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没有考上,现在段锦都考上了,你们就让段锦给你们家段耀祖传授传授经验,那样没准下次就能考上了。当然了,你们上次虽然闹得不愉快,但怎么说也是打着骨头连着亲的亲戚,你们去求求他,他没准就会帮你们了。”
卢珍珠一听这话,脸立马黑成了锅底,嘴角耷拉着,显得格外的阴沉,看着面前满脸堆笑的女人,终于明白她并不是来给自己道什么喜,而是来给自己添堵,甚至是来看自己笑话的。
自从上次段耀祖被罚了之后,段耀祖就一蹶不振,回到家里就只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谁去劝都不听,要是谁敢强行入门,他是直接敢摔东西发脾气的。
这样的状态下,别说是府试了,段耀祖连门都出不去,可是即便是这样,他们家里人也是焦心着他的县试成绩的,毕竟如果考中了,他们一家人也能跟着鸡犬升天,更何况段耀祖平日里在家里最喜欢说的话,就是他以后是要考秀才,举人当官老爷的也是会让家里人跟着享福的,卢珍珠的家里人也是照着这样的原话朝着外人说的。
可一旦段家人问起科举考试的事,段耀祖就开始情绪不稳定,最后没有办法段家人只能自己去县城里问,这才知道段耀祖连县试都没有过,反倒是段锦的名字高高排在第一名。
当时,段家人震惊失望之余,他们便想着劝段耀祖放弃别考了,段耀祖反而生出了一股执拗来,说什么也要接着再考,说他一定会超过段锦的,后续甚至到了疯魔的状态,一提到这事就说他一定会考中,一定会超过段锦。
卢珍珠一想到这事就觉得心梗,以往在族学读书是不要钱的,可是那书本纸费都是要花钱买的,平日里过年过节也是要往那里送一份礼物的。
眼下段耀祖还要坚持读书,可是他的年岁已经不能送到族学里去了,再去就得交钱,想到那一大笔钱,卢珍珠的心就在滴血。
段耀祖不出门,隔壁邻居还问起过段耀祖的情况,为了脸面他们只说段耀祖是在家里备考,马上要准备去府试了,反正乡下人也不识字,更不会去县城里查证,他们就这样瞒了下来,还给自己脸上贴了一些光。
可是实际上的苦,只有段耀祖的家里人才知道,可他们为了家里人的脸面却没法说。
眼下听着段锦这小崽子不仅考上了,而且风风光光的受到了那么多人崇拜,卢珍珠那被挖了好几刀的心也更加的扭曲了,只看着面前笑眯眯的人,直接吼道:“你给我滚,你给我说的这是什么好消息,我不需要这样的好消息!你分明就是过来看我笑话的,我告诉你,我不吃你这套,你给我滚。”
那婶子看着卢珍珠暴跳如雷的样子,心里既不害怕也不生气,反而添了几分开心,谁不知道段家宝贝的大孙子段耀祖学了那么多年,考到现在一点长进都没有,偏偏这段家人还笃定他家段耀祖一定会考中,还时不时的拿这话去外面炫耀,说他们家段耀祖是一定会当官老爷的。
大婶看着卢珍珠这样,挑了挑眉,继续刺激道:“哎哟,我说你这人,我可是好心来跟你说,你那么生气做什么?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你也别生气了,有这个功夫你多去督促督促你家耀祖,没准哪日就能考上了。”
说完,扬眉吐气的大婶带着一脸的笑容,扭着粗重的腰肢离开了。
卢珍珠看着离开的大婶,又想起来家里的段耀祖,突然悲从中来,一拍大腿坐在了地上哭了起来,“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我也没造孽啊,怎么就报应到我孙子身上了!”
*
在卢珍珠被人刺激到大哭时,段锦和林洛已经来到了赵夫子门口。
两人敲了门,然后便被温和的赵夫人给迎了进去,“你们夫子猜到你们该来了,让我来接接你们,他等你们许久了,但是你们进去可别说这一茬,不然他会生气的。”
听到赵夫人的话,林洛觉得往日里看起来威严的赵夫子,似乎也不那么令人畏惧了。
段锦在旁边抿了抿唇,唇角微微翘起,显然和林洛感觉到的一样。
三人一行朝着内院走了去,然后就看到坐在躺椅上的赵夫子,林洛注意到在他们过来之前,赵夫子似乎往他们这里多看了两眼,只是在察觉到他们也往那里看过去之后,立马又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林洛觉得,赵夫子可能也有些可爱在身上的,只是平日里藏得很深,不易发觉。
段锦带着林洛上前,朝着赵夫子弯身行了一礼,“夫子,我考上童生了。”
赵夫子撇了撇他身上的童生服,转头看向院中的茉莉花树,哼了一声,随即道:“看着你穿的这身衣服,还有谁不知道你考上了童生?”
段锦脸上的笑容微僵,有些怀疑自己过来时,是不是不该穿这一身?
林洛看着段锦的脸色,他也有些担忧段锦这身穿过来是不是不合适,他们是不是太张扬了一些?
赵夫子没有看两人,而是那盯着那花树不情不愿的道:“不过,这身衣服穿在你身上倒是好看,看来毛县令那老小子的确是有些眼光的。”
林洛听着这话,觉得有些忍俊不禁,这才明白赵夫子这不是对段锦穿这衣服有意见,而是对这送衣服的人有意见。
段锦的脸色也缓和了下来,朝着赵夫子拱了拱手道:“夫子说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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