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片阴影从斜上方投下,她抬眼,发现牛岛面色平静,但耳尖发红:“谢谢。”
牛岛,你还怪有礼貌的哩。
纯子抹了把脸,此时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她只是客套之类的话,无力地应了一声,走上山道。
早晨空气清新,两侧满是郁郁葱葱的树木,但纯子并没有感到大自然的美好,她只觉得困。好在牛岛是一个安静的人,她不需要打起精神同他进行一些无意义的社交。
牛岛走在纯子身边,这是第一次,他遇见她的时候,周围没有及川彻。
牛岛见过纯子很多次,在赛后,那个纤细美丽的身影永远围绕在及川身边。他赢了,她会笑着为他庆贺,他输了,她就眼眶红红地抱住他。
别人的女朋友,其实没什么好关注的。
但有一次,他的印象太过深刻。那天北川和白鸟泽的比赛在上午结束,中午午休时,他在走廊上撞见了纯子,对方穿着北川女排的队服,背号下有着一横,那是队长的标志,她和及川还有另一个男生说着什么。等他们走了,她转过身来时,眼泪簌簌落下。
他想说,不要哭了,作为将要上场的运动员,应该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应战才是。只不过纯子从他身边经过时,没注意到他,他的话音只冒出一个音节,便孤零零地消散在空气中。
那天下午比赛过后,途径公示栏,他特地留意了挂在上面的比赛对阵图,北川女排成功晋级下一场比赛。
牛岛有些难以想象,她那个糟糕的状态,是如何带领队伍赢下比赛的。心里同时有个声音响起,这才是运动员应该具备的品格啊,不管场下发生什么事,上场了就该心无旁骛全力以赴。
大抵是出于淡淡的欣赏,他在商场撞见及川彻和其他女生亲密地走在一起时,竟生出了些许愤怒。既然有女朋友,就不该背着她和其他女生私下来往。
所以牛岛拦住了及川,在对方不善的眼神中开口:“及川,你不该这样。”
“如果时间很充裕的话,可以多进行排球练习。”而不是靠交多个女朋友打发时间。
牛岛认为,他是在挽救失足少男,但及川好像很生气,看着他半天没说话,最后气冲冲地转身离开。
后来,他听部里的人八卦,青城排球部那个池面在大庭广众下被女朋友甩了,被甩的原因的是忙于训练忽视了女朋友。
牛岛既欣慰于及川的刻苦,又有些高兴。不知道是小泉纯子,还是那天遇见的那个女生甩了及川。但不管是谁,小泉知道及川脚踏两条船,应该也不会继续和他在一起了吧?
可当他又一次赛后看见小泉和及川走在一起,他就知道,她还是沉溺于虚幻的情感,这样不好,她应该,应该专心打球才是。牛岛这么在心里补充。
他一如既往地上前,向及川发出邀请:“及川,你应该来白鸟泽。”
只是这回,多了一个声音:“小泉,你应该来白鸟泽。”
他转头,是白鸟泽女排队长。不得不说,在听清对方说什么后,他内心竟生出一丝期待。
嗯,像及川和小泉这样的人,就应该去往更适合他们的舞台,贫瘠的土壤是供养不出美丽的鲜花的。
但他们都拒绝了。
望着他们的背影,女排队长很是苦闷:“唉,为什么就是不愿意来白鸟泽呢?”
牛岛点头附和:“是啊。”
女排队长拍了拍他的肩膀:“加油啊,牛岛君!要是你能成功挖来及川的话,说不定小泉也就跟着来了。”
“……”牛岛忽然不是很开心,好像所有人都知道小泉和及川的关系,他们在大众眼里,仿佛捆绑了一样。
牛岛抽空去看了小泉纯子的比赛,他认为,至少在球场上时,她是一个人。不过,他很快就发现,小泉的排球风格与及川如出一辙,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小泉背后及川的虚影。
你的排球,是他教的。
牛岛没能看完这场比赛,他提前离场了。
当晚,他梦见他在教一个女生排球,对方学的很快,转过脸来笑吟吟地和他说话:“若利,你真厉害,能跟你学排球真是太棒了!”
他看清了,那个女生是小泉纯子。
第二天醒来的牛岛,较往常都更加沉默。他在思考一个问题,难道说,他潜意识里一直觉得自己比及川厉害吗?
这是否太过傲慢了?
两人的位置不同,这种比较毫无意义。他应该戒骄戒躁,专心打球。
或许还有某种可能,但牛岛不愿深想,他抗拒那种无序与混乱的念头。
他减少了赛后去找及川的频率,除非他们偶然碰上,同样的,他也大大降低了与小泉纯子相遇的几率。
上天可能是故意捣乱,就爱看人们陷入狼狈的境地。尽管他有意避免,他还是遇与小泉纯子相遇,对方坐在体育馆外的长椅上哭。
他本可以当做没看见,转身离开,但是,女生哭的那么伤心,出于礼貌,他也该为对方递上一块手帕吧?牛岛说服了自己,他在小泉面前停下。
许久未见,她好像更漂亮了,哭起来好可怜。为什么就非得和及川搅在一起呢?他承认,及川是极其出色的二传手,但他并不是好的恋爱对象。哪怕他在白鸟泽,也听闻及川又和其他女生交往被甩的事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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