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晚风最开始有点不知道如何下手,还觉得不太敢吃。看着狄然剥完一只,才像模像样地戴上一次性手套,照着他的样子,挑了一只虾,拧断虾头。
小龙虾的壳上都是油,摸起来滑滑的,不好用力。他左扭又扭,好不容易一声虾壳被拧断的清脆声,小龙虾身首分离,红油已经沿着手套向袖口流去。
白晚风把小龙虾举得远远的,一片一片剥虾壳。
最后虾尾的地方很紧,白晚风屏住呼吸,拼命扒那块薄薄的虾尾,想把虾肉完整地从尾巴里取出来。
狄然看着他如临大敌的表情,哈哈大笑,飞快地剥了几个虾,扔到他碗里:“弄不出来算了,那块的肉又不好吃。吃中间的肉就行了,不够再点。”
白晚风脱下手套,捡起一块虾肉尝了尝。
虾肉很嫩,包裹着红油,入口的时候先尝到辣味和咸味,但是嚼一嚼会发现,虾肉没有那么咸,里面的虾肉还保留着本身的清甜。
也没有想象里那么辛辣。
小龙虾看着大,其实只有一点点肉。白晚风一连吃了好几个,停下来准备剥新的,忽然喉咙里一股火辣辣的感觉。
他向着茶壶伸手,艰难地说:“水……”
狄然起身给他倒了杯水,朗声大笑:“被辣到了?”
白晚风连着喝了好几口水,才把辣的感觉压下去,眼泪都快出来了。
他也很委屈。他没想到这辣味属于后劲,吃的时候没感觉,停下来就受不了了。
“还好点的是微辣,”狄然调侃,“知道什么叫辣了?还吃不吃辣?”
白晚风嗓子不难受了,又硬气起来:“吃。”
“嗯。”狄然深沉点头。
“吃微微辣。”白晚风小声说。
“哼。”狄然抱着手臂,明显不屑。
他剥了几块虾,放进白粥里,把粥碗推到白晚风面前:“我不管你以后吃不吃辣,吃几分辣,今天你吃这个就行了。”
白晚风看着清淡的白粥和躺在上面的沾满红油的虾肉,用勺子搅了搅,舀了一勺。
这个味道刚刚好。
他连吃了几口,低声说:“谢谢。”
“谢什么,”狄然摆摆手,又凑到他面前,神秘兮兮地说,“你要是真想谢我,不如说声,‘狄然大帅哥,是我见过的最帅的人’。”
白晚风噗嗤一声笑出来,搅搅粥:“可是我还没见过多少人,我说的有参考性吗?”
“当然有,”狄然义正辞严地说,“你以前看不见人,说明没经受过其他人的影响,你觉得帅的,就是人类刻在dna里的对帅的理解。”
白晚风歪头想了想,对他伸出大拇指:“很帅,是我见过最帅的人。”
狄然心花怒放,一口气又剥了十几只虾,一盘小龙虾基本上全进白晚风肚子了。
烤串也接连上桌。
狄然本来想让白晚风把肉从签子上捋下来再吃,白晚风坚持要拿着签子。
他从来没有这么吃过烧烤。
烤肉他是吃过的,但是他吃的都是切好的,放在炉子上烤了,再剪刀剪成小块的那种。肉基本上没有调料,是烤完了再洒一点胡椒粉和盐。
以前怕他吃的时候戳到自己,所以签子这种尖锐的东西不会出现在饭桌上。其实他早就想拿着签子吃了,这种吃得满嘴流油的方式才能最大限度地展示烧烤的魅力。
他拿起一串牛肉,用牙齿一点点把大块牛肉撕下来,细细咀嚼,再把粘在签子上的碎肉卷进口腔。
狄然坐在对面,啧啧感叹。
有的人,无论吃什么,都很斯文。
说的就是白晚风,吃个烧烤吃出了吃法式大餐的优雅感,普通的牛肉串都上了一个档次。
白晚风吃完一串牛肉,眼睛眯得都快看不见了,满脸幸福。
果然很好吃。
他上辈子怎么就没尝试这些。最开始是不知道世界上有好吃的,后来是和林北辰生活在一起,饮食习惯被他带跑了。
林北辰现在肯定还坐在法式餐厅里呢。白晚风想,他最喜欢这些精致昂贵的东西了,第一次见面就是在法餐餐厅里。
那些地方看着就冷冰冰的,林北辰也是。
他每吃完一支烤串,就要喝一口水。
就是这烧烤味道还是重了一点,害得他老要喝水。
两个人吃了一阵,那罐啤酒被狄然喝完,又上了新的。
“你现在不弹钢琴了,想做什么?”狄然双颊通红,眼神迷离,说话也有点飘。
“还没想好。”白晚风喝的少,但脸颊也染上红晕。
“做什么都行,做自己喜欢的就行了。”狄然喃喃自语,“听我一句话,别想着先干别的赚钱,干着干着就回不去了。”
白晚风问:“你最近还是那样?”
“是啊。”狄然喝了酒,举止没那么讲究。
他背靠椅背,仰头看着天花板,眼睛里有点水光,不知道是被灯光刺激的,还是什么原因:“难道我看起来那么喜剧吗?”
狄然是科班出身的演员,很有天赋,上学的时候就是学霸,当时的老师都很看好他。
他喜欢话剧,也静得下心,喜欢那些古板传统的表演艺术。
他接过电视剧和电影的角色,都没演出名气,但他都没有气馁,只是继续磨练自己的演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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