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若说瓦勒此前与瓦耶合作,出兵甘州、瓜州,是想要占大雍便宜,那这次出兵宁州,纯粹就是为了一雪前耻。
与瓦勒合谋的瓦耶被云舒灭了国,瓦勒的王子在凉州城被萧瑾行生擒后,更是被送到了大雍京都成为阶下囚。
瓦勒自觉没了面子,派出使者想要和谈,赎回这名战败的王子。
承安帝则趁机开出天价。
瓦勒王恼羞成怒,自知以和谈的方式要不回自己儿子,索性攻打被云舒占了的宁州找回场子,同时给大雍皇帝以及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夏王一点厉害瞧瞧,以武力迫使承安帝放了他儿子。
瓦勒本就在宁州的南边,虽然中间隔着一条山脉,但西北处仍有通道可以北下进入宁州。
十万瓦勒大军压境,新上任的宁州统领虽有些意外,但却毫无惧色,组织城内守军积极防守。
幸好这几个月宁州城已经学西州城加固加高了城墙,再加上城内原先囤积的火器弹药,瓦勒想要攻破宁州城,还需要一些时日。
接到云舒命令的曹诚与万俟居,很快组织人手赶去宁州,走的便是云舒上次去宁州所走的那条横跨荒漠的路。
玄甲卫的一团二团都是骑兵,为了快速支援,带的粮草物资并不多。
与突袭瓦耶都城不同,面对瓦勒的十万大军,这一仗绝不可能几日便结束。
曹诚与万俟居刚开拔,云舒便召集人准备后续粮草的输送。
西州的战略物资向来准备充足,粮草调用不过几日便完成。只是调集粮草不难,难的是如何将粮草快速运出,并能及时跟上骑兵的作战行动。
云舒当即去找了墨明尘。
虽然研究院将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了蒸汽火车上,但对蒸汽汽车的研发也一直没有停止。墨明尘甚至还分了一部分墨家弟子,专门研究改进蒸汽汽车。
而改进的蒸汽汽车,不论是在动力,还是载运量上都有了很大的提升。
除了载三五人的蒸汽汽车外,还将汽车的车斗改进,变成了载货用的蒸汽卡车。
而这样的蒸汽卡车,如今已经制造了十多辆。
负责这些蒸汽卡车的墨家弟子墨明丰小心翼翼躬身道:
“启禀殿下,这些卡车全都已经试行完毕,装满货后每半个时辰可达三十里,相较于火车,是有些慢。”
云舒也想从沙州北往宁州铺设铁路,但是宁州的地理位置以及它的路面情况,短时间内还不适合铺设铁轨,云舒即便有心,也只能以后再说。
况且每半个时辰三十里,也就是时速十五公里。这个速度对于骑兵和火车来说,是有些慢,但却比普通的载货马车快上一倍有余。
况且卡车不同于马车,马还要经常休息,但是卡车却不用。
云舒伸手指了指这些卡车,吩咐道:“将这些车先运去军营装上粮草物资,你再去挑选几个会开车的司机,随我一同去宁州,对了这些司机最好都会修理,省得路上出来故障,没人修。”
墨明丰没料到夏王殿下会用他们的车来运送那么重要的粮草物资。他是第一次与云舒第一次直接交流,当即兴奋道:“我这就去办。”
云舒等待物资装车的时候,就见到莫明丰领了十多个人背着包过来,就连他自己背上都背了一只双肩包。
这样的双肩包类似于书箱,却比书箱轻便许多。
而这种双肩包,还是因为云舒见边实的小孙女,每日里不光斜挎包里装着各科资料,手里还得提着不少,进进出出很是不便,所以特意让人做了,送给这个成绩优秀的小女孩的。
一开始只是为了方便边静姝携带书本物品方便不占手,两只肩膀还能受力均匀不累人。
没想到西州学院的学生见到这样的背包后,纷纷回家让家里人也做一个。双肩包在学生们当中形成一股风潮后,很快就蔓延到了大人那里。
此后双肩包就在整个西州形成了一股风潮,家家户户都得有几只。
墨明丰的双肩包里,装的便是他的行李。
他一见云舒,立即说道:“殿下,咱们卡车研究员会开车的不算多,刚好我也会,就一起来了。”他生怕云舒拒绝,又继续道:“而且这些卡车没有人比我更熟悉,若是路上遇到点问题,我应当都能解决。”
对于这样的人才,云舒自然不会拒绝。
如今西州的粮草都是加工过后的,一卡车的粮草抵得上人家未加工的五辆车之多。
在曹诚他们离开五日后,一支由十多辆卡车,以及数百名玄甲卫组成的运粮队,就从西州出发了。
云舒坐在车队的中间,开车的正是墨明丰。
车队很快到达沙州北部与宁州交接的山口,翻过山口,便正式进入宁州区域。
这一路全都是荒漠,云舒倒是不怕瓦勒偷袭,但是出了荒漠区就不一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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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十万瓦勒大军的统帅,是瓦勒的大王子,也是被俘的桑吉的同父异母的哥哥。瓦勒不讲究立嫡立长那套,所以大王子在瓦勒的声望并不如桑吉。
但桑吉兵败,并被囚于大雍京都,这就给了大王子机会。
他趁机挑动瓦勒王的怒火,让瓦勒王下令挥兵北下,夺下原来的瓦耶地盘,并以此地为根据地继续北下,一举打下整个西州。
让那位打了瓦勒脸的夏王,成为瓦勒的阶下囚,同时也可以让承安帝将弟弟还回来。
大王子还自请为主将,嘴上说着为了给弟弟报仇,实际却是趁机积攒军功和威望。
到时瓦勒的百姓就知道,大王子立了大功,而桑吉却丢了瓦勒的脸面,他就可以踩着桑吉上位,成为下一任突勒王。
大王子光是想到这样的结果,就已经心花怒放洋洋得意。
在他看来,萧瑾行被承安帝派去攻打兰原王,他率十万大军出征,那个西州的夏王即便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用数千人,挡住他的十万兵马。
此前瓦耶被灭,不过是因为城内兵马空虚,被那人打了个措手不及。他可不会犯相同的错。
大王子的军师见大王子如此,不得不提醒道:“宁州城久攻不下,西州那边怕是已经收到了消息,若是他们派人支援,我们很可能被人两面夹击腹背受敌。”
大王子混不在意,“他们西州能有多少人,怕什么?他们再多人来,也不过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军师感到很是心累,但还是得继续规劝,“大殿下您说得有理,但咱们多做些防范,让这仗打得更顺遂一些,大殿下在大王面前,岂不是更有脸一些?”
大王子被人这么一捧,顿时就采纳了军师的建议。
瓦勒仗着几方人多,索性分出一支两万余人的队伍,向东去狙击可能出现的西州援军。
没想到他还真的让他们赌对了。
曹诚所率的玄甲卫一团在木尔河畔补水修整的时候,正巧遇到了同样想要来补水的瓦勒军。
两军当即展开厮杀。
与突勒不同,瓦勒不产马匹,所以瓦勒军也不是骑兵,而是以步兵为主,所以瓦勒军虽然十倍与曹诚所率的玄甲卫,但玄甲卫的骑兵加上所持的火器,一时间倒是没有节节败退。
而在两军交战之初,曹诚就令人放了烟花。
火器所有将士都已经装备上了,那以火药改制的烟花信号器自然也少不了。
万俟居与曹诚分开后,已经先一步离开,准备从另一方向,与曹诚以及宁州守军形成三面夹击之事。赵伯宁看到西边的烟花信号,着急道:“殿……,将军,这应当是曹将军那边遇到瓦勒军袭击了。”
烟花信号器分为了不同的颜色,红色代表十万火急,橙色代表危急但不致命。
赵伯宁:“这是橙色信号,将军,我们怎么办?”
万俟居原先的副将道:“既然不致命,我们就别去了。这是咱们归顺西州后,第一次出兵,怎么说也得最先拿到战功,才好在西州立稳脚跟。”
他们说唯一一个归顺的外族人,现在只有玄甲卫一团还看不出来,若是以后遇到数万人的玄甲军,到时候还不知道别人要怎么看他们呢。
副将想着得尽快立稳脚跟,才好在西州立足。
他这个想法倒也正常,就连赵伯宁也很是赞同。
虽然他有些不喜云舒,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人好手段,且他们这一支归顺西州已成事实,那就得想办法给自己多增添一些筹码和价值。
烟花绽放后的橙色烟雾已经消失,万俟居朝西方看了看,最终还是下令回去。
副将焦急道:“将军!”
然而万俟居却道:“既然曹将军发了信号,我们就不能坐视不管。橙色的信号已经很是危急,即便他们能胜,那也必然有很大的损失。我们还要合力将瓦勒打退,任何的伤亡,都应该减少到最小,这样才有足够强的力量,对上瓦勒。”
“既然我们已经归顺西州,就不能还将我们当做一支独立于他们的队伍。”
副将低头,“属下知错。”
很快,万俟居就率军赶回。
曹诚这边一开始还能占据上风,后来瓦勒人根本不讲武德,将自己同胞的尸体当做盾牌,抵挡玄甲卫的火器攻击。这就导致玄甲卫的火-枪大受限制。
在万俟居赶来前,战局正在向瓦勒那边偏。
原先得意的瓦勒军根本不知道突然出现的这些突勒人模样的骑兵,是从哪里来的的。
他们本来是来狙击别人,现在却变成了自己腹背受敌。
心态的转变只在瞬间,瓦勒军顿时方寸大乱。
尸体盾牌挡得了身前,挡不了背后。很快这支来偷袭的瓦勒军,就被万俟居和曹诚等人剿灭,只在最开始的时候跑了几个回去通风报信的。
曹诚擦了擦额角的汗,此前的顺风顺水,让他失了危机意识,差点在这里栽了跟头。虽不会全军覆没,但到底会损失不少兄弟。
他向万俟居道谢,万俟居也没有摆谱,两人一拍即合,很快就称兄道弟引为知己。
在他们打扫完战场继续向宁州出发的时候,瓦勒的大王子也收到了派出去的两万人全军覆没的消息。这让大王子怒火中烧,恨不得立即提刀斩了西州的那些援兵。
他将满腔怒气撒在了军师身上。
“你还说狙击?这就是你狙击别人的结果?害得本王白白损失了两万人马!”
军师觉得自己很冤。
甚至忍不住心内吐槽:你派两万人去狙击人家都能战败,那正面遇到,就能有胜算了?况且这仗也不是我指挥的,这也能赖到我身上?
即便他心里对大王子一百个不爽,但还是不得不继续为对方出谋划策。
“西州援军能打败我们两万儿郎,说明都不是等闲之辈,我们……”
他还没说完,大王子就不高兴了,“长他们志气灭自己威风,若你不是父王钦点的军师,本王定要军法处置你。”
军师:……
他就不该接这个吃力不讨好的活。
“大殿下请听我说完,我还有一计。”
大王子半信半疑,但想到自己父王的交代,还是努力压住火气道:“你说来看看。”
“粮草向来是行军打仗重中之重。按照逃回来的人描述,对方应该是轻便上阵,所携带的粮草不多,估计只够一两日。以此推断,他们的粮草定紧随其后,我们可以派人拦截他们的粮草。
这样一来,任那些西州援军再厉害,没了粮草也翻不出天来。
我们围了宁州城,他们也没法向宁州要补给。到时候这些人不就任由大殿下拿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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