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他一军?我需要你来同我说么?”
赤邪觉得可笑,他在王婉面前蹲下,食指指节轻轻划过她的下颌:“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我手中,本来就还有你这一步棋。”
“赤邪,你也太看得起我了。”王婉没有躲开他的动作,只是任凭他挑起自己的下巴,对着他冷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本来就对我这枚棋没什么信心,不然这么久,你为什么从来没有对我动过手?因为你还没到逼不得已,你知道走出这一步的代价,可能是你无法接受的。”
“可笑,我发现你一点也没有自知之明。你知不知道现在是我掐着你的脖子,你凭什么揣测我的心思?”
“哦?那就是我猜对了。”王婉笑意更深,“方逸白很了解你,他知道你看似狠辣,实则思虑良多。但你却不了解方逸白,你不知道他的手段狠到什么地步,更不知道在他的天下大计面前,我是不是也会成为一枚弃子。”
“你到底想说什么?”赤邪皱了皱眉,他开始有些看不透眼前这个女人了。
尤其是,她的每一句话,好像都说在了他的心坎上。
王婉握住赤邪的手腕,明明她的命就在赤邪的指掌之间,但从她的眼神里,赤邪却莫名看出了一丝胜券在握的意味。
“赤邪,你有没有想过,方逸白之所以想杀你,是因为你手中有太多对他不利的证据。所以,真正能将他一军的东西,并不是我,而是你自己。”
“用得着你告诉我?”赤邪手中的力度又加大了几分,王婉面颊再次涨得通红,他的五指才稍许松开了一些,“所以,你专程来找我,该不会就是为了告诉我你对我没用,让我可以杀了你?”
“我对你有没有用,想必你比我更清楚。”王婉道,“你手中虽说有方逸白的罪证,但过了这么久都没有拿出来,无非就是忌惮他——且不说那些正道之人能不能信你,若是你将他逼入绝境,他也同样会与你鱼死网破。”
赤邪皱了皱眉,王婉见他神情变了,便也更加大胆了些,她继续说道:“怎么样?考不考虑和我合作?我是凌虚宗掌门夫人,也是这个甲子正道会武的魁首,你应该很清楚,如果揭发方逸白的人换成我,能对他造成的实际威胁,比你要大得多。”
赤邪眼珠子转了转,显然是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但表面上却仍然冷笑道:“凌虚宗掌门夫人?我倒是很好奇,是什么能让你和他决裂?总不会是你们夫妻吵架,拿我来当你们情趣的一环?”
“我为什么要和他决裂,你比我清楚得多。”王婉同样报之一笑,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笑容里,却带了几分苦涩,“从临仙城那一战,到青崖山,再到最近的天銮宫,桩桩件件,哪一样不是他主导的?成千上万人的性命,我可以说一句与我无关,但他最不该做的,就是让你误杀了我三师姐!”
这是王婉第一次当着他人的面,亲口说出方逸白所犯下的过错。
她说话的时候,声音带着轻微的颤抖。她怀疑了方逸白十年,也欺骗了自己十年,时至今日,她终于有勇气,将自己的猜想和盘托出。
她不敢承认的是,直到现在,她都有些期待赤邪能亲口否认哪怕其中的一件事情。
然而赤邪也仅仅只是思索了片刻,便道:“问题就在于,我和你之间的仇,并不比他要小,你又要我如何信得过你?”
王婉心中沉了一沉,她知道,赤邪这句话,无异于承认了方逸白所做的一切。
她再也没有理由在心里为他辩驳了。
王婉短暂地闭上双目,仅仅几秒之后,她就再次睁开双眼,面上的神情再度恢复了之前的决绝:“赤邪,你应该也知道,利益之前,没有绝对的敌人,也没有绝对的朋友。我考虑的,只是要如何将我的利益最大化,你要考虑的,也同样如此。至于你和我的仇恨,不如暂且放下,以后再慢慢清算。”
赤邪笑了。
一个和他一样没有感情的女人,足够引起他内心深处那么一丝微薄的兴趣。
他的指间轻轻划过她的眉梢,又顺着面颊向下,掠过她清晰的下颌。指甲尖端划过那白皙的脖颈时,她的头颅不自觉地向后扬起,将更加修长的曲线展现在他面前。
他的指端挑起她的衣襟,将其轻轻分向两侧,指尖在她锁骨窝处来回打着转,好像在考虑着要不要继续深入。
他突然很好奇,这样一具让人仅仅是触碰到,便足以流连忘返的身体,若是在情难自抑之时,会是一副什么模样。
他想好好鉴赏。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么?”赤邪将小指缠绕在她腰间那一根纤细的系带之上,略微用力,便让她的外衫散落在了两边。
王婉咬着唇,她能感受到自己阴户边的那枚印记,正在缓缓发热,缓缓将痒意传入离它最近的那处敏感点。
她知道,只要这枚印记还在她身上,她早晚都躲不过这一天。
“你还有什么想听的么?”她反问道。
赤邪又笑了,他来到王婉身后,双臂环住了她的腰身,五指从她腰间一路划过,落在了她胸前的柔软上。
“虽然你想说的都说完了,我想听的,你也都解释清楚了。但作为方逸白的夫人,你的心机比起他本人,又能差上多少?”赤邪呼吸逐渐深沉,他的气息带着凉意,一下又一下撩拨着王婉耳畔,“所以,你清醒时说过的话,我又怎么知道有几句真,几句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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