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纱照旧温柔得体:“小妹妹,你唱得真好呢。”
妙妙笑嘻嘻。
沈吉:“给姐姐唱一段?”
羽纱拿出药箱:“好,不过我们要先瞧过病再说。”
沈吉这才伸出手去。
羽纱为他诊脉,小指却在皮肤上似不经意地轻轻敲过。重复的节奏,飞速地重复了两遍。
沈吉一刹那微皱眉头:这女人又在传递消息。
《春望》。杜甫的一首诗,也是云楚军近来的行动密文,只不过由于相关核心人员被捕而被弃用了。
羽纱现在提起,是想要答案吗?
沈吉心有疑虑。
【主线任务:应对羽纱询问】
【告知答案】
【故作不懂】
系统音悄然响过。
羽纱收手拿药:“沈公子这是情绪激动引起的头晕,幸好方才陈姑娘认输了,如再拖延一会儿,您多半怕要晕了过去。”
她突然提起陈寒,莫非是那花魁遭到试探了?
沈吉猜想到前因后果,这才笑了下,待接过羽纱的几粒药丸,便朝妙妙使了个眼色。
妙妙甜甜地问:“姐姐,我给你唱戏听好不好呀?”
羽纱弯起眼眸:“当然,你想唱什么呢?”
妙妙望向沈吉。
沈吉起了个头:“碧云天,黄花地……”
妙妙跟上:“西风紧北燕南归,柳丝长玉骢难系~”
这戏文的节奏,亦是密文,而且是更高级的密文,云楚无孔不入的情报思路,是大梁无法破解的,这也正是易老板想得到黑鸽的重要原因。
羽纱耐心地瞧着面前又唱又跳的小姑娘,等她把整段唱完,才热情地鼓掌称赞:“真好!”
妙妙马上抱住沈吉,害羞地说:“谢谢姐姐。”
看来她懂了。能懂这密文的间谍,身份不比黑鸽低,真是深藏不露啊……
沈吉由此猜想,那易老板的情报频频遭到刺探,惹怒朝廷,多半和潜伏在他身边的羽纱不无关系。
气氛正融洽时,余芍儿无声地出现在门口。
沈吉先发制人,立刻变脸,打破了周遭还算和谐的空气:“他又要干吗?”
余芍儿冷眼瞧过羽纱,转瞬就展露盈盈笑意:“易老板只是想请您吃顿饭罢了,这两天招待不周,方才特意吩咐厨房做了珍贵的药膳。”
沈吉:“怎么,赌局不顺利,想干脆毒死我?”
余芍儿不为所动:“沈公子说笑了。”
由于别无选择,沈吉只得慢腾腾地服药起身,而后望向羽纱:“麻烦帮我陪下孩子?”
羽纱点头,摸了摸妙妙的头:“姐姐带你去看小老虎,好不好呀?”
妙妙马上一蹦三尺高:“好好!”
余芍儿眼神微有审视之意,但不知为何并未发作,只抬手引着沈吉走了。
*
又是美酒佳肴,虚伪假笑,休息过后的沈吉身体已好过很多,但为了降低易老板的提防心,还是装出虚弱落座的姿势,簇着眉说:“又有什么想法?直说吧,我难受得紧。”
易朝夕拿起空碗,主动给他盛了两勺鸡汤:“苦了你了,这里面添加了安神补物,特意为你熬的。”
沈吉看过两眼,却不动勺。
易朝夕故意叹息道:“其实我全程都没为难过你,你何以这么恨我?如若不是当时你非牵着孩子在那间谍旁边晃悠,兴许现在正玩得开心呢。”
好一个受害者有罪论,马上就该pua了吧?沈吉忽想瞧瞧他唱得哪出戏,稍许缓和态度:“其实我也不是故意去那里的。”
易朝夕:“哦?”
沈吉甩锅:“只不过听说江之野也上了船,又瞧见他在那附近喝酒,才忍不住……”
说完,他又故作自我嘲弄地笑了一声。
梦傀:“你小子演技见长啊。”
沈吉:“……”
易朝夕果然开始发问:“我不明白,你们已是多年未见,何以那么信他?”
沈吉抬手搅了搅面前的鸡汤,轻声问:“你觉得我是想在困境中找个依靠,还是蛊惑他人做个遮掩?”
易朝夕笑而不语。
沈吉蹙眉:“都不是。当初他不辞而别,之后我又找了他很多年,直到他重现京城、直到此时此刻,我还是不明白他离开我的原因。易老板必定是没失去过重要的东西,才无法感同身受这种愚蠢的执念,我就想闹清楚,他这个人究竟在想什么。”
易朝夕喝口酒,而后才慨叹:“没想到沈公子是个性情中人,易某的确不懂。”
沈吉:“除了他我从来没看入眼过谁,不行吗?”
易朝夕眯起眼睛,充满怀疑:“男子汉大丈夫,活一辈子就只想着这点事?”
沈吉哈了一声:“谁知道我这身子还能活几天,你们追求的东西我生来就有,一切对我来说都是过眼云烟。”
如此凡尔赛的立场,还真叫易朝夕没话可说。
沈吉不悦地丢下勺子,任其溅起小小的水花:“算了,对你讲就是对牛弹琴。”
易朝夕转而道:“他去做什么,也没那么难理解。川蜀江家是旧王朝遗部,在大梁并不得势,他想往上爬,就必须使出非常手段。”
沈吉承认:“江之野确实有他的野心。”
易朝夕继续挑拨:“当年去做云楚间谍的年轻人有十二位,只活着回来他一个,你猜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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