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警察给琴酒倒了一杯水,想起安德烈的嘱托后又把水倒掉,在屋子里翻翻找找,翻出一只落了灰的水壶。他倒满水烧上,继续说:“我以为是你的档案出问题了,就问一个工作几十年的前辈,他说你的档案本来就是这样的,因为你的样貌需要保密。他说你从小开始就在一个很恐怖的组织卧底,花了很多年到了管理层的位置,他们必须要杜绝所有暴露你信息的可能。”
琴酒表情平稳,隐隐猜到了什么。
小警察喝了口水,继续说:“前辈说上头怀疑mi6里面也有卧底,因此卧底的相貌必须隐藏。不过我当时听到这件事后心里却有一个很强烈的念头,你猜猜是什么?”
琴酒配合地问:“是什么?”
“是mi6真他妈不做人,”小警察皱起脸,苦巴巴地说,“你的档案在mi6存了十五年啊!当时你的年龄记录是25岁,也就是说你10岁就开始给mi6打工了!我当时我就想我到底是进了一个什么组织,怎么这么小的童工都不放过呢!”
他一脸愤愤不平,琴酒心情却越发复杂。
小警察没有察觉,还在倒豆子:“安德烈也是,都不拦拦,他自己不顾家人反对加入mi6就算了,竟然让这么小的弟弟也进来打黑工,简直了。”
他一脸难言地摇头。
“喂!说什么呢!”安德烈突然开口,吓得小警察一口水喷了出来。
安德烈在楼上嘲笑,又对琴酒招招手:“上来吧,可以了。”
卧底不能暴露身份只是一个托辞,主要原因是因为那些年琴酒都在组织里,根本没有办法登录照片。而现在人回来了,肯定要补上的。
琴酒在听小警察讲述时就搞明白了这一切。
他十岁那年,也是安德烈加入mi6的那年,安德烈那时候不知道做了什么,才让mi6答应给一个未成年的失踪的甚至极有可能成为犯罪分子的孩子建立档案。
琴酒出奇地没有拒绝,沉默地上了楼,只是在安德烈开口前,他问:“什么代价?”
什么代价才能做到这一切。
安德烈不在意地笑笑:“没什么,就是你哥我要给这破组织打一辈子工而已。”
当然不是只有这么简单,在琴酒不放弃地注视下,安德烈终于无奈地妥协:“阿列克谢跟mi6达成交易,在科索沃夫嫡系断流后,将家族企业交给他们官方罢了。”
他说的轻描淡写,但琴酒却明白这背后意味着什么。将祖祖辈辈流传的企业交给一个外国的组织,无异于让敌人在老祖宗头顶蹦迪,还给老祖宗改姓。
琴酒不理解,他不懂他们为什么要做这么多,他忍不住问:“值得吗?”
“值啊,怎么不值!”安德烈没有半分犹豫,“你平平安安地回家了,那么这个交易就已经回本了。”
他嬉皮笑脸,十分大逆不道地说:“顶多就是阿列克谢下去的时候要被老祖宗们揍一顿罢了,跟咱没关系!而且科索沃夫可是最为忠诚长情的家族,要是老祖宗们听到原因后,他们一定也会同意的,我们绝对不会放弃任何科索沃夫的孩子,哪怕倾尽一切。”
他倒是洒脱得很。
但是琴酒却不可能做到他这样的洒脱,他们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默默地为他的未来做了很多,他们连他的后路都考虑好了。他有良知,他无法心安理得地享受这一切,但阿琳娜和阿列克谢什么也不缺,只缺幼孙的陪伴,于是琴酒能做得只有尽可能地多陪陪这两位老人。
日久生情,日久生情,不知不觉间,也就真的培养出了祖孙情。
正因这么多原因,他绝不容许朗姆伤害阿琳娜和阿列克谢。
他必须要在朗姆来之前把阿琳娜和阿列克谢送回到一个安全的国度。
至于科索沃夫的其他人......
就他们那些过离谱的破坏力而言,琴酒一点也不担心他们,朗姆尽情来,就看看到时候究竟是谁能活到最后。
大概率不是朗姆。
琴酒和松田阵平没有给他们说这些,只说是他们在古老的东方国度找到了一个很适合放松心情修复身体的地方(事实上琴酒确实在很久之前就找到了这里,本就计划送他们过去疗养身体)。
阿琳娜听到目的地后很高兴,一开心就坐不住,想从轮椅上站起来,最后因幼孙不赞成的目光而老老实实地坐好。
年轻时奔波太多,身体落了旧疾,等年纪上来了就很要命。安琳娜和阿列克谢都是因为年轻时的病导致腿脚不好,之前还能拄着拐杖走,这几年也坐上轮椅了。
琴酒和松田阵平一人一边,琴酒推着阿琳娜,松田阵平推着阿列克谢,慢悠悠地走在清晨的暖阳中。
阿琳娜止不住脸上的笑,说:“我年轻的时候去过那里,我爱那里的文化,也爱那里的人。我跟阿列克谢就是在那里认识的,当时他是医生,我是老师,他被一群小混混欺负,还是我救了他。”
“老婆子,明明是我英雄救美!”阿列克谢不服气。
“去你的,我连你当时被打青了哪只眼都能想起来。”阿琳娜笑着骂了他一句。
她把阿列克谢堵得说不出话,小孩子一样得意地挺了挺头,又憧憬地说:“等到了那边,我一定要再尝尝麻婆豆腐和担担面。年轻时候有幸尝到一次,就再也没忘掉。我也试试针灸,如果有机会,我或许可以学习一下,等以后给你们针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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