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之野说:“这故事还算有趣,但也多是欲加之罪。”
桂喜并没有变脸:“此话怎讲?”
江之野:“我不是开食铺的,这倒确实。但支持一间地羊斋经营下去,这点家底我也还是有的。公公把长生盅当回事,自然觉得人人都是为它而来。事已至此,我也不得不承认了,其实我的目的早就达成了,并非是为了公公面前这碗汤。”
桂喜并不意外:“你是说与司青禹那家伙的仇怨?”
江之野收起笑意:“他害得我家破人亡,我怎能容他在这戈壁逍遥自在?不过老天有眼,无需我亲自动手,他便自己走上了黄泉路,当真可笑之极。”
桂公公立刻严肃:“那你放走几只地羊,也是因为司青禹吗?还是想跟我作对?那可是洒家活命的东西!”
天知道这老头子究竟监视了多少事去,江之野仍淡定地笑:“我一开始不懂行,只瞧着那几个难民可怜就放了,并不知道是公公必需的食材啊,实在是个误会。至于其他更长远的目的,再下便全没有了。”
“唉,不愧是把那么多人都骗得团团转的人物,说起谎话来连眼睛都不眨。”桂公公冷笑,“那这种东西,总不会也是给司青禹准备的吧?”
说着绿桃便端上来几个瓷瓶,语气格外友好:“江公子,对不住了,这是从您房里搜出来的毒药。”
江之野从容不破:“确实是为了毒杀司青禹买来的,怎样?不行吗?我不会功夫,总得有点手段。”
桂喜哼道:“行是行,但洒家信不过你了。”
江之野故作沉痛地叹息:“很遗憾,在下难得结识到公公这般人物,没想到结局却是如此可惜。”
桂喜终于失去了全部耐心,当场翻脸:“居心叵测!还跟我在这详装无事!来人!把他给我关起来!”
大内侍卫立刻上前按住江之野,他根本没反抗,甚至直接伸出手:“好吧,既然公公发现了我的秘密,那就全听公公处置,怪只怪我自己不够小心。”
话毕,他便收起唇边的笑,被两名大内侍卫强拉出了宴会厅。在外面瞧见地上那些横七竖八的受伤侍卫,眼神微动,显然没在心里琢磨什么好主意。
*
过了几分钟,满身是血的沈吉又被拎了过来。
大内侍卫对他就更不客气了,直接丢到地上,禀告道:“公公,这小子抓到了,在马厩那里想把他的同伴放走,好这我们追得及时,两人全都没逃过。”
说话间,毫发无伤的阿丹也被五花大绑地带了进来,他对视上受了重伤的沈吉,眼睛里又是慌张又是愧疚,差点当场流出眼泪。
果然还是不可能这么轻而易举的逃走吗?看来每个副本都得硬碰硬啊,沈吉不由默默叹气。
在桂公公眼里,他们不过就是草芥和食材,自然更不会多花心思去处理,只道:“还真是情真意切,那便一起做个伴吧,肖师傅啊,过来。”
肖杲赶忙上前,没多看沈吉半眼,毕竟他已经成功掌握了这间食铺,要什么美人都不成问题。
桂喜慢条斯理地安排:“地羊要明天煮掉,那店小二嘛,直接宰了,少再与他浪费时间了。”
这老头玩家还真是个厉害角色,一点机会都不给,沈吉在忍受伤口苦痛的同时,不由飞速转动脑子,琢磨起如何才能暂且脱身。
没想到阿丹竟然跪着往前爬了几步,低头说:“公公,我撒谎了。我听说您喝那汤,要的食材都得生辰八字都得符合要求的才行,当初我被司青禹骗到戈壁,告诉他的出生年月是阿吉的,阿吉才是你们要的食材,我不是,您杀了阿吉,就没新鲜的汤了。”
这一次他没有栽赃嫁祸,因为只有食材才能活到明天,而没有用的那个人,此刻就要成为刀下亡魂。
就像沈吉不太理解阿丹为何要冤枉自己一样,此刻他也不太明白,这贪生怕死的少年,怎么忽然就愿意救自己一命?难不成真被唤醒了良知?
阿丹说完以后,开始趴在地上痛哭流涕:“阿吉为了我吃了不少苦头,我知道公公肯定不会绕过的他,但起码今晚让他睡个好觉吧。”
沈吉说不了话,只能假装着急地摇头,并不承认这莫须有的替身之事。
无论桂喜在剧中的角色,或是他在现实中的神秘身份,当都是位杀伐果决之人,听到见两个少年的互相帮助,也没受什么影响,立刻就说:“嗯,何必如此纠结?我也不在乎多喝一碗汤,是不是,肖师傅?”
肖杲赶忙点头。
桂公公拍板:“既然在此纠缠不清的,那便把两个都煮了,多大点事儿呢,不必哭哭啼啼。”
说着他便拍拍袍子站起来说:“洒家吃饱了,该去休息了,你们各忙各的吧,若无大事,也别再来烦我了。”
竟然真的逃过一劫,沈吉看向阿丹,忽感觉他在扮猪吃老虎,然而两人还没有再来得及多交流半分,便被侍卫拎起来,暴力地拖离了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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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荒唐。昨夜信誓旦旦要搞翻地羊斋的三人,此刻竟在昏暗污浊的地牢里相聚。
先一步来此的江之野本在角落里百无聊赖地发着呆,见到沈吉和阿丹也被侍卫狠狠被丢进来,不由怔愣起身:“这是怎么回事?”
阿丹哭哭啼啼地着说:“阿吉要救我逃跑,自己却不跑,结果被那个养狼的女人给伤了,我虽然逃出了地羊斋,可惜马的脚力不及那些宫中的骏马,很快就被追上带了回来,现在公公要把我和阿吉都吃掉,估计明天一早,那个新厨师就得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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