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集 变革 第一百八十五章 异变

    这时，两艘小型游轮上的卫兵终于反应过来，有狙击手瞄准着射击上官武，“砰砰砰”的子弹声不断响起。
    “一群讨厌的苍蝇！”上官武身体骤然消失在原地，如鬼魅般来回穿梭在两艘游轮中，频繁的音爆声一直回响，像是一下下的雷声，伴随着卫兵们一声声的惨叫。
    苏暮却站在帆船甲板上没有动，只是目光随着上官武的残影闪电移动，他的眼眸深处有符文闪现，就像是后退快进的电影画面，将上官武的移动身影放慢加速，不断解析。
    “极速突进，高频震荡，快速恢复。这就是上官武六星级拥有的能力吗？还是修炼到六星级都会有的能力？数据的样本采集不够，无法推广到其他六星级。”苏暮喃喃自语，他眼中一个个符文出现又消失，分解着上官武的各个动作。只是十几秒时间，游轮上的惨叫声渐渐消失后，苏暮看了一眼面前的湖面，眼中再次闪现无数符文组成的公式，然后他一脚踏出帆船。
    李富真和李允馨就这样看到了惊奇的一幕，她们只看到苏暮竟凌空踏在波涛汹涌的湖面上，没有下沉，没有上浮，湖水只是湿了他的鞋子。
    “我是见到鬼了吗？他怎么会踩在水面上？”李允馨震惊叫道。
    此刻在苏暮的眼中，脚下的并不是湖面，而是一个个网状组成的节点，他脚步踏的节点就是他计算出的水势压力位，只要踏准节奏就可以如履平地。
    随后他跑了起来，速度越来越快，跑了十几步后身影骤然消失在原地，再出现时已靠近一艘游轮的甲板，接近正对着一个狙击手出手的上官武。
    他手中两把匕首一声交击，轰然一声一轮绯红色的圆月闪现，这是绯月之光的招式。
    “咦！”正在料理最后一个狙击手时，上官武后背的每一颗细胞都感觉到了一股战栗袭来，他全身的肌肉一阵波动，身体更是向旁边侧移数米，躲过了一轮圆月的光。
    上官武站稳身形后，狞笑着望向苏暮，开始迅速退后，拉开一段距离。直到退出十几米靠近舱壁，他才停下来，这是最适合他极速突进的距离。随后他蹲伏在地，脚步一蹬船舱，如子弹一般射向苏暮。
    近了，近了！他的极速突进加上高频震荡联合的一击足可将几米厚的装甲打穿，这是他晋升六星级后实验出来的惊人效果。只要靠近苏暮，上官武就有十成的把握杀死这个联邦情报局调查出的战力只有五星级的年轻将军，一血以前的耻辱。
    但忽然他看到眼前苏暮的身影同时向他冲击，竟与他一模一样的姿势，他顿时震惊：“这小子什么时候学会我的招式了？”
    两人的身影就像两道闪电交叉在一起，上官武抬起高速震荡的拳头，一拳轰向前方人影，却感觉到那人影举起的手掌同样震荡着，接过他的拳头。
    “高速震荡！难道他在刚刚短短的时间内学会的吗？这怎么可能！”上官武不相信真得有人看一遍别人的战斗就能完美复制出一样的能力，这根本不是人，是怪物了。
    “可惜你的技巧达到了，但力量不够！”上官武一拳直击而出。
    两道身影一闪而过，然后一道身影像是弹射出的网球倒退着飞出游轮，飞向湖水中，“哗”的一声砸进水里。
    “苏暮！”刚刚醒过来的风宁惊叫一声。
    上官武站在游轮甲板上，望着溅起漩涡的水面，感叹一声：“可惜了，如果能为我联邦所用……”他这句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漩涡中线人影冲起，全身湿透的苏暮出现，嘴角浮现一滴血，脸色更加苍白了，像是关在地底十几年久未见阳光的囚犯，那是一种病态虚弱的白。
    显然刚刚的交手中，苏暮受了很重的内伤。
    “感情影响了你的理智判断，压制住了你的本能觉醒。你本不需要感情的，如果想要战胜他，就舍掉感情吧！全部剥离掉感情，接收原本的你，这样本能才能全部觉醒！”似乎有什么声音在脑海中响起，来回重复着这样的话。
    他脑海中忽然闪现无数画面，雪白的墙壁，插满针管的躯体，猩红色的血池，穿着白大褂来回奔走的实验人员，及冷冰冰的声音：“实验体零号，第九十九次剥离意识实验开始……”
    “实验体零号，第一百一十次抽离痛觉开始……”
    然后是倒映在玻璃上的一张面孔，一张完美没有一丝瑕疵的中性面容，完美的不像人，像是艺术家拼凑出的最杰出作品。
    “这是谁？是我吗？”苏暮的头很痛，痛得要命，像是被一把斧头劈成了两半，一半被火烧，一半被冰冻。他无意识向前走着，每走一步，脸色就更加晶莹剔透一分，眼中的光就黯淡几分，原本有着感情的目光就消散几分，只是几步以后，他眼中的光就已冷如寒冰，一股非人的气息慢慢从他身体里溢出。
    所有人都已感觉到他的变化了，只觉得他的脸在变化，原本帅气的容颜像中性美丽方面变化，他的气质也越来越冷，那是一种令人心悸的冷漠，似乎不把任何事放在心上的淡漠。
    “这是什么东西？怪物吗？”见识过足可毁灭一个星球灾难的上官武望着一步步走过来变化着的苏暮，脸上显出震惊之色，他竟没有采取行动，他想看看面前这个怪物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
    “不要！爸爸，快醒过来！”一直站在帆船里的小汐惊恐大叫一声，她洁白的小脸上满是恐惧，似乎将要见到无比恐怖的事，急声呼喊着：“快醒过来！不要再变了！”却发现苏暮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那眼神不含一丝感情，就像在看着一个陌生人。
    而风宁似是被吓傻了，愣愣望着这样陌生的苏暮。
    小汐
    更是焦急，忽然怒视着脸上显出似是见到绝世珍宝的上官武，冷冷道：“是你，是你叫醒了他！你……你该死！”她又看向苏暮，眼角流下两行泪，脸上却露出温柔的笑，轻轻道：“爸爸，不用担心，小汐来帮你！”
    紧接着她眼中一片白茫茫，如洋娃娃般的金黄色头发无风吹起，她娇小的身体忽然飘向空中，凌空而立，犹如一个天使站在湖面上。
    就在小汐升空的一瞬间，苏暮眼中的茫然一霎那散去，他脸上及身上气质的变化如停摆的钟瞬间停顿，一道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响起：“爸爸，我来帮你了！”他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睁开眼再看世界，发现一切都变了，方圆一公里内，原本的湖水，原本的天空变成了一条条纵横交错的光线，游轮变成了暗线组成的轮廓，人影也变成红线组成的人形，就像是画家笔下的素描图。
    “这就是小汐眼中的世界吗？”苏暮知道了自己眼中看到的万物，就是小汐将她脑海中的世界投射到了她的眼中，或者说是小汐将她的眼借给了他。
    “看来你还是这样一个怪物，那就留着你的命，带到联邦军部实验室做小白鼠吧！”上官武冷冷的声音响起，他不再犹豫，发动极速突击冲向苏暮。
    此刻苏暮的眼中，一道人影穿梭在一条条光线的缝隙中，越来越靠近他。
    有光线从人影那边穿过来，于是苏暮拨了拨人影旁边的光线，然后站在木头上向前闪电滑行的上官武就感觉到自己的腰下失去了知觉，他看到自己的两条腿凭空掉入湖水中，脸上还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似乎还不相信自己就这样失去了两条腿。
    惯性前冲下上官武冲破水幕，拖着不断喷散血水的断腿又冲了几十米，从苏暮身边一掠而过，这才站定，艰难转身。这时他又看到苏暮手指抬起，又要做出刚刚的动作，忙用双手一撑一块漂在湖面上的残破救生筏，如豹一样从水里弹起，瞬间横移十几米，头也不回，立刻用手再次发动极速突进，瞬时远离这处湖面。
    “嘭”的一声，几百米外传来重物砸入水里的声音。
    “啊！”的一声惨叫远远传来，一条手臂又从水底飞出来。
    就在这时几百米外不知何时出现的一艘小船上，一道人影扑入水中，抱起上官武跃出水面，飞向天空闪电般消失在天际。
    直到没命般远遁到几公里的一处岸边草丛里，张小宝才放下怀中的上官武，解下身上的飞行装置，震惊打量着面前残缺不全的人，惊道：“师父，你的腿？”
    “我……我没事！”上官武瞧着自己的断臂和断肢，叹息道：“看来又要花费两个月恢复了！”他忽然将残存的左手展开，注视着掌心的一滴血，笑道：“得到了怪物的一滴血，还是有些收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