
    “这是一场大赌博，失败了我们很可能全部阵亡，哪管他身后事！”苏暮一个人一个人看不过去，一字一字道：“但诸位愿不愿意跟我赌这一局？一战歼灭联邦三支舰队，打下我们南域第三舰队的威名，让联邦的命运从此刻开始转折！”
    随着他的话，众人的眼睛渐渐亮了，原本被敌方双倍的兵力震慑的情绪也渐渐散去。
    苏暮站起身以充满决心的声音说道：“我们来这里是为了打胜仗，只想着防御，想着敌众我寡，没有放手一搏的勇气谈何胜利！就像我刚刚发表的战前宣言，我们的目标不是眼前的敌人，我们的目标是联邦整个东方星域，让小看我们的人付出血的代价！”
    “一战定乾坤！”闻人无敌第一个站起来，眼中射出耀眼的亮光。
    房间内众人全部站起身，看向年轻的司令。
    苏暮点了点头，道：“当然，鉴于我们目前的兵力有劣势，我给大家请来了一个援军！”
    “援军？什么援军？”众人心里都产生疑问。
    只见苏暮手一展，指向房门。
    这时，房门打开，一对青年男女走进来，男的虽不算多帅，却自有一股威严的气势，女的英气逼人，宛如风中的玫瑰。
    苏暮微微一笑，道：“欢迎野狼星执政官李牧总司令、秘书长慕容燕女士前来支援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