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变了,都不再是从前的少年了。
习青看向北逸,眼睛中充斥着些许期待:“肃清在你那里吗?”
“不在,我与他已解触血契,感受不到他的气息。”
习青面色立马沉了下去,他看着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血终于止住了,王若楠松了一口气。
慕远手握山平刀立在大家身前,随时准备应战。
为习青包扎完,王若楠开始为自己包扎腿上的伤。
当看到师姐腿上的伤痕,北逸也顾不及什么男女有别,他立马跑过去:“师姐,你中毒了。”
那血明显不是正常的鲜红色,而是黑红色。
王若楠立马拽了一块碎布盖住伤口:“没事,那些妖魔有毒,小伤,已经服了药。”
北逸还是忧心:“师姐,当真没事?”
“我可是医者。”王若楠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
那些飞来飞去的妖魔不停地啄食地上的尸体。
正当几人要离开此地时,雷英派的人赶来。
“寒仙尊,寒仙尊,救命啊寒仙尊。”
北逸一步迈到寒梓瑜身前,他瞪着那些跑来的修者。
雷英派的雷盈盈死后,门派便没了主权人,前掌门人雷克井的私生子过多,人人都在争权夺势,门派中死伤无数。
一位年纪尚轻的修者跌跌撞撞跑到北逸脚边:“救命,救救我们吧。”
寒梓瑜:“你们从哪边而来?”
“东边。”
“怎么进来的。”
“原本我们在下面的城池,可是城毁了,便被妖魔追着一直上逃。”
“我师尊问你怎么进来的,这座城池四周全是城墙,你们如何进的来?”
“东墙已毁。”
寒梓瑜握着无戈的手一紧,城墙一旦倒了,他们必将离开此地。一旦外围的妖魔全部涌入,他们必定会身死此处。
很快几人带着望崖巅幸存的人,还有雷英派的人离开此处。
王若楠一口血吐了出来。
寒梓瑜:“小七。”
他立马运功就要为小七疗伤。
王若楠拒绝:“师尊,无碍,只是药物起了作用而已。”
北逸还是担忧,他弯腰硬是要背着王若楠。
拗不过北逸,王若楠靠在北逸背上。
小小少年如今长成了男人。
因背着一个人,北逸走在了队伍最后面。
王若楠咳嗽不止,又要接连吐血,她怕北逸担忧,生生将血吞了回去。
“阿逸,你和师尊”
北逸的心一滞。
“你可是师姐看着长大的,还有什么是师姐发现不了的。”
北逸咬着唇不敢出声。
“阿逸,师尊他这个人向来不爱表达情绪,他承担着作为师尊的责任,受了不少的委屈。”
“我记得那年我九岁时,师尊尚且十六岁,我闯了大祸,那时的师尊还未成为仙尊,为了从石矶长老那里将我救下,师尊被惩戒了鞭刑一百,那时他尚且也还是少年,却整日不苟言笑。”
“旁人都怕他,我也怕师尊,唯有你一人不怕他,愿意同他讲些心里话,让他开心。”
“阿逸,师尊他修的是无情道,却还是动了凡心,他对你的心思不比你对他的少。”
“师尊他太孤僻了,无论是被误会,还是被人辱骂都不会解释一句,他不善于人情世故,外面看起来就像一个冰冷的木头,可心思又是热忱的。”
“我记得有一年除夕,师尊喝醉了,那晚我在一旁听着师尊喃喃自语,他说想回到年少时,去游山玩水,想和师兄比试剑术,想要做一位散修在世间游荡……”
“阿逸,若能离开此地回到人间,你要带着师尊离开望崖巅,去哪里都好。”
北逸脚步一顿。
“阿逸,人这一生,只会有一个挚爱,会让你惦记永久,梦里心里脑海里……”
“阿逸,不要顾及世俗的目光,握紧师尊的手,带着他一起走。”
北逸流下了一滴泪,他不会放下师尊的。
“师姐,你可后悔过嫁给欧弘城?”
“不曾,我与师兄终究是没有缘分的。”
“为何这般讲?”
“师兄他是个高傲的人,放不下自己的身段,我亦是如此,没有人愿意放下身段去挽留去表明心情,我与他隔着重重误会隔着血海深仇,隔着时光荏苒,早已回不去。”
“那你爱欧弘城吗?”
“爱。”
听着师姐斩钉截铁的回答,北逸略有不解,一个人的心怎么会爱上两个人呢。
“阿城他像一束光,带给了我前所未有的温暖,治愈我从小到大的伤,若能回到过去一切可以重来,多想与他再走一遭……”
那一刻北逸明了,师姐已经放下了年少时的执念,她只想与她的阿城共度余生。
也许把自己困在原地的从来不是师姐,而是师兄。
“阿逸,你和师尊不同,你们之间只有彼此,你们经历生死,心意互通,切勿轻易放开彼此的手。”
“真好啊,是彼此的执念也是彼此共度余生的良伴。”
北逸瞬间体会到了师姐的心情,她的惋惜是对年少时的自己,若说她放下了对师兄的执念也不见得。只是将那份情愫彻底藏了起来。
而他断不是师姐这种隐藏感情的人,他无法藏起汹涌额爱意,无法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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