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在下意识地确认什么东西。
那时观看影像的萨缪尔,便觉得这个动作稍显突兀。以致现在越发感到违和。
他想起塔米亚,塔米亚似乎也有类似的动作……萨缪尔忽地微微睁大了眼,他连忙从资料库调出一份个虫资料。
资料上的虫赫然是洽奇·厄尔曼。
嚣张的星盗有着猎猎的银发,以及蔚蓝的眼睛。但最令虫瞩目的便是他额头上的一道陈旧伤疤——从上额略显狰狞地横纵至眼尾。
“……”
盯着那道伤疤,萨缪尔的心脏突兀一跳。塔米亚与现在的乔纳斯下意识的小动作,似乎得到对应。
以那只星盗的性格,怎会忍气吞声逃出帝国。何况他已经成功地假冒过塔米亚少将了。
只是没有虫会相信一名雌虫能够伪装成雄虫,除非雌虫能够生长出与雄虫同结构的海域,亦或是那只被伪装的雄虫海域结构完全被解构
、破坏……
是的。
乔纳斯的精神海域被修郁摧毁了。
而且是彻底摧毁,这令乔纳斯与雌虫几乎无异。萨缪尔瞳孔震颤,捏着光脑的手发紧。
他似乎寻找到了真相。
如果当真是这样,那么修郁仍旧在与洽奇联系。这是萨缪尔芥蒂的点,但更令他芥蒂的是,真正的乔纳斯去哪了……
修郁摧毁掉乔纳斯的精神海域,是否从一开始就是算计好的?
在乔纳斯服用违禁药剂后,萨缪尔曾经调查过药剂的来源。直到莫利死后,在他的口供中,萨缪尔却确信药剂来源是莫利,以及他身后的科学院。
莫利挑唆了乔纳斯。
萨缪尔忍不住想,修郁是否像当初故意将莫利放在他的身旁般,故意旁观着莫利出现在乔纳斯的身旁……
他什么都没做,但却在无形中诱导着莫利与乔纳斯成为自己布局中的一环。
直至最终摧毁乔纳斯的精神海域,又如此恰好地能够让洽奇冒充乔纳斯。
指尖忍不住地颤缩。
如果真的如他猜测的那般,那么修郁……令他感到有些可怕。
修郁为了自己目的,把所有虫子都算计了一遍。连分明与他没有太多交际的乔纳斯也是。
一旦行为有了目的性,所有的事件就都会变得细思极恐起来。
“啪。”光脑砸落在地。
萨缪尔不知道自己该作何反应,他的脸逐渐有些苍白。
空间变得遥远起来,修郁的深不可测再次让萨缪尔恐惧触碰不到他的内心。
他会害怕修郁吗?
修郁的心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萨缪尔急需验证这个问题,他想要立马见到修郁。慌不迭地,他走下床。但他显然忘记了昨夜的疯狂给身体带来的负荷,以至于差点摔倒在地。
可他顾及不了这么多,忍着酸涩的身体迅速洗漱完,换上军装前往军部。
萨缪尔没有通知任何虫,直达了部门。有下属好奇,“上将,您今天不是休假吗?”
萨缪尔仅仅搪塞了两句,便心慌地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入目,俊美矜贵的雄虫正处理着文件,而他的怀中还抱着一只啃着乳果的雄崽。一大一小互不干扰,温馨宁静得好似副油画。
可美好的躯壳下,或许藏着更深的东西。
萨缪尔无法触及,且感到害怕的。
小天线簌簌地抖动了下。
感知到雌父信号的崽子,抱着有它身体大的乳果迅速转头。它已经长了一颗乳牙,此刻有些漏风地奶声道,“父父!”
“教官,怎么过来了?”修郁放下文件,勾唇望向了过来。
无论是漂亮的眉骨、深邃的眼眸,还是唇角勾起的淡淡弧度。又或是修郁周身从容矜贵的气质,都令萨缪尔心动。
所有,没有一处是他不喜欢的。
正因为喜欢到了如此程度,他才会更加害怕。
“我只是突然想来看看。”萨缪尔垂了眸,喉咙有些生涩。
修郁以为这只军雌,仍旧在为昨夜的事而害羞。他抱着虫崽起身,走向萨缪尔。
原本掀不起波澜的眼底,多了分温柔缱眷。修郁在他耳畔低语,“昨夜还好吗?”
他指的是生蛋游戏。
尽管心情复杂,但面对修郁的撩拨,萨缪尔还是不争气地红了耳垂。
他需要与修郁单独交谈的空间,萨缪尔抿唇将崽子抱到了自己怀中,轻声道,“我有事想要和你单独谈谈。”
看着军雌变红的耳廓,修郁很难不认为对方是想要继续讨论第二枚蛋的事情。
他看着萨缪尔抱着崽子走向办公室外,几分钟后,萨缪尔独自走了回来。
办公室的门被关上了。
萨缪尔眼底有些挣扎,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将猜测坦露出来。如果修郁选择的仍旧是布局,而非是他……如果修郁日后仍旧是这般算计……
就像猎物忽然发现所在的丝网,而丝网却已经蔓延到了目及所处的每一个地方,并在悄无声息中将它死死禁锢。
心脏难以抑制地蜷缩。
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般,萨缪尔如此渴望窥探进修郁的眼底。
修郁的眼睛深邃异常。
可当注视着他时,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却真切地倒映出他的身影。暗色跌进眼底,浅浅的温柔流连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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