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回来晚了。”兰波手里提着两个袋子,掏出钥匙打开了他们在横滨的落脚点,这是一处高档公寓。
他的搭档,魏尔伦正坐在房间的沙发上看纸质报告,闻言从沙发上下来,走到人身边接过那两个袋子,冲人露出一个温和而宠溺的微笑:“你在外面忙什么?是不是累了?我点了外卖,害怕不合你胃口,又做了些东西。你快去洗手,我们马上开饭。”好像任务的奔波,比不上这一刻的能共同吃饭的温馨。
兰波点了点魏尔伦手里的袋子,眨了眨眼,比起外人看见的高冷,此刻的他几乎化成了水:“我给你挑的礼物,你看看。”
魏尔伦脸上露出了意外,在兰波故作的咳嗽声里笑着道:“只是没想到你会给我买礼物。嗯,这在我的记忆中还是第一次。”
他这么说着,手上飞快的拆开纸袋,第一个里面放着一个蝴蝶结形状的发绳,魏尔伦有着半长的淡金色头发,从外表看是正统的英伦绅士,看见蝴蝶结的那一刻,他脸上露出藏不住的喜意,但其实不管兰波带什么礼物给他,他都会喜欢的。
他当场把现在头上绑着的发带解下,换上了蝴蝶结,在兰波轻笑地声音中,苍白的脸上也晕染上了一抹红。
他迫不及待的拆开第二个,是一顶手工制作的帽子,整体相貌不扬,但细细看去有浅淡的花纹覆盖其上,帽檐上缀着几颗颜色深沉的珠子。
魏尔伦很喜欢的在手里翻来覆去,在雀跃而欢喜的眼神下,兰波点头,允许他带上。
魏尔伦将帽子待上,原本脸上的笑意突然淡了点。
帽……是普通的帽子。
他能真切的察觉到以往在体内肆虐的暴戾的力量奇异的平稳了下来,好像彻底沉睡在灵魂深处,但魏尔伦心底明白,只要他一个念头,那些安静的力量就会再一次爆发。
这帽子,是一个控制器,控制他力量的控制器。
他抬头看了眼兰波,淡淡问道:“是为了让我更好的工作吗。”
兰波没注意其中的深意,他点点头笑着道:“他能帮你控制力量。”还有一句话他没有说,大概是碍于羞涩,他只是在心里道:这样你就不会因为力量暴走而受伤,让我担心了。
兰波说完便脱下大衣,走向盥洗室。
听着耳边传来哗哗的水声,魏尔伦取下帽子,手掌背面绷出了青筋,帽子几乎被他揉碎在手中。他看了眼垃圾桶,可最后还是迟疑的带回了头上,在兰波吃饭前调整好了自己的表情。
饭桌上,他低声道:“这是,我们最后的任务。”
兰波没有多想,也点点头:“日本的最后一个任务,我们马上就能回国。”
魏尔伦心不在焉点点头。
兰波有些在意,思索问道:“你是有什么事想跟我说吗?”
魏尔伦顿了下,看了眼放在一旁椅子上的帽子,露出无懈可击的笑容:
“不,我没有想说的。”
第18章 吾身光明
第二天,约定的时间到了,景元穿好大衣,拿起通讯器向门外走去。
太宰沉默跟在他身后,视线有些放空,似乎并不担心意外。
他们走过长长的走廊,进入大厅,天花板悬挂的昂贵水晶灯没有点开,折射出耀眼璀璨的光芒,白日的大厅居然比晚上还要昏暗。
太宰停在水晶灯下,视线若有若无的掠过它,嘴角勾起一个淡淡的笑意,很快又灭了下去。
他看着景元的背影,没有迟疑,没有沉重,就像往常他们一起出行时一样。
太宰看着他,突然又了景元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他的错觉。
这个想法突如其来,又有点可笑。
他们两个谁都知道,这不过是一场有关利益的交易。
自由换取权利,景元会因今天的行动积累功勋,一步步迈向异能特务科的权利中心,而他会从破败的家族中脱离,去享受他求之不得的自由和死亡。
理智如此思考,身体摆脱束缚,远远问道:“你不想知道我的名字吗?”
他的声音近乎喃喃自语,说不准只是他内心一闪而过的想法。
景元停下了脚步,站在阳光与阴暗的交界处,他微微侧头回看,看着在偌大的别墅中小小的孩子,他笑了下,眼神温柔:“脱离血脉和长辈,以自己的意志取得的名字怎么就不是你的名字呢?”
他声音很低,太宰却觉得那声音跨过了时光缱绻在他身旁:
“太宰治。”
哦,他所承认的,是抛去身外之物,承载着无情、低劣的,名为太宰治的灵魂。
太宰觉得灵魂深处有什么东西突然动了一下,他盯着景元的背影,突然有些焦躁,他想要做些什么拦下那个身影,他催促着自己也不明白的东西,想让它再快点,再…
“不许去。”不容置喙的声音从头上压下,父亲的影子沉沉笼罩他的全身。
那点激烈的东西,一下子堰旗鼓息,他顶着似有裂痕的灵魂沉默地站在别墅中,看着青年的背影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津岛修治没有动。
“约定的时间快到了,兄弟们做好准备!”肌肉男裸露着上半身,虬结的肌肉表面布满油亮的汗水,神情狠厉盯着大门口。随着他的动作,厂房内响起枪械上膛的响声,藏在暗处、明处的人同时举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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