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头有毒,他现在才来得及说出口,箭矢被拔了出去,伤口也被包扎好了。后面发生了什么他一概不知,正想问小山他们后来是怎么逃走的,却在看见从门口进来的人时哑了声。
进来的不是黑云门的人,是他没想过会在此处见到的人。
江子棠和净华。
见人醒了却不说话,江子棠笑着对净华道:“怎么还毒哑了。”
陆岭立马起身摸剑:“我剑呢?”
江子棠从门后取出他那柄剑比给他看:“这儿。”
剑不在手,身上有伤,黑云门其他人也不知去向,只道是才出虎口,又入狼穴。陆岭心头发毛,但故作镇定,他坐直了身道:“劳驾将我的剑还给我。”
江子棠拔出剑来随意比划了几下,有两下几乎是贴着陆岭的脸过去,将小山吓得一颤一颤的,在一旁手足无措地喊:“小心些。”
“放心吧,他只要不动,就伤不着他,”江子棠收了剑道,“是把好剑,暂时先放我这里。”
陆岭确定江子棠他们知道自己是黑云门门主萧复权,也知道自己是陆凡的儿子陆岭,这任意一个身份与他们而言都是敌人,但江子棠他们对他似乎并没有敌意。
小山此刻才得了空,俯下身子低声跟陆岭说了方才之事。陆岭中箭之后,江子棠和净华他们却出现了。后有大梁追兵,旁边又是江子棠他们,大家本以为要交代在这里了,没想过江子棠和净华直接越过他们,对上了后面的大梁追兵,将追兵引走了。
解药也是江子棠带过来的。
摸不准江子棠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此刻敌强我弱,陆岭自然不会先动手。
“你一个用刀的拿着我的剑做什么?”陆岭盘腿坐着道。
“说得是。你是拿剑的,我是用刀的,我们本就没有关系。”江子棠将剑直接抛给陆岭。
言有尽而意无穷。
陆岭把玩着那把剑,剑柄镶嵌了一颗蓝宝石,璀璨夺目,剑身银光灿灿,削铁如泥,是柄上好的宝剑。
“这剑名器榜上有名,价值千金,你不想要?”
“不趁手,不喜欢,不要。”江子棠看也没看那剑,连说三个不字。
江子棠这话是在说刀剑,却又不只是在说刀剑。江子棠用断刀师从陆凡,现如今是天绝教教主,不姓陆,跟以剑闯江湖的陆家没有半点关系。
若说有关系的话,那也只有那些放不下的仇。陆家的一点一滴他都不会沾染。
陆岭似乎还是不舒心:“可惜有人满心惦记着你和那个死了的女人。”
江子棠故意曲解其意:“你是指江满雪夫人吗?”
江满雪,江南首府之女,是陆凡的妻子陆夫人,也是陆岭的生身母亲。
“疯子!她也是你这个贱种敢提的!”这个名字像是陆岭疯魔的开关,在江子棠说出的一刹那,陆岭就拔出了剑。
可惜剑只出鞘一半,剑尖仍旧藏于剑鞘之中,一根念珠棍便打在了陆岭的手臂上。
“我们此行只是想解开一点误会。”净华说罢又回头冲江子棠道,“你非得激他吗?”
江子棠切了一声:“谁叫他不会好好说话。”
净华力道极大,一寸寸将那剑又压回了剑鞘中。
陆岭牙都快咬碎了,无奈此刻他在下风,小山和他都有伤在身,其他人又不见踪影。他松开剑,转而含笑看向净华:“大师,你说的我自然听,只是我一向欣赏大师,跟大师之间哪里来的什么误会呢?”
撞上那双含笑双眸,半分没有春风映梨花的愉悦,净华双眸如古井,无波无澜,直叫陆岭那笑都僵上了几分。
净华退后几步,无视了陆岭有意无意的挑逗,只是淡淡道:“你与他之间有误会,便与我有关。”
江子棠也对陆岭道:“别搞那些阴阳怪气,怪模怪样的玩意儿。你我时间都宝贵,既然已经提到江夫人了,那便摊开了说。”
江子棠对净华道:“你把那小鬼也带出去,一会儿说完我出来找你。”
净华道:“不用我在这儿?”
江子棠道:“放心吧。”
他同净华已经没有秘密,之所以叫净华避开纯粹是看不惯陆岭对净华那模样,一肚子坏水的臭小子,找抽得很。
净华也没意见,将还想抵抗的小山强行镇压带走了。
江子棠拖了根凳子过来,将上面的灰擦干净后坐下,问:“你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份的?”
这个时候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陆岭便答:“你在江湖露面开始。我一直知道你没死。”
“江夫人告诉你的?”
“该我问你了。”
倒是个不吃亏的性子。
“你不答我也知道,除了她也没别人了。”
陆岭恶狠狠地盯着他,像是恨不得从他身上咬下几块肉。
“但是她离世的时候你也不过才两岁,那会儿你还不曾记事,又是如何记到现在的?”江子棠仍有疑惑,吹雪山庄中禁止提到他们母子,他假死出庄这件事除了江夫人也没有几个人知道,陆岭很难从别处知道这件事,所以江子棠猜测是江夫人告知的,但江夫人离世太早了。
陆岭仍是不开口。
室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室外却正在进行一场热闹的比武。
习武之人总是如此,遇见厉害的对手时就比试比试,小山也是如此。左右等着无事,他便闹着要和净华比武。说是比武,净华连念珠都未用,单手三招就钳制住了小山的手腕,小山手握匕首卯着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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