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办,咱们得从那姓周的手里弄钱出来!”吴香莲发了狠。
叶全把烟灰磕在床沿儿上,丢给吴香莲一个白眼:“咋弄?你是不是忘了成河是干什么的了?”
“反正他现在也不干了嘛。”吴香莲嘟囔道,“明明报个官就能解决的事儿。”
叶成河在周记当铺明面上做的是铺里伙计,实则却是催债人。
而且一般往出放的印子钱,都是挂的他个人的名,和周记当铺没有直接关系。
放印子钱这种,在东陵国是不被律法允许的,一般干这行当的,都是偷偷摸摸,要么是开赌场的,要么是有势力、有门路的人,一般的当铺可不敢干。
因为一旦出事,那不光是倾家荡产,人弄不好是要坐牢掉脑袋的。
“他现在是不干了,可以他的名头放的那些印子钱呢?还有那些记在他头上的帐。你是生怕安松在牢里没人陪着,想把他三叔也弄进去俩人有个伴儿啊?”叶全气得不轻。
“那要不,咱们去跟周在乾谈谈。反正他女儿怀了野种的事只有咱们知道,他要是不给钱,咱们就把这事儿宣扬的整个甜水镇都知道。我看他女儿还有谁敢要!”
“哼,”叶全冷笑一声,“恐怕不等你把这事儿说出去,自己就躺在哪个犄角旮旯等死了。”
他这么一说,吴香莲也想起叶成河被打的事来,顿时不敢说话了。
见两人都息了声,叶成河心里也慌的不行:“爹,娘,那……那可咋办啊?”
“唉……”叶全愁的摇头,叹了口气。
可就在这时,忽听外面传来几声痛呼。
“哎呦……哎呦!”
吴香莲一愣,孙采荷惊慌的声音已经响了起来:“弟妹,你没事吧?!”
“啊……肚子,我,我的肚子好疼!”张娟□□起来。
她本来就是想偷偷听听叶成河这事儿,公婆到底打算咋办,毕竟因为叶安松家里已经搭进去不少钱了,以后还不知道要咋过。
可谁知,这一听就听到叶成河放印子钱的事,一惊一吓,直接就早产了。
屋里的吴香莲听见声音,已经箭一般从屋里蹿了出去,就见张娟被孙采荷扶着,正坐在地上“哎呦”“哎呦”的叫唤,身下衣裳都已经湿了。
“快!把人扶到屋里去!烧热水!”她喊完,也不管屋里的爷俩,急吼吼的冲进灶房去了。
……
叶安年和江竹忙活了一天,回到家天都黑了。
两个孩子一见他们回来,就缠着叶安年要看小兔子,叶安年便洗了手,捡了些鲜嫩的白菜叶子,先喂给雪团子吃。
等雪团子吃饱了,便招呼两个孩子进来看小兔。
小兔子现在身上的绒毛已经长齐了,一团一团的挤在一起,好像一朵朵蒲公英。
叶安年照常抓了两只小兔子给俩孩子稀罕,福崽接过来撸了一会儿,突然惊喜道:“哥哥,它好像睁眼睛了!”
叶安年一看,可不是嘛,雪白小毛团子眼睛已经睁开了,正在嘬福崽的手指头呢。
丁秋捧着手里的小兔子,也一脸期待的问叶安年:“叶大哥,你看我这只呢?”
叶安年接过来一看:“嗯,你这只也睁眼睛了。”
他看完就把小兔子还给丁秋,又小心翼翼的拿起剩下的九只挨个检查。
发现除了小只个头小一点的还没睁眼外,其他的眼睛都挣开了,黒黑亮亮的,可爱极了。
“五只白的,三只棕的,还有三只花的。”福崽看着兔笼里各种颜色的小兔子,一一说给丁秋听。
这几天雪团子已经习惯了他们天天来看小兔子,也没那么戒备了,叶安年就让两个孩子自己玩,他跟江竹一起去准备夕食。
这几天吃多了大鱼大肉,晚上江竹就打算煮一锅小米南瓜粥,炖个白菜豆腐,在贴一些玉米饼子。
两人分工有序,正忙活着,外头又响起一阵急促的叩门声。
铜钱自从那天得了几块烤鸭吃,又没挨骂,整只狗都显得比从前嘚瑟起来了,不仅看家护院十分卖力,而且只要叶安年在家,它都是寸步不离的跟着,上茅房都要撵脚后跟儿。
这会儿听见外头有人叩门,跟拉满弓的箭一般,“嗖”地一下就射了出去。
“汪!汪汪汪汪!”
伴随着铜钱的一阵狂吠,吴香莲焦急的声音响了起来,却不是喊叶安年的。
“江郎中!”
“江郎中救命啊!”
“年哥儿!快开开门!”
正在堂屋切白菜的江竹手上动作一顿,叶安年已经放下了手上正在淘米的小盆:“我去吧。”
他快步往外走,江竹也跟了出来,有些不确定道:“她好像是找我的?”
叶安年将篱笆门打开,吴香莲就站在门外,不管不顾的上前一把拉住了江竹的胳膊:“江郎中,你快跟我走!”
她说完拉着江竹就走,江竹皱了皱眉。
还不等他开口,叶安年已经伸手把吴香莲的手掰开了:“有事说事,你这是干什么?”
“哎呀!”吴香莲急的一拍自己大腿,“是你二伯娘要生了!”
“那就去找接生婆啊。”叶安年淡声道。
“村里会接生的孙婆子已经去了也不行啊!这都生了一下午了,还没生出来呐!”
她急吼吼的说完,叶安年和江竹都没什么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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