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这不愧是名角啊。且她上着妆粉,也能瞧得出姿容上佳。”
涂四只淡然地泯着茶水,并未说些什么。
好好听戏便可,在意这些有何用。
前排的曹芃闻言,偏头说道,“正所谓美人在骨不在皮,哪怕这小春莺脂粉浓郁,我也观得出她容貌绝美,骨相天资。”
齐斌赞同地点了点头,“不愧是文化人,说话就是一针见血。四哥,你觉着呢。”
涂四指尖弹了弹茶盏,不知怎的,心下有些燥意。
“这便是绝色?我不见得。”
老子见过比这姿容强上百倍的女子。
齐斌忍不住一笑,脸有些泛红,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谭子明倒是幽幽开口,“四哥在少林寺七八年,理应是近不得女色的,还俗返乡也未曾出过几回县城,不知,是何时见过比这小春莺还绝色的女子啊。”
涂四闻言,神色一滞。
他虽有些不自在,倒也不愿说出自己昨日见过的姑娘。
而一旁的齐斌忍笑忍得肚子都痛,也就谭子明这小子惯会挖苦人。
“四哥,你莫不是做梦时见过广寒宫仙子吧。”
涂四放下茶盏,咬了咬后槽牙,冷淡地瞥了一眼齐斌。
这眼神,像极了他平时发狠干架的样子。
齐斌瞬间噤声,讪讪地摸了摸鼻子,转头看着前边的曹芃几人,倒是专心接着听戏了。
涂四见几人不再挖苦调侃,轻轻揉着眉心,重新拿起了茶盏。
不过,齐斌和谭子明,却真是欠揍。
—
周余氏白日又给刘家送去了一两银子的添礼。这么一来,刘家自然没有不应下这门亲事的道理,当下便请了媒人胡嫂子给两个孩子合八字去了。
她这一天都喜不自胜,傍晚回了家就同家里人商量,要给周福生的屋子好生装点一番,让刘家女尽早嫁进来,给她们老周家开枝散叶。
“娘,八字还没合完,你就想着给哥的屋子装点。他的东西一向都是咱家最好的,我看没这个必要,结婚贴点喜字得了。”周苗苗没好气地咬着周艾叶新烙的火腿薄脆。
周余氏斜了一眼周苗苗,“你个姑娘家家的,说话实在口无遮拦,这是你该说的吗?”
周余氏心里真是气,这丫头竟被她养得这般任性。
周福生倒是并不在意自家小妹说的话,只满心欢喜自己要娶刘家妹妹了。
“艾叶,你那绣样能多画几张不。”
“别不要脸!”周苗苗咬着薄脆的声音越来越响。
反观周艾叶一直闷声喝着玉米浆,不曾想还是被周福生扯进了话题里。
“我,倒是可以,但得看感觉。”
“哎呦,艾叶啊,你下次去找那掌柜的,我同你一起去。万一她看你年岁小,诓你呢,兴许你画的绣样不止三两呢。”周余氏突然眼冒精光,说了这么一嘴。
周苗苗瞬间就火大了,娘和哥可真会欺负老实人,就不怕这废柴堂姐再轻生一回?
“娘…”
“你住嘴!惯是个会搅混水的。”周余氏趁机便打断了周苗苗的话,只等着周艾叶回话。
周艾叶握着碗的手掌不由得紧了几分,这妇人怎么如此难缠。
“婶母,我,我打听过行情,三两银子已经是精品绣样给的价钱了,我没吃亏。”
36527:别紧张,别紧张。
周艾叶:…
周余氏颇有不甘地点了点头,“那艾叶啊,下回,下回婶母陪你一起去,你岁数小,怕是容易被诓骗。”
周福生的亲事板上钉钉,周余氏闲了下来,便对周艾叶卖绣样的疑影更加大了些,总怕这丫头出什么幺蛾子。这经历一回生死的姑娘,总归是不好拿捏的。摇钱树么,她可得看紧些。
周艾叶微微皱了眉心,指尖按住了膝头的裙摆,“婶母,掌柜的同我说,这绣样金贵,买卖时最好不要有旁人在场。且那掌柜应允我,可以参观绣院,我是有些女红底子的,心想着倒是能学上一两手,唔,一来二去的,也能会个七七八八的…到时候做些精致的绣品,便也可以给家中添些进项不是…”
周艾叶一直低垂着眉眼,没敢看着周余氏,且说话也是断断续续的。
周余氏初闻“旁人”二字,便心生不满。可她一听见有机会能学到绣院技艺,便喜上眉梢了。
“我一介村妇大字不识几个,断然没那本事学画绣样,可若是艾叶你学了绣院的技法,教与婶母,那咱们周家可谓是能有传家本事了。”
周苗苗咬着薄脆的声响越发得大。
哼,娘居然还有学绣样的心思,也不怕旁人笑掉大牙。
周艾叶手心已然渗了薄汗,见周余氏没再惦记跟她一道去如意布庄,总算松了口气。
36527:掌柜的没答应你参观绣院吧。
周艾叶:我找时间跟她说一嘴,哄骗我婶母便可。至于绣法技艺,我外婆教过我不少,应付周余氏倒是绰绰有余的。
36527:渍渍渍,你挺聪慧啊。
周艾叶:…
周余氏开始幻想周家搬进镇里,发家致富的那一天了。
“到时候,这技法咱们家不传外家,哪怕周苗苗嫁了人,也只能把法子烂在肚子里。”
周苗苗翻了个白眼,心说她娘真是,那什么,痴心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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