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婉在凌虚宗待了十几年,但直到今日她才知道,原来在长清殿下,还有另外一方世界。
——一间废弃已久的地牢。
昏暗的烛火跳跃着,映照出四面墙壁上,用陈旧的鲜血书写着的古老禁制,空气中散发着腐朽的味道和阴冷潮湿之地独有的死气,闻起来便叫人背脊发凉。
一阵轻咳由远及近,从地牢的入口处传到尽头的那一间牢房里,来的人步履蹒跚,也不知是因为原本就身体虚弱,还是因为他正在用力拖着一样重物。
——一个浑身赤裸的女子。
王婉双手被缚灵锁捆绑着,身体几乎一动也不能动,她就这样被方逸白一路从长清殿拖到了最后这一件牢房前,方逸白将她从地上拎起来,有些吃力地将她扔在了牢房的地上。
手腕上的缚灵锁被解开,取而代之的是两道足有手腕那么粗的锁链,玄铁将冰冷的感觉传遍她的全身,她几乎可以闻见那锁链上沾染着的、属于前人的血腥气。
方逸白没有说话,似乎做出这样的选择已经花光了他的所有力气。他只是用有些颤抖的手,反复确认着那锁链是否已经锁紧,是否足以牢牢将他心爱的人儿困在他的掌心里。
得不到的东西,就算是毁掉又如何呢?
至少是碎在自己的手里。
“夫人......”
确认一切妥当之后,他轻轻呼唤着她,紧紧将那胴体拥入怀里,将自己的鬓发埋入那温软的乳峰之间。
“夫人......为什么......”
王婉听见从自己胸前传来的、隐约的啜泣声。
王婉的经络在方才似乎是受了伤,她脑子里混沌一片,听到的声音也断断续续的。也许是因为还有事情要处理,方逸白并没有在此处待上太久,等她逐渐清醒过来时,身侧已经是空无一人。
手腕上的铁链好像有千钧之重,她用了很大力气才能移动身体,去查看牢房之内的情况。
这间牢房位于整个地牢的最深处,仅仅只有约莫一丈的长宽,她环顾四周,入目之处,除了一扇铁门和叁面墙壁,什么都没有。
铁门上,原本黯淡的禁制如今正散发着微光,王婉试着运了一下功,立刻便觉得体内真气像是撞上了什么东西,直接反噬到了自己的身上。
看来这间牢房,一直都是为关押化神期修士而特地准备的。
她简单在四处查看了一番,便对逃出去这件事不再报希望,她不由得庆幸,还好自己提前留了一条后路。
现在她要做的事,就是在这件牢房里,挨过这叁个月。
......
最开始的几日尚且还算好过,王婉通过在脑子里回顾着以往的修炼法诀,勉强消磨了不少时间。方逸白每日都会来,只不过每次来的时候也都不说话,他只是跪在她的身前,粗暴地掰开她的双腿,将自己饱胀的阳物深深顶入她的身体里。
他不再像以前那样或是温柔安抚,或是笑着调情,他只是自顾自地肏弄着她,冷漠地在她身上发泄着性欲,他的每一下进出都用尽全力,几乎恨不得将她捅穿。
只有在射精之后的片刻,他会像是依依不舍一般,在她身体里停留许久,有时候,他也会俯下身来,一遍又一遍地亲吻她。
每到这个时候,王婉只是沉默地扭过头去,让他的吻错过自己的唇,落在自己的发梢鬓边。
她既不反抗,也不挣扎,痛苦和快乐一齐席卷感官的时候,她会把自己当作一具死亡的尸体,以此来抵抗那交织的羞辱感和满足感。
一切结束之后,方逸白会自己穿好衣物,毫不留恋地离开。而王婉只是躺在地上,感受着精液从身体里流淌出来的温热,庆幸自己终于又熬过了一天。
......
第五天的时候,方逸白给王婉带来了衣衫和被褥。事后,他紧紧拥着她,用自己的手掌反复摩擦着她冰冷的掌心。
第六天,方逸白在发泄结束之后,开始尝试着同她说话。他说:“夫人,今日凌虚宗终于出太阳了,问梅岭的雪也化了。我来的时候路过那处,恍然间就想起了以前我们一同煮茶舞剑的时候。”
第十天,方逸白似乎意识到了,不论自己说什么,王婉都好像不会有所回应,于是他不再同她说话,只是坐在她身旁,对着她自言自语。
“今日清筠门、灵道宗的掌门又来了,近来前线战况僵持不下,我也就答应他们暂且停战一段时日。叁界统一一事是千秋大业,也确实急不得这一时,过去一段时间,确实是我操之过急了,等这一阵子过去,再行谋划也好,只是我的身子......”
“夫人,只是委屈你了。等叁界局面定下来,我就接你出来,给你换一间大一点的房子......到时候我们还像以前那样,你还做我的掌门夫人,到时候你想去哪里,我都带你去看,你若是不想出去,想和我安安静静地待在凌虚宗,我也都陪着你......”
......
后来,大概是因为正魔之间战事暂且搁置,方逸白得闲的时候也就多了一些,有的时候,他会一天多来上那么一次。王婉所记录的日期,也就因此变得混乱了起来。
在不见天日的地方,失去了时间的概念,让每分每秒变得更加难熬,也不知过了多久,她脑子里能背的东西都已经背完了,能唱的歌也都已经唱过许多遍,每一个清醒的瞬间,都是几乎让人癫狂的枯燥乏味,以至于她开始光着脚,反复地沿着牢房的四壁来回踱步,甚至脚底都开始起泡出血。
疼痛,反而在她死水般的生活里增添了一丝兴味。
某一天王婉正在睡觉,突然听见了牢房沉重的铁门被打开的声音。她从睡梦中骤然惊醒,本能地朝着来的人爬了过去。
这一刻,她的内心里,是难以抑制的欣喜,她几乎快要破口而出:“逸白,你终于来看我了。”
然而下一秒,她心里便“咯噔”了一下,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情形有多不对劲。
这种症状,在她前世选修过的心理学课程里,叫做“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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