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那时年少 第四十九章 龙气

    第四十九章
    早上起床，洗漱过后，杨骈和李缺去白俪的院子敲门，想要邀请白俪一起吃早餐。因为杨骈几人都想早点完成宗门任务回石门宗，所以吃完早餐之后，就要告别了。只是二人敲了半天门也不见白俪应声，门口经过的店小二上前来向二人道：“这个院里的姑娘昨晚后半夜的时候，已经被其长辈接走了，离开之前结账的时候，还再三叮嘱掌拒向几位客官致歉。小人当时就在一旁伺候，当时已经后半夜了，实在不好打扰几位休息。”说着店小二连连拱手致歉。
    直到回到院子里，二人仍然黑着脸。芷若不解地道：“白俪师姐当时确实不好把我们都叫醒，并不是不告而别，二位师兄干嘛还板着脸？”
    杨骈和李缺相互苦笑着看了看，李缺向芷若解释道：“我们是在检讨自己呢。白俪住的与我们只隔了一个院子而已，以我们的灵觉竟没有丝毫察觉，实在不应该。”
    芷若不已为然道：“白俪师姐的长辈肯定是修为境界高处我们很多，我们没有察觉到很正常啊。”
    杨骈正色道：“芷若师妹，我们没有察觉到白俪的离开，终究是我们自己不够警惕。要知道，我们现在是出门在外。”
    芷若顿感委屈，撅着嘴不说话生起了闷气。
    李缺感觉杨骈说的有点重了，而且芷若脸上明显地浮现了委屈的神色，但杨骈说的又没错，李缺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芷若，只好打个圆场道：“好了好了，说起来我们昨天还是离开宗门第一次在外过夜，有这样的疏漏确实不该。好在我们已经发现了，以后在外住宿多注意就是了。”说着看向客栈准备的早餐道：“唉，昨天因为有白俪在场，不好抱怨外面的饭菜太难吃，多少吃点吧。”
    杨骈也知道，没有察觉白俪的离去，实在是因为太缺乏经验，不能因为这个而给别人脸色看，遂展颜冲芷若龇牙一笑道：“芷若师妹嘴上能栓龙马了，快吃饭吧，我是生自己气呢。看，菜都快凉了。”
    可能觉着“嘴上拴龙马”地说法很新鲜，芷若“噗嗤”一笑，拿起筷子看着桌上的菜，犹豫着竟不知该吃哪一个。
    三人在石门宗吃的饭菜，都是在宗门内灵田里种出的。虽也是普通蔬菜，但灵田里长出的蔬菜自带灵气，吃起来不止可口，其蕴含的灵力对修士更重要。但这外面的饭菜，就像外面的灵气一样，实在让人难以下咽。
    一顿早餐吃得三人在距石门宗仅仅三百里外，就格外怀念石门宗里的一切，这么恓惶的人生体验实在太难为人了。其实他们三人尚示察觉，人人都知道燕来楼是石门宗的产业，但除长安之外，凡修道之人，在选择用餐或住宿之时，都会选择燕来楼。无他，燕来楼里有空间阵法，内部空间很大。而大部分空间被刻画了聚灵阵法，阵法里面是被用来种植粮食蔬菜的。所以燕来楼的饭食里，多少是蕴含了灵气的。
    离开宜君城之后，三人晓行夜宿，其间杨骈和李缺教了芷若控制真气的入微法。简单来说，就是一种节省真气的方法，就是用最少的真气，完成更多的事情。以二人的造诣，教芷若的时候当然无法做到多么高深莫测，但二人的方无疑是最简便的。烧烤。二人教芷若的方法就是将肉块悬浮在手心，然后催动法力将肉块烤熟，练功的同时还可以解决吃饭问题。
    同时又教了芷若神识凝练法，这个法子主要是杨骈的主意。以神识在识
    海聚为磨盘，然后令其他神识通过研磨而变得精纯。
    芷若修炼入微法很快就学会，毕竟芷若在扶摇宫也曾熟读道典。但神识凝练法却是令芷若吃尽了苦头，这一路上芷若都是脸色苍白，全靠咬牙坚持。以致于御剑飞行时，常常摇摇欲坠。吓得杨骈二人也是一心二用，时刻留意芷若的状态。
    直到十天之后，，芷若才算缓过脸色。三人在距离栎阳城百里之外的小镇外停下来休息，主要是芷若练习神识凝练法，太耗心神。而杨骈二人要一心二用，同样感到疲惫不堪。
    见识过长安城外的蛮荒气息之后，自宜君城南下以来，当真是一路繁华。直至来到这栎阳附近，不只生活的气息逐渐浓厚，灵气也开始变得浓郁。虽说仍然比不得长安，但三人明显已经一再的降低标准了。几人这一路以来，脸色都不是很好，要去见长辈，总不好蓬头垢面，所以只好在这个小镇休息一下。
    三人在城外树林里布下结界，然后打坐汲取此地天地灵气，通过金丹转化为精纯的真气。很快，打坐中的三人相继睁开眼睛，李缺看向杨骈和芷若，问道：“难道这就是龙脉气息？”
    杨骈在心里与典籍里对照一番，迟疑着点头道：“好像是。”然后又看向芷若，芷若脸色虽说已经有所好转，但仍然显得疲惫，此刻同样迟疑中点点头。
    三人心神震撼，连芷若都精神一震，此时不假思索的，闭目打坐，疯狂地吸收着此地蕴含着龙脉气息的天地灵气。
    修士日常修炼时，吸收的灵气分为天地灵气，日月精华和草木精华。但是，天地有灵气，大山大河有龙脉！这些龙脉都是大山大河经过数十上百万年岁月，逐渐孕育出来的一种灵。这种灵正常来说，因其无形无质的特性，会一直以灵的形态存在下去。但是凡事都有例外，这个例外就是青龙！
    这个世间第一条龙是雷泽祖龙，乃是先天神龙，在雷泽中孕育而出。雷泽祖龙曾经争位天庭，与对手在极东之地一处草木精华浓郁的山上大战，其血大量洒落在山上，被本就浓郁的草木精华所吸收。后来，雷泽祖龙入主天庭，人族在其大战过的山上经过数十万年的祭祀，竟祭祀出了一条青龙。雷泽祖龙大喜过望，因为祖龙与人族结合后，生了九个不是龙的玩意，九子各成一族，唯独没有成为龙族。
    而只是自己的龙血洒落之地，被人族祭祀之后，竟诞生了自己之外的第一条龙。祖龙可以说，从这一刻起对人族充满了感激，所以赐福人族，使人族在突破每个境界的时候，都会有雷劫为人族淬体。人族有近三成修士会死于雷劫，但闯过雷劫之后，其肉身会更加强大。在人族的肉身逐渐衰弱的大环境下，这样的赐福对人族的帮助简直不可想象。
    这样的赐福，即便雷泽祖龙被赶出天庭也一直存在。据石门典籍记载，直到雷泽祖龙破天而去，也就是自百万年前，人族修士突破境界时，才没了雷劫。所以，杨骈以前经常去石门宗的“雷电峡谷”、“熔岩窟”等地修炼，就是因为没了雷劫，人族的肉身以不可阴档之势迅速衰弱下来，人族的才智之士经过多方摸索，才想出了这种聊胜于无的方法以减缓肉身的衰弱。
    青龙的诞生可以说有不少意外，但山川孕育的龙脉对万族的修炼都有好处。因为龙脉不同于灵脉，灵脉只能为修士提供灵气，而龙脉除了灵气之外，还夹杂了那么一丝龙气。这一丝龙气数量少的时候，能增加功法威
    力，而积少成多之后，有利于修士感悟各种神通。甚至于，助人悟道！
    杨骈曾听宋守仁说起过，猲狙古妖，也就是狼族的祖地，就是一片雄伟的大山，山中龙脉纵横，灵气滔天。猲狙一族残忍狡诈，族内自古纷争不断，最后更是放弃猲狙称号，自称狼族。人族又根据其生存地，分其为雪狼，沙狼，荒狼等。宋守仁在幽州主要抵抗的就是荒狼。
    此刻三人全力运转丹田里的金丹，疯狂呑噬着周遭的灵气。其中以杨骈和李缺最是离谱，仗着极品金丹的优势，二人身体外面甚至形成了旋涡。芷若虽说不如二人那么燿眼，但也是竭尽全力在吸收。三人在树林里打坐，附近的灵气向着三人疯狂涌来，慢慢引起空气的流动，令树林外面的小镇居民，在这炎炎夏日的午后纷纷走出阴凉之地，感受着微风扶面的惬意。
    三人这一打坐就是数个时辰，当三人相继自打坐中退出时，天上早已繁星点点。三人都没有说话，仍然沉浸在吸收龙气的异样体验里，因为三人以前，从未吸收过龙气！只是杨骈和李缺不知道，他们在石门宗其实是沾染过龙气的，就是石门宗灵尊黑蛟。只是两人以前从未意识到，如今以神识观察着丹田里那一抹，几乎微不可察的龙气，浓浓地喜悦挂满脸颊。
    许久之后，杨骈挥手点燃篝火，拿出几日之前，从白蓉琬那里得到的灵果递给李缺和芷若。三人分别取了一枚灵果吃完之后，杨骈道：“我的心窍里温养了一把刀，刚才我内视的时候，分出一缕龙气一起温养这把刀。”
    李所闻言呆了一下，然后面色古怪一阵，抬起头来看着杨骈道：“还是你想的周到，我刚才也分出一缕龙气去温养我的剑。”
    芷若听地咋舌不已，喃喃道：“你们吸收的龙气这么多？我刚才也想温养我的剑，但是试了好几下都没法将那点龙气分开。”脸上若有所思道：“这就是极品金丹吗？”
    李缺对芷若道：“芷若师妹如果想重新结丹的话，等这次回去，我们一起努力帮你结出极品金丹。”
    芷若喜道：“真的吗？谢谢李缺师兄！”李缺说的“我们”，指的是自己和芷若。而芷若理解的“我们”，指的是李缺和杨骈。
    女孩儿的心思，杨骈上辈子就没明白过，这个时候看李缺向芷若献殷勤的贱模样，一阵无语。挥手解开结界，外面的星光更清析的洒在人身上，许是刚才吸收到了龙气，杨骈心情大好，一时看着头顶陌生的星空，只觉一阵心旷神怡。
    杨骈顺势躺倒在地，随手折一截草茎叼在嘴里，头枕着手臂看着星空。耳边传来芷若问李缺，洗丹时的痛苦该怎么放空克服。而李缺傻傻地，边打着冷颤边道：“咬牙坚持！”杨骈听地嘴角溢出笑意，李缺可真不会安慰人。
    这时，一只鸟划过夜空，转瞬即逝。杨骈耳边传来李缺和芷若的说话声，似乎芷若对于洗丹一事心绪有些复杂，李缺正在出声安慰。杨骈拍一下乾坤袋，取出一册听话竹简，想看会儿书。突然的，毫无征兆地，杨骈心里灵光一闪，隐隐觉得似乎明白了什么东西，但具体明白了什么却怎么想也想不出来。冥冥中杨骈能够感觉到，自己似乎明白的东西对自己非常重要，就像一道灵感，自己如果把握住了，将会给自己带来巨大的好处。
    杨骈想来想去，还是不得要领，索性闭上眼睛，开始回想自白天降落此地的一幕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