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澜凝聚最后的灵力,施加在妄念剑上,他的血一点一点滴在神剑之上,妄念被他的血腐蚀,竟生了一层的锈,随即一点点化为粉末随风而散。
他终究以血献祭妄念,毁了那跟随他一生的神剑,那剑本是一把极好的神剑,却为他沾染了不该沾染的污血。
“天主所想恕我不能如愿,我尘澜此生此世,永生永世,不再入神界,我将为自己而活,不再为刽子手!”
天主冷哼,天之涯随之颤了一颤:“冥顽不灵!”
天主的身影消失在天边,尘澜盘坐于此,看着天边的月色星辰。
突然几位神尊人从天而降,他们落在尘澜身前:“收手吧。”
“收手?”尘澜发丝凌乱,满身血渍,他抬眸望了一眼天,手中的业火徐徐燃烧,浑身被黑气环绕,“啊~”
神尊一手拉住尘澜:“不要,尘澜!”
尘澜冷笑着,他额心慢慢长出魔域的印记:“我早就入魔了,几位便不要同我这等魔物纠缠了。”
“尘澜,随我等回去,一切还能挽救。”
“可他死了,挽救不了了。”
“是我负他,来生不见,不,永生别见,他本是星月是冰雪不该被我沾染。”他摩挲着袖口的星火花,眼里透着如水般的柔情,就像冬日暖阳,眸子一暗,骇人的冷气从眸子滚滚蔓延出来。
尘澜说完吐了一口血,手捂着胸口,眉头蹙起,内元已经毁损,尘澜打开内元,释放最纯净的业火,只有那最纯的业火,才能燃尽神元,他早就不屑为神。
想到此,尘澜手腕一颤,从一把神器中竟变出一没了呼吸的年轻男子,这男子眉目有如清风,高挺的鼻梁似冬日枫木,薄唇似腊月寒冰。像是沉睡已久,那肌肤还透着红,他的身体是柔软的,甚至还有温度,不像死去已久,唯有尘澜知晓这具尸身的神元早已被毁,灵魂早就散尽。
尘澜笑了,笑着笑着一口血又吐了出来,一滴血溅到那人的脸颊上,尘澜拿出胸口最干净洁白的帕子擦拭那人的脸颊,那人还是一如既往地好看,就像冬日白雪,洁白的令人不敢触碰,就像那黑夜的一轮弯月,他只敢偷偷掬一捧月光藏在内心深处。
那人死了,死的很惨,神元粉碎,灵魂散尽,没有什么比这更惨了。
尘澜收起那白色的帕子,与身前的尸体碎碎念着:“你常说让我匡扶正义,让我不忘初心,结果呢,你睁眼看看,看看所谓的神界,虚伪至极,这百年来可真没意思,无趣的很,如今我累了,独活这些年,我身心疲惫!”
他笑得有些癫狂,手轻轻摩挲着那人的脸颊,声音粗哑的就像破锣,难听至极,他似乎是哭了,晶莹的泪顺着脸颊的沟壑流下,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痕迹,那眼角的纹路便是最好的证明,泪水晕着他眼角的纹,看起来是那么的丑陋不堪。
尘澜将溃散的所有灵力散于天地所有的角落,这便是他修的禁法之一,追魂,追死去人的三魂七魄。
尘澜笑着抬起手臂,大大张开手掌,溃散的灵力从四面八方汇聚到他掌心,内元已毁他再也无法吸收本属于自身的灵力,无妨,他只要那一团魂魄。
“天地无限,魂来魄来,归!”
掌心那一团灵力瞬间向夜空散去,只留下一颗浑~圆的珠子,珠子闪着银白色的光,与星月相呼应,他轻轻捧着那珠子,指尖触碰,珠子散开光芒,三魂七魄全部展现在冥神面前,那些魂魄会笑会哭,渐渐显化出一虚无的人形,人形越来越清晰。
那人手持竖笛,眸中透着清清冷冷的光,薄而有型的唇靠着竖笛,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触笛子,悠扬的乐曲传入尘澜的耳边,想了想有近百年没有听过这首曲子了。
他盯着眼前的虚影,那是梓玄,会骂他的梓玄啊!不是那冰冷的身躯,连句话都不会说,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癫狂,指尖瞬间穿过虚影,原来也只不过是虚影而已。
尘澜感觉不到呼吸,没有想过此生还能再见他一面,哪怕只是虚影也足矣,这个清冷的人,你肯来见我了是吗,是吗?
良久,尘澜甩了一下衣袍,带起一阵风,那幻影随着风消散,尘澜将掌心集聚的三魂七魄全部传入那具尸身:“梓玄,我咒你爱而不得,我咒你活着看尽世间肮脏,我咒你永生不死,我咒你福寿绵长,泽披无疆。”
他在意念清醒的最后一刻,一掌拍在自身天灵盖,他生生看着自己的三魂七魄出体,用最后的灵力最先毁了那情魄:“情,自古深情被负,哈哈哈。”他看着情魄化成星光点点散于风沙。
于是他便疯魔一般毁了剩余的魂魄,他看着魂魄一点点的离体又消散,他又遣散两魄,只剩主魂在体,他就是要将所有的魂撕碎焚毁,不给人任何机会集魂,此生此生永生永生,梓玄你休想再见我一面。
终于他没有了欢乐,没有了忧伤,更不知情为何物,他仰头大笑,可记忆不能消散,哪怕仅剩主魂,他依旧记得面前这尸身是他所爱之人,只不过他不会心痛也不会难过了。
尘澜万念俱灰,业火燃烧着他的神元,他提出其中最干净的神元置于那具尸身:“这么干净的神元,料你不会嫌弃。”
就在神元即将与梓玄的身躯融为一体时,天主携众天兵而来,他一掌击碎了那神元打碎了梓玄的三魂七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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