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房金元似是明白了。
可深想却又不明白,治个病而已,姚钧怎么对这郎中,像对着自己的活爹。
姚钧眼下可不知房金元心里在琢磨什么,刚才他吓得差点直接跪下。
这房金元惹谁不好,偏要惹这位祖宗。如今东宫里的那位,腿都是这祖宗给打折的,这房金元竟然还敢让人打他?怕是脑袋不想要了。
将两人请回座位上坐下,姚钧才终于松了口气,直接走到房金元的位子上坐下。
清了清嗓子道:“范成举这案子疑点众多,方才的判决不成。诸位有疑点和证供皆可呈于本官,本官会重新裁夺。”
姚钧这话一出,傻站在他旁边的房金元双腿就是一软。
他好歹也做了这么多年的知县,有些察言观色的本事,此时终于回过味来,自己今日怕是要栽了。
“那就把苦主请上来吧。”江竹道。
姚钧闻言,赶紧叫衙役去找袁台。
不多时,就见一个衙役将袁台带了进来。
袁台跪到在地,见了房金元,本不敢说,但见那堂上坐着的是一个他不认识的,身穿官服的人,直觉应该就是那姚知府了,便战战兢兢开了口,将房金元是如何威胁他,用银钱堵他的嘴的事都一一说了。
最后,他扑跪在地,语带哽咽道:“请大老爷为草民做主啊!”
姚钧板着脸听完,眼睛不受控制的往江竹那边瞥,但江竹就只是笑着看着他,看得他心里发毛。
“咳,房金元你可知罪!”
姚钧这一声断喝,吓得房金元踉跄着跪到了堂下,正挨在叶安松旁边。
他连连磕头,肥胖的身躯把旁边的叶安松都给挤开了。
“姚大人,下官也是一时糊涂啊!”
“是……是他,是他找到下官,送了不少银子,还还塞了美人给我!”
房金元猛地指向了跪在自己旁边的叶安松。
“姚大人冤枉啊!草民没有,草民冤枉啊,姚大人!”
叶安松根本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惊惧之下只会边磕头边喊冤枉。
叶安年看着他吓得屁滚尿流的样子,并没有觉得多痛快,只觉得可笑又可悲。
江竹见他盯着叶安松出神,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
“没什么,”叶安年回过神来,“只是觉得他挺可怜的。”
江竹挑眉:“怎么,你还同情他啊?”
“那倒没有。”叶安年轻舒了口气,说道,“他走到今天这一步,也算是有因有果了。”
老叶家重男轻女,叶安松从小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理所当然的觉得自己比别人都高一头,什么好的都应该是他的。
他的虚荣和贪心是自小就被养起来的,慢慢地胃口越来越大,从小到大,他想要什么家里人都会捧给他,他也就习惯了这样的日子。
一个秀才而已,虽然他自己考不上,但可以走别的门路啊。他可是叶安松,被老叶家视为骄傲视为天之子的人啊,怎么会连个秀才都弄不到呢。
叶安年垂眸轻笑了声:“等咱们回去,估计这边的消息也差不多要传到叶家了,到时候还不知闹成什么样。”
“闹呗,”江竹单手撑在桌上,凑近叶安年,“我倒巴不得他们家不得安宁。谁叫他们黑心肝的欺负你。”
堂下,房金元和那叫丁大头的下人已经招供了个干干净净,只剩下叶安松还死不认罪。
姚钧一阵头疼,一拍惊堂木道:“犯人嘴硬,打他二十大板撬撬他的嘴!”
“姚大人饶命啊!”
叶安松吓得整个人都瘫软在了地上,加上膝盖的伤,根本连爬都爬不起来,还在声嘶力竭的喊着:“草民知罪!草民认罪了大人!”
可姚钧就当没听见一样,根本不予理会,任由衙役将人拖了下去,公堂那顿时安静了不少。
正当众人等着叶安松被打完板子,接着听审时,却见一直沉默坐着的柳卓,突然走下堂去。
就见他恭恭敬敬跪在姚钧面前,给姚钧磕了几个头,而后道:“姚大人,草民要告发房金元!”
姚钧被他这话惊的一愣:“你?你要告他什么?”
姚钧心里直打鼓,房金元的官位是肯定保不住了,这样下去怕是小命也保不住了啊。
“房金元他擅自加重赋税,欺压百姓,还强抢民男。”
柳卓在堂下跪的身板挺直,一字一句道:“房金元逼我委身于他,还威胁我要为他们顶替秀才名额的事情保密,我这才有机会接近他,将这些证据拿到手。”
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了一本誊抄的账册,还有一份数十名受害小哥儿的名单,呈给了姚钧。
房金元一双豆眼差点瞪爆了,指着柳卓破口大骂:“好你个忘恩负义的贱货!本官当初是怎么帮你的?!你竟敢,你竟敢……!”
他哆嗦着满身的肥肉,直接扑上去和柳卓撕扯起来。
冯明煦在一旁听的一脸复杂,叶安年和江竹对视一眼,两人都是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
柳卓这人的本性,可不早在仿制魔方那件事的时候就暴露出来了。
先是文恒、而后就是叶安松和房金元。
叶安年看着跪在堂下,穿着一身绿衫的柳卓,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人就像一条阴毒的蛇,谁挨近他,都要挨上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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