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之野表情平静:“他不接受讲和,要求皇上您宣布退位,才愿意饶了永安宫各位一命,无论我提出怎样的招安条件,他都不为所动。”
“笑话!退位?”吴格予立刻起身,拱手道,“父皇,请让儿臣率大内侍卫铲除李承宣这个狂妄之徒,中午之前,他的首级必出现在永和宫内!”
吴格予反复要求靠暴力解决此事,并不是他无脑的表现,相反,他可以利用傀儡之力轻而易举击溃其他的玩家或角色,从而大获全胜,那可比对话简单多了。
沈吉知道不能给这家伙过度表现的机会,索性淡笑:“太子与其急着立功,倒不如先把获麟剑交出来,省得你父皇为之烦心。”
魏文帝放下饭碗:“获麟……在你手里?”
吴格予没回答。
魏文帝又问:“它终将属于你,但何必是现在?”
终于回神的吴格予瞪向沈吉:“皇后明白讲这种话,是要有证据的吧?”
沈吉抬抬手,请上了昨日三位证人,让胧月带头将所见所闻依次报告给魏文帝,而后又道:“如果太子不介意的话,请脱衣验伤,同时我会派人搜查太子与太傅的住所,如若发现获麟剑,那便无需多言了吧?”
其实沈吉也不知道吴格予的伤会好的有多快,他是赌吴格予早就受不了窝窝囊囊的皇帝了,肯定会在事态再无转机之时选择跳出来暴力平推副本。
果不其然,吴格予冷笑了下:“看来父皇是完全信不过我,早就委托皇后调查了我了,对吗?为什么您永远愿意相信一个外人呢?”
魏文帝看向他的眼睛:“你不想否认吗?”
吴格予嘴角仍勾着,忽然抬手吹了声用作信号的口哨,从腰间拔出把软剑说道:“看来父皇是太累了,这平定叛乱、守卫大魏的事,还是留给儿臣来做吧。”
现在绝不能让他把皇帝杀了,沈吉忙望向江之野:“护驾!”
而后便不管不顾地拽上魏文帝,匆匆朝后殿逃去。
吴格予身形奇快,同时还有不少内奸侍卫听到他的信号,飞速涌进偏殿开始发动攻击,幸而有江之野在场,方才阻住了他们的进一步行动。
秦太傅一介文臣,自然在旁吓得连滚带爬。
而胧月之流,更是趁乱奔出大殿,逃的无影无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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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永安宫是为皇帝所建,内里有被魏文帝所掌握的复杂密道不足为奇。非常之时他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与沈吉在一群侍卫和宫女的保护下匆匆潜入地宫,将机关处关闭后,方才发现阿木勒竟然也六神无主地跟来了。
虽然这位犬戎大使态度嚣张,但他在永安宫并无太多人手,倘若遇上大魏反贼,自然也是吃不了兜着走的结果,跟着皇帝是他唯一的保命之法。
沈吉态度冷淡地看了他几眼,一路将魏文帝引向个安静的茶室,点亮周围的油灯说:“皇上稍安勿躁,江统领身经百战,即便太子也不是对手。”
魏文帝脸上浮着淡淡的失望,但除此之外,也没有更多表情了,毕竟大魏已有三百余年历史,历经那么多帝位更迭,吴格予的选择已屡见不鲜。
阿木勒完全没有在乎他们心情的意思,抱怨道:“既然有这么可靠的藏身之地,为什么不早说?放心,等犬戎援军赶来,李承宣必要头颈分家!”
沈吉没回答他,只劝道:“后面的事后面再说,还不晓得要躲多久呢,大使还是把嘴闭上、养精蓄锐吧,没必要一直叨叨个不停。”
说着他便拿过茶室装饰用的香炉,从怀里掏出些香料默默捣碎。
这些是沈家吸引青鸟所用的,如果顺利,或许可以把它们唤回来也说不定。
魏文帝在旁沉默地看着,并未多问半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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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吴格予引发的内乱很快便席卷了整个永安宫,留于此地的侍卫们为数不多,却因恐惧而打得不可开交,到处都是天火之灾后的建筑残骸和染血伤员。
胧月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冲到永安宫大门处,先是露着楚楚可怜的表情,等到那些守门人前来质问,方才凶相毕露,掏出路上捡来的短刀直接袭了上去。
片刻之后,只剩满地尸身。
胧月不屑地笑了下,伸手用力地推开了永安宫沉重的门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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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内的冲突很快便因大门敞开,而发展为卷入了农民军的混战,原本困于山道上的各方人马先后入宫,几乎血洗了这处本该仙风阵阵的美丽行宫。
从南方一路杀到这里的李承宣作战经验丰富,更因手刃了不少皇帝亲卫而格外兴奋,像个从尸山血海中闯来的魔鬼般满脸笑意。而那舞女胧月则一扫在永安宫内的柔弱,紧紧地跟随着李承宣神挡杀神。
江之野本正在高高的屋檐上瞧着热闹,发现他们出现,便轻盈地飞身跃下,大步上前说道:“还以为你进不来了,晚了半个时辰。”
“那些太子军很是棘手,是训练过的。”李承宣人高马大,朝地上吐了口血沫,而后质问:“皇帝呢?你答应把他的人头交给我的。”
江之野瞥向胧月:“跑了。她不是也没刺杀成功么?皇帝没那么好杀。”
胧月羞愧地低下头:“酒会后我试图靠近魏文帝,被他拒绝了。”
“他看起来随性,其实很小心。”江之野笑了笑:“这永安宫有魏文帝本人才了解的地下密道,但现在不是研究的时候,先把太子和太傅处理掉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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