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夜其实只是单纯的晕车,但这会儿她是真连眼皮都掀不动了。
她俯在阿诺德的背上,闭眼迷迷糊糊地休息。
“也行吧,实在受不了一定要和我说哦!”
这主干道毕竟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为了做戏做全套,林克没办法停留太长时间,她嘱咐了有夜两句后,便若无其事地回了队伍先头。
等林克离开后,遮挡用的黑布再次滑下,将笼子内隔成浅夜般的昏暗。
许是大家看有夜的状态实在糟糕,本着长痛不如短痛的原则,笼车的速度又加快了几分。
“阿诺德,我还在等你的道歉。”
有夜伸手拍拍狮鹫脖子上的绒羽,语气中仍带有满满的疑惑。
她仍是想不通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又或是她的能力还不足以支撑她理解异种族的行为模式。
那时,强烈坠感令有夜连尖叫都发不出,她甚至因为过度的恐惧而整个人都僵硬了。
高速掉坠的过程中,在她的视角里,有一只鹰首狮身的怪物正俯冲着向她接近。
尖利的鸟喙张开,作势就要啄她的腿,却转而叼起一片裙摆,似是想就此捞起坠落的她。
急停一瞬后,布料撕开,她又再次下落。
在心脏都要停跳的莫大刺激中,怪物张口吼叫,音量大到冲击鼓膜,音调尖锐刺耳,轻易便能勾起大脑深层的恐惧。
她下意识地抬脚踢向频频想要啄她的怪物,这才弄伤了自己的右脚踝。
随后那只怪物便放弃了要来啄她的念头,一个俯冲垫到她的身下便拉平长翼,像是滑翔机一般滑进临近的森林,恰巧碰见了正赶往阿格斯山脉的文森特。
文森特告诉她说这只怪物就是阿诺德,是狮鹫的原形,似乎是因着突然的魔素失控才不能控制化形。
有夜在上周目见过魔素失控,自是轻而易举地便相信了文森特的说辞,只是她不幸扭了脚,接下来的行动会很麻烦。
但文森特却十分为难地表示他无法施展治愈魔法,也没有能力解决阿诺德魔素失控的问题,并委婉地请她们俩克服困难继续演下去。
有夜接受了全程待在笼子里演戏的方案。
事已至此,除了将戏演完,过多思虑也没太大用处,还不如趁此机会与罕见的大猫咪玩耍一会儿。
此刻手下是一面干燥铺开的顺滑,但那触感中又含着几分微妙的硬梗,令她不禁顺手捏了捏那处有些肿胀的羽根。
有夜只感觉充当靠枕的狮鹫整个一僵,原本身上虚虚搭着的羽翼很快上展,裹住她的肩,将她整个人都拢进柔软温暖的羽毛之中,并往后拨了拨。
对方扭过脑袋,侧着身体翻出肚皮,让她枕靠到更为柔软的部分,然后后缩前爪,把带有厚厚肉垫的大型猫科动物的爪子塞进有夜怀中。
“……”
有夜看着不请自来的大猫咪爪子没有说话。
她将手整个贴上那软乎乎的肉垫,开始不轻不重地揉弄起来。
大猫咪肉垫的手感实在太好了,那收进体·内,却因着揉弄而时不时地显现的指甲尖也看上去有些可爱。
许是捏疼了,粉肉垫还猛地回缩了一下,但马上就被有夜扯着拉回。
她一梳理起肉垫相接处的绒毛,那只脚爪便颤着散开,张到最大露出厚实的趾蹼。
大猫咪哼哼唧唧地翻躺着,在笼内胡乱甩着粗壮的尾巴。
可随着狮鹫的动作,先前有夜藏在他人视觉死角处的膝盖往下便不可避免地露了出来。这也是她拒绝林克的根本原因,她现在的样子实在不方便见人。
那处的裙摆已被利爪撕烂,纤白的细腿交叠放置着,虽没什么显眼的外伤,可原本清隽的右脚踝却高高肿起,显然是重重崴了的。另外,她还丢了一只鞋,莹白脚背上青紫色的血管合着细细红线蜿蜒隐在肌肤之下。
而狮鹫的尾巴正讨好般地慢慢绕上她没受伤的腿,尾端的梗毛刮上肌肤时划出无数微痒的细细红线,令有夜下意识地收了收腿。
变换原型时,阿诺德眼珠内的蓝色素会被黑棕色覆盖,使得那双鹰眼无法表露出任何情绪,彻底化成冰冷的,猎食者的眼。
就连现下回头望她时,那双眼都是毫不波澜的纯黑,根本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
眼看尖利的鸟喙就要张开,有夜赶紧伸手捏住鸟喙内扣的尖端。
“你不许叫!”
狮鹫的叫声太骇人了!
她方才吓得都弄伤了脚踝!要是现在让他在主干道开口,保准一下就会让所有人知道这辆车里坐的是谁。
那双圆形的黑眼睛眨动了一下,鹰首独有的移动方式让阿诺德平稳地移开脑袋,恹恹下压,一动不动地靠着笼子,只静静地看着有夜。
阿诺德确实为先前之事感到抱歉,他只得又将爪子塞回给她,任由她玩弄起敏感的趾蹼。
……“你的眼睛真漂亮啊。”
圣女说这话时,眼里满是真心的夸赞。
她专注地望着他,浅荧红的瞳仁里只映现着他一人,白玉般的指尖缓缓搭上他的眼尾轻拂,像是恋人之间最简单的互动。
霎时,无处言说的燥热感合着莫名感知的杀意挤压着他的精神,竟强行提前了只会在雨季出现的欲·望波动。
就在他遵循本能,俯首靠近月色之时,骨骼被迫剧烈收缩,言语系统遭到破坏,阿诺德甚至来不及说些什么,就被强行扭回了原形,因此跌落手中月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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