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见家长

    赵舒城听到田福军问这个问题，看了看其他人，又看了看田福军，说道：“这个问题有些大，我也没有系统的想过，就说说我自己的看法，二爸您就随便听一下。”“好，你说说看！”
    赵舒城按照自己的想法说道：“现在问题大致可以分为三个方面，一个是上面其他事情都可以关，但是在种庄稼的事情上最好不要管农民，让农民自己种。农民都是种了一辈子庄稼的人，怎么种地都是门清，可现在好像是不会种地了，上上下下都指点他们，这规定，那规定的，这也不对，那也不对，束手束脚，根本不能专心种地。其实种地真的很简单，好的种子，浇水施肥除草，不遇上天灾人祸，都是有收成的。”
    “在一个是集体公社制度，这个制度是好的，毕竟人多力量大，你一个人开垦的农田是有数的，但是集体可以干的事情更多了。可现在很多人还停留在大锅饭的思想里面，虽然有工分制度，但是因为大家都在一起干活，很多人就只是去混工分，干的活却很少，其他人见状有样学样，所以原本一天可以干完的活非得拖到三五天才行，这样工作效率下降，耕作的土地面积就小。原本可以耕种一百亩地，现在只有五十亩，自然收的粮食少了，吃的就不够了。我觉得单纯的工分还不够，还应该恢复按劳分配的原则，多劳多得，少劳少得，让那些不干活的人吃吃苦，他们就知道用劳动换食物了。”
    “第三个问题就是劳动工具缺乏上面，其实生产大队就是一个小农场，可因为不能实行机械化生产，所以还是用人力来耕地，效率真的太低了。就算是牲畜，也少的可怜，队里就一头黄牛，平常宝贝的跟啥一样。上次黄牛生病了，我带它去兽医站，自己都要把棉袄脱下来给牛披着，就是怕这牛冻着了，不能继续为队里服务。可如果我们的队里能有三五头牛，我敢说双水村的情况绝对不是现在这样子。只要田地里的活几个人就可以赶得到过来，我们剩下的劳动力就可以去干其他的工作，开荒种地，养殖牲畜，这都是可以发展集体经济的。”
    赵舒城说着说着激动起来，说道：“二爸，你有没有想过，要是农村的集体养殖场，可以有存栏几千只的鸡崽，每天就能生产几千只鸡蛋，一年是多少鸡蛋？就算是鸡蛋一分钱一个，这一年的利润是多少？可惜现在就是因为缺少粮食，也没有其他的喂养饲料，一切都只能停在梦想中。可我一直都有这样的想法，我们村虽然地理位置不好，但是如果好好发展，未来迟早有一天，我们有自己的养鸡场，养猪场，养羊场，甚至屠宰厂，罐头加工厂，未来甚至可以有自己的奶牛场，牛奶加工厂，等等，这样的画面出现之后，双水村还是现在这样子？我们就不会是农村，全村人都是工人，都在村里的工厂上班，再也不是头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到时候我们也可以做到楼上楼下电灯电话，跟县城的生活比也差不了多少。”
    在田润叶二妈的眼里，赵舒城说的这些无疑是痴人说梦，别说几千只鸡的养殖场，就是几百只鸡的养殖场，也得是县里的国营养殖场才能做到这一点。
    可田福军不这样看，他看到赵舒城是认真的，也是真的这样想的。他也不由想像那样的画面，到时候双水村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他拍着赵舒城的肩膀，说道：“好小子，你这个梦想硬是可以，我等着你实现这一天的时候！”
    赵舒城笑了笑，说道：“二爸，不怕你笑话，我现在就开始准备这样的事情。我想过了，既然用饲料或是粮食喂养牲畜的事情不成熟，那是不是可以用其他的饲料做到这一点。你也是农村出来的，这鸡除了吃粮食，还吃蚂蚱，蚯引。当然靠着人去逮蚂蚱或是挖蚯引这都是不现实的，可如果人工用那些杂草树叶来养殖蚂蚱、蚯引，进而用蚯引去喂鸡，这样是不是能实现呢？”
    田福军听上去更加激动，说道：“好想法，你这个想法如果真的可以实现，说不定你养鸡场真的可以办起来，现在还有啥想法，跟我再说说！”
    “二爸，我观察过蚂蚱跟蚯引，最终选择养蚯引，一来蚂蚱现在不好去抓，再一个怎么喂养也没有什么经验，也不知道从哪儿去学相关的技术。但是蚯引这个很好办，他就是在泥土里面，吃的是枯枝烂叶和泥土。而且蚯引有很强的重生能力，一刀两断之后，可以生长成独立的两条蚯引，而且如果让他繁殖的话，繁殖周期也很短。我们双水村虽然其他的没有，但是那些枯枝烂叶，山上多的是，并不缺少。而且蚯引翻过的土地，透水性很好，而且长的粮食也比没有蚯引翻过的地方要多一点，说明蚯引粪便可以肥田。这样有了养鸡场跟蚯引粪便，农田也就不缺肥料，粮食打的更多，说不定温饱问题解决，还能顺便解决养鸡场没有粮食的问题。”
    “好，有了想法就要去实验，我支持你！你这个娃思想不简单，有时间我们好好聊聊。你要是再到城里来就找我，好不好？”
    田福军听到赵舒城的话，觉得赵舒城是真的认真思考调研过的，如果真的能行，让双水村粮食增产之后，就可以迅速推广到其他地方，也算是树立了一个典型，说不定今天的农业学大寨，就会变成农业学双水村。
    “二爸，你看你说的，我来城里也没啥亲戚，当然到您这里来了。”
    田润叶的二妈看到田福军很喜欢赵舒城，也就不再纠结自己小心思被破坏的事情，出去准备晚饭，让赵舒城留在这里吃饭。
    田福军看着赵舒城说道：“你还有啥想法，再说一下。”
    赵舒城看着田福军说道：“二爸，咱们这是关起门来说话。都是唯物主义，我有什么就说什么了，我觉得这样的特殊时期不会长久持续下去，短则一两年，长则三五年，一切都会发生变化。二爸，你现在要保重自己，才能迎来光明的未来。”
    赵舒城没有再说具体的事情，可也暗搓搓的让田福军不要着急去跟范世宽等人对着干，等到拨乱反正的一天，有田福军发挥的地方。
    等吃过饭之后，田润叶跟赵舒城就告辞离开，田福军一直把他们送到院子的大门口。
    在回学校的路上，田润叶佩服的说道：“少安哥，我二爸可看重你说的话咧，你可真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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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二爸是咱们村的，又是你二爸，我敢胡说来？”
    田润叶犹豫了一下，说道：“少安哥，我明天跟你一起去石圪节去，我和白叔叔，徐叔叔都很熟悉，到时候我把信给他们。”
    赵舒城看着田润叶执意要一起回去，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也就答应下来。
    晚上的时候，田润叶把赵舒城安顿到学校她的宿舍里面休息，一时间有些踟蹰，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留下来。按说他们已经结婚了，两个人住在一起没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可多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赵舒城可没那么多的顾虑，直接拉着润叶的手来到床边坐下，说道：“今天也算是咱们新婚第一天，你留下来吧！”
    “嗯！”
    田润叶低着头轻轻的答应一声，跟着就害羞的不敢看赵舒城。
    ……
    翌日。
    赵舒城早早醒了过来，看着躺在身边的田润叶，看似还在睡觉，可她咕噜噜转动的眼珠子出卖了她，其实已经醒了，只是不好意思面对赵舒城罢了。
    赵舒城穿好衣服起来，对着润叶说道：“润叶，我出去打点水，你也早点起床，咱们今天回家去。”
    等出来打水的时候，赵舒城闲来无事翻腾着自己的随身空间，希望看到有什么拿出来不会有太大影响，但是也可以用的东西。
    里面有很多的金银珠宝，还有一些钱，一些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过很快，赵舒城翻到了一些拿出来也没有什么违和感的东西。
    这还是当初赵舒城随手丢进去的，就是一些吃的东西，因为在里面没有什么时间变化，一切仿佛刚放进去的样子。不过数量也不多，就是几十斤白面，几斤白糖红糖，以及几块土豆、红薯。
    当然还有当初自己在山海情世界里面保留的养殖蚯引跟鸡的一些资料，这倒是方便了赵舒城，不用再自己去摸索实验了。
    两个人吃过早饭之后，先去照相馆照了一张结婚照之后，赵舒城才和田润叶坐着公共汽车到石圪节去了。
    车票是润叶买的，赵舒城准备掏钱的时候，被田润叶拉着不让。
    坐在汽车上，两个人紧紧的坐在一起，各有各的兴奋，所以虽然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却没什么感觉就过去了。
    两个人在石圪节镇对面的公路下了车，赵舒城拉着田润叶就朝着公社走去。
    田润叶红着脸说道：“少安哥，你松开我，这让人看到了。”
    “这有啥，你是我媳妇，现在是国家承认的，有啥不好意思的。”
    别看田润叶在县城的时候很大方，可在乡村这样的地方，多少还是有些抹不开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