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集 变革 第一百二十三章 左眼跳跳，右眼跳跳

    铁拳的眼角在跳，他记得一句俗语：“左眼跳跳，好事要来到。”可是他现在是右眼在跳，跳得比心脏还要快，看来这是他自己的凶兆了。
    以前每当他眼角跳的时候，接下来就一定要有人死，不是他死就是别人死，过去死的当然是别人，但今夜呢？死的又是哪个呢？
    他是在贫民窟中长大的，小时候在偷抢拐骗中度过，当过混混，入过黑道，别人挨过他的刀，他当然也挨过别人的刀。
    他第一次挨刀之前，眼角就在跳，跳得比今夜还要快，还要急。
    那一次他砍了来自己家要债的小混混老大，因为他逼死了自己借高利贷的母亲。他足足砍了三十五刀，正是那混混老大的年龄，每一刀他都砍得很仔细，很精确，确保砍完三十五刀后混混老大正好死去。
    那也是他第一次杀人，没有电影电视中描写的杀人后的恶心和负罪感。看着那如残阳一样飞溅出的血，他心底甚至流过兴奋战栗的电流，从那以后他就喜欢了这种杀人时的高潮感觉。
    那时他知道自己面对的都是一些很可怕的对手，所以不得不全力以赴，这次他即将面对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是面前这个看起来很柔弱的男生吗？
    “看来你们已经将我的属下都处理完了！”铁拳冷冷盯着几米外的苏暮，舔了舔嘴唇，竟嘿嘿笑了起来，他语声已如低沉的钟声嗡嗡震响，此番笑将出来，更是如破锤擂破鼓，让人产生牙齿打颤发酸的感觉。
    苏暮只是站在那里，静静等他笑完，才笑道：“我是来杀你的。” 他笑容温和，彬彬有礼，让人也很容易忘记他刚刚说出的话，忘记他手里还握着杀人的匕首。
    “好，很好！”铁拳冷笑着，“好”字一说出口，他的身体已跳起，全身骨节忽然间“啪啪”炸响起来，如平地里的一声雷，炸得空气都不住撕裂颤抖，砂锅大的拳头轰来。
    苏暮的匕首瞬间闪现出一抹光，虽然这只是一把不到二十厘米的军刺，只不过是普通士兵常备的三棱短刀，可是一到他手里就变了，变成一把杀人利器，死在这把匕首下的敌人已有很多了。
    就在铁拳跳到最高点，深深呼出一口气，全身都充满劲力和信心，酝酿的气势到达巅峰时。
    苏暮手中的匕首忽地刺出，刺在铁拳轰来的拳头上的某个点上。
    刀光凝住，简简单单的一刺，简单而笨拙，刺的却正是
    铁拳这一拳惟一的破绽。
    苏暮的出手很轻却很快，轻飘飘的刺下去，黑色的匕首就随着铁拳全身骨头的的响声震动，由点及线，再到面。从铁拳的右手拳头的中指第三个骨节一路震动过去，跳过右臂、右肘、脊椎，直到全身。
    同时这条巷子的墙顶上闪电般射出一道银丝，也同时射在匕首刺的那个点上。
    “你，你，你……”铁拳只能说出这一个字，再也说不出其他话，每说出一个“你”都比前面一字声音衰弱了几分。他似被这把匕首黏住，连动都已不能动，连呼吸心跳都要被压住。
    匕首的震响震到他脊椎时，他脸上煞白一片，脸色比白纸还要白几分，滴滴汗水从他额头上渗出来，变成豆大的汗珠滴落下来。
    等到他全身每一处骨节都响过，全身每一处血管都震动后，他的人已经从空中落在地上，动也不动的站在原地，他脸上的冷汗干了又湿，连嘴角都已龟裂，狼一样的凶狠双眼中也布满血丝，盯着苏暮及从空中落下的金木研看了很久，才再次说出一句话。
    他的声音透出衰竭无力，语气低沉而嘶哑，一字字说：“好，好，好！”
    最后一个“好”字说出口，刚刚还像山岳般气势凛然的铁拳，骤然倒了下去，再也没站起来。他整个脊椎二十四块骨头全部断裂粉碎，他现在已变成一滩烂泥摊在地上。
    这正是苏暮的天元功决根据对手气势变化来引导转移他的攻击方向，配合金木研的一击就将五星级特工斩杀，他自己并没有用一点力，只是借力打力，借助金木研的一击及铁拳轰来的右拳中发出来的力量，将其引导到他自己身上，通过他骨骼间的不断震动，打碎他自己的第二个骨节，第三块骨骼，直到他的全身。
    巷子外有脚步声传来，苏暮看向赶来的黑杰克，踱步迈出巷子，望了望黑如墨渊的夜空淡淡道：“将他的尸体放在军部调查局的门口。”
    黑杰克身后的军卫队成员们刚刚亲眼见证了这一场激烈而又短暂的战斗，现在他们望着那透着一股寂寥之意的不甚高大的背影，只觉得那背影高大如夜空。
    每个人的脸上露出敬畏中带着一丝恐惧的表情。
    ……
    早晨起床的时候，风宁的头很痛，她发觉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睡在一个陌生的床上。
    她看到白色的墙上挂着一座漂亮的红色圆钟，圆钟上那白
    色的秒针正滴滴答答地走着，时间是七点十分三十秒。
    从拉开一角的窗帘外射出一缕阳光，正照在她的脸上，照在她的眼角上，她情不自禁眨了眨眼。
    她忽然发现自己的眼角在跳，跳得还很快，她记得一句俗语：“右眼跳跳，坏事要来到。” 可是她现在是左眼在跳，跳得比眨眼还要快，看来这是她的好事要来到了。
    以前每当她眼角跳的时候，接下来就一定要有好事发生，不是她的好事就是别人的好事，这次是谁的好事呢？
    难道是她自己要时来运转了，最近她遇到的坏事已经足够多了，前几天最疼爱她的爷爷被可恶的联邦特工刺杀而死，昨天她想跟姐姐风筝去见识见识真实的战争，却被姐姐从战舰里逮了下来，狠狠教训了一顿。
    她的头愈发疼了，她忽然又发现自己的衣服似乎被换过了，难道我被别人捡尸了？
    她依稀记得去酒吧喝了几杯酒，遇到一个很好看的男生，好像又跳了一曲舞，就再也不记得任何事了。
    难道是那个帅哥？真是人面兽心的家伙！
    可恶，可恶！大坏蛋，人家还小呢，人家还没交过男朋友呢！
    风宁跳下床，怒气冲冲，口中狠狠咒骂着那大坏蛋不得好死。她赤着脚推开房间门，发现这是二楼的房间，她穿过走廊，沿着楼梯轻声轻脚走下。
    房间很大，她转过一个墙角，就看到明亮的客厅中央，一张餐桌边一个与她年龄差不多大的男生喝着一杯牛奶，这男生正是她心底咒骂的大坏蛋。
    厨房那边还有一个漂亮性感的优雅女子忙碌着，看她样子正在烤面包。
    有香气远远传来，是面包牛奶的香气，是丰盛早餐的味道，她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风小姐醒了，洗漱下就过来吃早餐吧！”崔玉拷完一块面包，对只穿着睡衣的少女笑道。
    “我，我……你……你们。”风宁只觉一向聪明的头脑第一次不够用了，她实在想不到会见到这样的场景。
    等她奔回楼上卧室洗漱完毕后再下来，又发现餐桌旁多了一个少年，一个满头银发的冷漠少年，看她来了也不瞧她一眼，只是专注对付着桌上的面包油条鸡蛋。
    她察觉到面前三人之间的默契和家人一般的温暖气氛，这似乎与她想象中的有点不同啊！
    对了，早餐，肚子好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