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衲同谢师兄,还有当今圣上,乃是同门师兄弟,年轻时一同拜在鹤归尊者的门下。”
“切,”谢逍公却不屑的翻了个白眼,“我若是知道跟他做师兄弟,要被他那天杀的狗儿子算计,老头子我宁可进丐帮。”
当朝皇帝卫霆州、谢逍公、还有法源寺的尘芥住持,年轻时机缘所致,三人先后拜入了江湖上鼎鼎有名的鹤归尊者门下。
鹤归尊者学识渊博,武功造诣出神入化,医术上也是无人能敌,年轻时曾在江湖上风光无两,后来年纪渐长,看淡了一些俗事,便归隐山中不再出来了。
谢逍公他们三人就是鹤归尊者归隐前夕收入门下的,他这一生也就只收了这三个徒弟。
谢逍公和尘芥住持品茗叙旧,聊了许多三人年轻时候的趣事,叶安年在一旁听的出神,感觉就好像在听武侠话本子一般神奇。
不过,不知是不是有孕的原因,他坐了一会儿就觉得累了,有些腰酸,借口去方便,想出去转转,尘芥便叫来了之前的小沙弥给他引路。
法源寺其实不大,叶安年走了这么两回就差不多摸清了路线,见前面香客多,小沙弥又忙,就让他先走了,说自己可以找回去。
小沙弥给他行了个佛礼,便先走了,叶安年便一个人自己闲逛着。
法源寺位于白云山的半山腰,自上往下望去,能俯瞰下面的白云镇,视野开阔,景色也不错。
正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想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
叶安年皱了皱眉,一回头,果然看见了柳卓那张熟悉到让他厌恶的脸。
“年哥儿,咱们好歹是老相识了,你上次不告而别,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还是说,你不相信我呢?”
见他这副做作的样子,叶安年就觉得头疼,突然觉得江竹的毒舌有时候还挺好用的。
于是,他揉了揉太阳穴,直接道:“我就是单纯的烦你,现在就很烦。”
柳卓:……
这话突然就没法接了。
但上次他就把事情办砸了,这次是他好不容易跟卫之淮求来的机会。
“咳,”柳卓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我好歹也是为了你。”
“我现在好的很,你可以不用操这份心了。”
柳卓:……
他气的默默握紧了拳头,但一想到自己天天到这法源寺来蹲人,又很快调整了心态。
“多余的闲话我也不说了,你来白鹤斋这么久,想必对眼下的形势也是清楚的。倘若你不知道这些,没有被卷进来也就罢了。但如今既然知道,我劝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以后,别站错了队伍。”
“老皇帝如今已经不行了,如今掌权可是太子。你跟太子对着干,将来能有什么好下场?”
“所以呢?”叶安年倚在石栏上,抬眸看了柳卓一眼,“我站在你们那边,然后收拾东西离开白鹤斋么?”
“如若是这样的话,不知我同江竹和离之后,柳大人你能不能收留我和福崽呢?”
柳卓被他这阴阳的话,噎的脸色一僵,但随即道:“倒也不用如此,你好好待在白鹤斋,只需要帮我办一件事。”
“什么事?”
“找一个雕金镂刻双龙的盒子,应当就在白鹤斋内,你找到了,悄悄拿给我。”
“刻双龙的盒子。”叶安年莫名想到谢逍公说的,老皇帝托付他保管东西的那件事。
“那里面是什么?”他不动声色的问。
“是对太子来说很重要的东西。”柳卓道,“总之,你找到后拿给我就行了。”
叶安年挑眉:“那对我有什么好处?”
“将来太子登基,定然会重赏你的,保你和你弟弟一世荣华,这还不够吗?若是你还舍不得江声晚,太子说了,也能不计较同他之前的恩怨,放你们一马。”
见叶安年不做声,柳卓继续道:“年哥儿,你可想清楚。江声晚身上的鸩毒是太子下的,解药也只有太子才有。你若是想救他,最好答应我的条件。”
“那你呢?”
“什么?”柳卓被他突然的问话搞懵了。
“我按照你说的做了,你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呼……”
柳卓有些烦躁的捏了捏眉心,叶安年太精明了,什么都要问个清楚才肯罢休。
“太子答应我,若是这事能成,等将来他登基了,让我做一朝丞相。”
“倒是件划算的买卖。”叶安年笑了笑。
“所以,你到底答不答应?”柳卓急着问。
“我还有别的选择吗?”叶安年勾了勾嘴角,“先等我找到那个盒子再说吧。”
听他这样说,柳卓悬着的心总算是撂下了,他从怀里掏出一支信号筒递给叶安年。
“那等你找到了那个盒子,就放信号给我,咱们次日还在法源寺碰面。这东西只闪光,没有声音,到时候你趁天黑找个没人的角落放就行。”
“好。”叶安年接过信号筒,揣进了自己的袖子里。
“小叶子!”
“小叶子?”
不远处隐隐传来谢逍公的声音。
“那我就先回去了。”叶安年道,不等柳卓回答,转身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柳卓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高高扬起嘴角。
他总算是没有白跑这一趟,可以回去交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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