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这种怒气带来的力量,刚刚还瘫软的身体骤然涌现了力量从地上站起,伸出手就要去拽这个胆大妄为的疯子!
太宰伸开双臂对准外面的世界,外面的天空泛着血色,昏暗阴沉如同地狱,而他好像是在沐浴阳光,手心内被割开的伤痕往外溢出鲜血落在地上,在越发静谧的甚至有些恐惧的房间内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
在津岛惊疑不定的目光中,太宰深吸了一口气,喜悦道: “这就是死亡的虚影。”
缓过外面冲击的津岛个人的保镖匆忙的脚步声在走廊内响起, “啪”的打开房间,紧张看向房间内的目光霎时凝聚。
黯淡的红色天空沉沉压下,房间鸦雀无声。
他们错过雇主看着那个没有存在感,平日几乎称得上死寂的孩子背对着他们,微微回头,面带笑意: “这就是死的悸动。”他的背后凝聚着灾难。
津岛再无法忍受,他浑身颤抖着,快步上前,扬手给了他一巴掌,清脆的声音响彻房间,打破了几乎凝固的空气。太宰脸上的笑意淡了,他藏在额发下的双眸闪过片刻茫然,最后沉寂下去,静静站在原地不在言语。
津岛家主气极了,吼出的声音几乎破了音: “把这个孽障给我关回去!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见他!”
他沉着脸,带着森森恶意: “也不许给他饭吃。”
太宰听闻,嘴角勾了一下,那是一个有些无趣的笑容。
他顺从的跟着保镖回到房间,听着自己的房门被上锁,也不知道什么年代了,用是的铁锁。那锁链相互碰撞着发出清脆的声响,然后重重砸在房门上,似乎在发泄怒气。
太宰目光微微抬起,他看向房间内的唯一一扇窗户,看向那小花园。
他看了良久,神情淡漠,也再也没说话。
周围的屋舍被掀起化作齑粉,形成数米的黑色大坑。
神君的虚影压制住黑色的火焰后,消失不见。
景元垂着眼睛,掩去疲惫看着地上的两人。
兰波倒在因横滨湿润的天气而泥泞的地面上,身上干净整洁的白色冬装沾染沾染上了泥土,狼狈中依稀可见数分钟前的优雅气质。他伸着手,似乎挣扎地想要去抓重要的宝物。
景元缓缓将目光移过去,他的宝物仰面躺在地上,白皙的身体上遍布黑色的灰烬,裹着景元那件已经破破烂烂的风衣,就算是乞丐装也比这风衣的布料多。任谁看这也是个有些瘦弱,无家可归的孩子。也是这孩子在几秒前险些造成这片土地上数百万生命的消亡。
少年似乎比之前灵动了不少,一场灾难唤醒了他的灵魂,脸上带着红晕,缩在风衣里沉睡着。
景元不可能放任两人昏睡在冰冷的天地中。
他认命的叹了口气,背着兰波,手里抱着少年,迅速而平稳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向家的方向跑去。
他偶尔低头看看怀中的少年和靠在自己肩头的年轻人,心中闪过一个想法:这算不算背起了这个城市。
这两人要是再打一架,这城市可能真的就保不住了。
他的想法,想的这座城市暗中抖了三抖。
黑暗,无知无觉,冰冷的沉睡,黑色的火焰,足以点燃大地的灾难…
这是少年在苏醒前的唯一感受。可此刻有了变化。
大脑仿佛泡在暖洋洋,酥麻的海水中,昏昏沉沉,可确实感受到了别的存在。
身上似乎盖着什么毛绒绒的东西,软而温暖,身侧似乎有个…
人?
这个概念瞬间出现在脑海中,他有些茫然又觉得理所当然。虽然他本不该知道这些概念,也不该理解。但此刻他不想去思考。
那人动作间布料摩擦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声响带着小心翼翼,就好像怕打扰到睡梦中的他。
仿佛他正被关爱着。他突然想看看那人是谁,于是他努力挣脱了抓着他沉入睡眠的舒服,抬起宛若千斤重的眼皮,看向声音来源处。
温馨的房间步入眼帘,桌上点着柔和光亮的台灯,围出舒适的光…
可能是大脑的昏沉影响了他的眼睛。
眼前有些朦胧,怎么努力地眨眼都无法消除。
但他也终于看见了那人。
那人穿着白色的衬衫,衬衫没有压在腰中,随意而散乱的搭在腰间,白色的发尾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
不知为何,他一片空白的记忆中突然闪过一副图像,拽着他沉了进去。
更深的下面似乎是云,他周身环绕着金色的光辉,正盘坐其中,好像手的形状正温柔的捧着他,少年拽着身上的风衣一点点扭头看去,眼睛倏地睁大,只见金色的巨人矗立在天地间,哪怕站起身他也渺小如同虫豸,巨人庞大的脸孔如山般压下,看向自己。
他一时无法说出话来。
但这没有给人压迫感,反而让人…
无比安心。
“醒了?渴不渴?”耳边传来那人低沉又温柔的声音,就像那巨人一样。
少年眼神还有些迷茫,他小声呢喃着: “妈……”
平白无故多了个大儿子的景元愣了一下,他没有斥责小孩,只是无奈摇摇头温声细语道: “不对。”
那孩子嘴唇翕动一下,景元赶在他开口前说道: “也不是爸爸。”
这个也不是,那个也不是,小孩眼神有明显的失落,好像又回到孤身一人的状态中,小小的一团蜷缩起来,用被子把自己包成一个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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