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大家也别太着急。俗话说得好,要想富先修路。
本王觉得,咱们这个铁轨和火车都得要有,不如就大家和府衙共同出资修建。
等日后通车了,还可以将诸位的商号写在火车车身上,以及火车内饰上。
火车开到哪里,你们的商号就挂到哪里。
所有坐火车的人,路过看到火车的人,都会记住你们的商号,更利于大家将商号开遍大雍,大家意下如何?”
众人面面相觑,“这……”
好似有那么一些道理,尤其是那么大的火车车身上,打着他们的商号。
这种打广告的方式,简直刷新了这些家主的认知。
但对于云舒来说,这铁轨和火车可就是空手套白狼了。
最终还是秦家主拍板道:“殿下,这事太大,所需银钱甚多,我们几家怕是不够,我们现在就回去找其他家商议,很快就会给您和白大人答复。”
倒不是他们真的银钱不够,只不过是找个借口,回去给所有人开会。毕竟若真是他们出钱修建,那其他家要用火车的时候,可就不给上了。但这里面又有长安府参股,他们若是直接截断铁路,也不太行。
还不如回去好好商议商议,到时候大家一起出资一起用。
等到这几人告退后,白闻绅着急道:“殿下,府衙内也没那么多银钱用于修路啊。”
云舒淡定地喝着茶,“别急,本王会帮你联系九州银行的。”
九州银行不仅有几十家投资,而且最大的出资认便是云舒,除了这些之外,还吸收了百姓的存款,资金储备是相当够的。
更何况这几城虽然借了钱,但因为归入西州之后,工商业都在发展,税收较之前提高了一大截,这一年也陆续还了银行不少贷款。
白闻绅见云舒能帮其解决资金问题,也就放下心来。
刚好车队游街结束,萧谨行与白玉晋他们一同进来。
白玉晋一进门就喊道:“爹,这车骑得太爽了,您快将这车买下来。”
白闻绅没好气道:“买了,都买了。”
却没想到吕衡摇头道:“白大人,这下可不行了。如今殿下已经与秦家主签订了独家经营的合同。您的车只能从秦家主那边购买了。”
白闻绅当即傻眼,“这不是只签了合同,他还没有付款呢吗?”
“那也不行的,按照规定,这个区域的车,我们已经不能卖予他人了。”
白玉晋眼睛都瞪直了,“什么?还能办独家经营?”
他着急道:“爹,咱们家又不是没有产业,您为何不买下这独家经营,而是让给了秦数家?”
白玉晋:“?”
因为你老爹觉得这车不赚钱,也就年轻人图一时新鲜罢了,等新鲜劲过了,这车也就没人要了。
白玉晋气得跺脚,但也知道白纸黑字写了的,他也不好为难殿下,只能气得噘嘴。
倒是与他一同回来的秦家小子秦数高兴地捅了捅白玉晋的胳膊,“没事,等我爹付了钱,我第一个卖给你,你放心,价格绝对公道。”
他压根就没说成本价卖,气得白玉晋使劲瞪他爹。
云舒适时道:“萧将军早就定了几辆车,说是要送给他的表兄弟们,这些车本王一早就留好了,一会儿玉晋你去给自己和兄弟们挑一挑。”
白玉晋当即蹦到萧谨行身边,也不怕他表哥散发的冷气了,晃着萧谨行的胳膊,高兴道:
“我就知道谨行表哥最疼我了。”
萧谨行没有丝毫软化,冷声道:“撒手。”
白玉晋这次倒是没怕萧谨行,还笑嘻嘻地撒开了手,表示自己很听话。
云珀见白玉晋有了车,也蹭到了云舒身边,学着白玉晋的“谨行哥哥”,小声道:
“舒哥哥,弟弟有没有车啊?”
云舒瞥一眼云珀,极其冷淡道:“正常说话。”
云珀撇了撇嘴,对人家的弟弟那般好,对自己的弟弟就这般冷淡。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他调整了一下表情,道:“十五哥,我有没有车?”
云舒:“没有。”
云珀:“???”
你到底是谁的哥哥啊?
白闻绅和白玉晋都以为真的是萧谨行一早就定下的,只有吕衡悄悄看了一眼云舒,暗道:
殿下果然跟萧将军是一家了,说是萧将军送的,可不明摆着就是殿下送的嘛。
他一路看着车送过来,可不知道萧将军还定下车了。
待得其他人离开,萧谨行才靠近云舒,酸溜溜道:“你不必送他们车。”
云舒回看萧谨行一眼,笑着道:“怎么?没送你车,不高兴了?”
萧谨行眼神漂移,不敢看云舒,也不肯承认自己酸了。“我怎会跟孩子们一般见识。”
云舒失笑,还说不是不高兴了。“放心,你是我们车的代言人,怎么可能不给你留。各种车,都有你的一份。”
“况且,他们的车也不是我送的。你忘记你之前在九州银行存了钱,还将存单放到我这了?我可说好了,车是你送的,车钱可得从你的存款里扣。”
萧谨行从云舒这段话里只听出了一个重点,那便是车云舒只送给了他。
他露出一丝笑意,随后又抿了抿唇,有些不自在道:“给了你,便是你的。你要如何处置,都可以。”
云舒暗道:也就他不贪图萧谨行的钱财,换了别人,怕是这钱早就没影了。
算了,还是放在他这里安全。
很快,秦家主便来付车款了。
随后长安城的那些公子哥们,一个比着一个地去秦家买车,乐得秦家家主连请了好几次宴。
也就白玉晋气他爹没有眼光。好在白家经商的不是他爹,不然他们怕是早就饿死了。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长安城的大街小巷上全是各种飙车党。这些人为了骑车方便更是换上了骑术服,一时间倒是抢了马术的风采。
而这段时间里,长安城的各大家族们还在商议着铁路到底要不要铺的问题。
然而他们还没商量出个结果来,京都那边便来圣旨了。
“皇十五子温恭睿哲,允文允武,开疆拓土,唯尓之功。审其观志,宜承大统。立夏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系四海之心……”
云舒是站着听旨的,但高常侍已经将圣旨读完好一会儿,也不见云舒接旨谢恩。
于是只能小声提醒道:“十五殿下,您该接旨了。”
云舒身后跟着吕衡等一众官员,另一边还站了萧谨行等人。所有人都或惊讶,或惊喜地看着云舒。
只有云舒盯着那道圣旨,眉头紧皱。
承安帝莫不是疯了?
他的意图都这般明显了,都快要与对方划地而治了。这个节骨眼上,对方怎么会想到册封他为太子呢?
而他身后的吕衡则想着,原先要偷摸找人绣制的龙袍,可以先暂缓了?
云舒顿了一下,道:“我拒绝。”
他甚至没有用“本王”这个自称。
全场哗然,谁都没想到云舒居然会拒绝接册封太子的诏书。呆在萧谨行身边的庞农,甚至忍不住惊呼出了声。
刚刚云舒还在说承安帝莫不是疯了,现在别人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说“夏王莫不是疯了”?
那可是太子之位啊,那么多皇子争得头破血流都想要登上的位置,夏王殿下居然不要?
他们是不是还没睡醒,还在做梦?不然怎么会遇到这种荒唐到匪夷所思的事?
高常侍在承安帝身边服侍了一辈子,算上云舒这次,他一共宣过三回册封太子的诏书,但也从未预料过有人会不要这太子之位。
虽然他早已经练就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但到了此时此刻,也不禁呆愣在了原地,忘记了言语。
古往今来,这夏王怕是当众拒接太子册封诏书的第一人了。
云舒像是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惊掉了别人下巴一般,他颇为淡定地对高常侍吩咐道:
“这道圣旨你还是带回去吧,就跟父皇说,十五觉得自己才疏学浅,不堪大任,让父皇令择人选。”
高常侍向来能说会道,但这会儿也被这一棒子打得懵了脑袋,只呆呆道:“退回去?这可如何使得啊。”
“不退?那你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反正圣旨我是不会接的。”
云舒说着也不再管高常侍,转身就出了厅门,留下高常侍与吕衡面面相觑。
高常侍垮了脸,哀求道:“吕大人,殿下不接圣旨,岂止是老奴要受到责罚啊,这事要是传回京都去,怕是要引起众臣弹劾,您老快去劝劝殿下吧。”
“只要殿下接了旨,之前的事,咱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吕衡可不相信高常侍说的当什么都没发生过的话,殿下既然敢当众拒旨,那就是不怕被人知晓。
况且吕衡也觉得,他们现如今的势力早已经不是当初蜗居在西州时候可以比的了。
殿下便是真的拒旨了,京都的官员也就只敢嘴上喊喊罢了。难道还要派人来捉殿下回去受罚嘛?
就是那件龙袍怕是需要加紧缝制了。
但吕衡面上还是说道:“常侍你先别急,我这就去劝劝殿下。”
吕衡还是想问问殿下是如何想的,所以回复高常侍的话,就留了余地。
高常侍闻言,赶紧催促道:“那你快去。”
吕衡当即也退了出去,与此同时,萧谨行也领了其他几人离开。
吕衡去找云舒的时候,萧谨行也一同去了。他们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其他人倒也没让跟着。
云舒拒绝完圣旨之后,已经回了书房,甚至还有闲心给玻璃鱼缸里的鱼喂食。
吕衡一进来就急急问道:“殿下,您为何要拒绝太子之位啊?”
云舒将手中最后一点鱼食撒入缸中,转身坐回椅子上,并示意吕衡和萧谨行一同坐下喝茶。
云舒喝了口茶后,才不紧不慢道:“你们觉得承安帝为何会突然封我为太子?果真是觉得我温恭睿哲,允文允武?”
吕衡皱眉,“不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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